听到声音的郑芬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是受了丈夫的气的孙氏,内心懊悔不已。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她当初为何要这般欺负生性胆小软弱的大儿媳呢,而今也却只有大儿媳跟在自己身边。
“巧云,扶娘起来。”
“是。”
孙氏本名孙巧云,是小官之女,但因不受家中宠爱,早早便嫁给对她一见钟情的箫北夕。
之后一直在定北王府相夫,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
但因性子问题,在定北王府也总是不被待见。
而夫妻相处久了也失去了最初的爱意,所以她在偌大的萧家也似在娘家一般可有可无。
最主要是她现在成婚将近十年,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但也未被休弃,丈夫更是没有纳妾,她觉得尚且还好,比寻常女子好太多了。
就单单多年无所出这一条罪名,箫北夕要休弃她,也无人会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说话……
郑芬被搀扶起来后,心如死灰地看了看东西厢房,随后看向中房,那是老夫人住的房间。
若是以前,她怕是就会哭着去找老夫人替自己做主了,毕竟她打心底认为老夫人还是很疼爱她这个儿媳的。
可如今,看到小叔子和小叔子媳妇们都穿得华丽,短短时日便以手握钱财,她认为自己不能再靠别人,而是要靠自己。
多年来,她本该早已看透的,自己丈夫相比于那两个小叔子,完全就是废人一般的存在!
“巧云,你要跟娘一同出去寻一份活儿干吗?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咱们手中有银子,不至于一直受制于人。”郑芬扭头看向孙巧云,眼里带着慢慢的内疚和自责,“巧云,娘以前总是不喜你,欺负你,是娘的错……”
孙巧云一听,心中惊愕不已,眼睛湿润起来,“娘,这不怪您,是儿媳自己的性子不招人喜欢,儿媳自己是知道的。”
“那你原谅娘之前那般对你了吗?”郑芬问道。
孙巧云点头,笑着说道:“您是儿媳的婆母,日后儿媳是要侍奉您陪伴您终老的,儿媳怎能一直跟您置气呢?”
“好好好,好孩子。”郑芬满意且开心地点头,“那时辰尚早,娘也不困,你随娘出去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养活咱们的活儿干。”
“都听娘的。”孙巧云应声。
反正留在这里,不是被清风居的人看不起,就是被自己丈夫辱骂,她早就受不了想要出去喘口气了。
——
后山。
花从筠在交代了家丁后就又重新回到山上,见蝎婆婆和韩婧菡还未从房间中出来,她仍旧和先前一样坐在那里自己看书。
她现在已经摸到了门道,她对自己很自信,坚信只需要专心去学,想必几个月后肯定会有所成。
片刻后。
就在她认真看书的时候,蝎婆婆和韩婧菡从房间中出来,径直来到她面前坐下。
“好徒儿,为师要回天蚕教一段时日了,你可要跟随为师回去?”蝎婆婆和花从筠对视后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花从筠一怔:“师父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教中忽然有事要处理,为师和小菡都需要回去。”
“出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的了……”花从筠若有所思地说道,心想蝎婆婆毕竟是天蚕教的巫医,总不能一直在外待着,虽说有徒弟在教中,可有些大事,徒弟不一定能做得来。
不过,让她也跟着去的话……她并不是很想去。
蝎婆婆许是看出了花从筠的不愿意,心中脸上都并无不满,只是笑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跟为师回教中,那也是可以的,但你若是要继续学,就得等为师空闲后方可离教来教你。”
听闻此言,花从筠内心一暖,心想这个师父还挺不错的,至少不会强逼自己。
“师父,恕徒儿现在没办没安心跟您回天蚕教学习,徒儿的重心都在这镇上,都在清风居的众人身上,没办法远走。”
蝎婆婆叹气:“为师就知你不会愿意跟为师回教中。”
“师父,对不起……”花从筠抿了抿嘴,垂眸有些愧疚。
拜师不是她本意,那跟随蝎婆婆去天蚕教自然更不是她的本意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蝎婆婆再次展露笑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这是为师这些年钻研所得的经验,重要的部分都撰写在里面,你不跟在为师身边,那接下来你需要自己去学了。这书中的知识,你能悟懂多少便算多少。等你悟透了,再将书还给为师。”
花从筠一听,伸手接过书籍,“多谢师父垂爱!”
其实有书让她自学,她也是挺喜欢的。
而今她也有蝎婆婆的承认,入门都琢磨透了,接下来的自学也应当没有太大问题。
“好了,为师现在要去收拾一下,然后回教中了。”说罢,蝎婆婆起身。
“徒儿去帮您。”花从筠将书收到怀中,起身跟上蝎婆婆。
全程韩婧菡都站在旁边不曾说话。
只见她抬起手放到嘴边,随后吹响音律,召来一只黑鹰,将写好的信塞到黑鹰身上绑着的竹筒中。
做完这个,她也转身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半个时辰后,花从筠送韩婧菡和蝎婆婆离开清风居,还说了等自己事情忙完就去天蚕教找她们。
她不知去天蚕教的路线,但花云诏是知晓的,所以丝毫不用担心这么多。
等送走蝎婆婆和韩婧菡后,花从筠去空间中又自学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吃午饭。
看书不能一直看,要慢慢吸收,正好她也没有什么事,就想着去镇上看看手底下的生意如何。
如今她入股的有岚衣阁、双迎坊、箫氏武馆和镇上多家酒楼,而自己名下的有花糖铺、六珍楼和清风堂。
花糖铺有李成和张蓉,六珍楼有琬琬和苏婉儿,她也不用担心这么多,最主要还是清风堂。
不过自从之前钟少爷找人来闹了一下清风堂之后,清风堂在牧大夫的坐镇下倒也平和,不曾再有闹事的前来。
多日未曾出现,她打算先去清风堂看一眼,然后再去六珍楼和花糖铺,最后再去看看别的铺子。
结果刚到清风堂就看到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花从筠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嗤,说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子竟还敢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露面,亲自来清风堂这边。”
此时,坐在牧大夫前面的正是她方才还琢磨着的钟少爷钟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