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张蓉瘪了瘪嘴,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哭着抱着花从筠,哭得稀里哗啦道:“师父,你知道成岩有多过分吗?他说他爹娘怎么都不同意他娶我,说我不能生,不能娶回家。然后他还说他不能做出忤逆爹娘的不孝之事,但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纳妾。等他赚够钱,就娶我回去当正妻,然后纳妾回来生一个孩子应付爹娘……”
花从筠听完后不由得皱眉,但心里是愧疚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了试探的心思,我也不会跟成岩说那样的话,也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吵架。”
“不!不是师父你的错。”张蓉摇头,又气又难过地说道:“如果不是师父这么一试探,我都不知道成岩竟然还会这样对待我!我是坚决不和别人共伺一夫的!我张蓉又不是缺钱,也不是差在哪里,为何要跟别人一块伺候他张岩啊!”
“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跟他说不能生育只是我欺骗他的?如果你说了,成岩回去和父母一商量,这件事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当然,前提是你很想嫁给成岩。”花从筠伸手拍了拍张蓉的后背,既愧疚又气恼地叹气。
然而张蓉却再次摇头:“若是之前,我可能会想嫁给他,但现在出了这样一件事情,我就明白了,他的心里,其实我也不是很重要。现在解释不解释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从他说出这个娶妻纳妾的计划,没有好好跟他爹娘商量后下结论,我就知道,我和他不会有这个可能了。”
“他爹娘都这么喜欢你,如果知道你还能生育,那肯定是会允许你嫁入成家的。”花从筠说道。
“那我嫁过去之后就要给他生孩子,然后一辈子都困在家里,都不能再去花糖铺干活了吗?”
面对张蓉的反问,花从筠摇摇头,伸出手摸了摸前者的脑袋,笑容明媚:“你忘了吗?当你成婚的时候,花糖铺就是你的嫁妆,你想去当掌柜就去当,不想就不去,总之那都是你的。所以就算嫁人后,管夫家说这么多干嘛呢?你做你觉得值得的事情便好!”
“师父……”张蓉眼泪汪汪,心里都是感动,“可大家都说,嫁了人之后就要遵守妇道,尽量不要抛头露面,而是在家中好好照看孩子,所谓的相夫教子,不然会被人说闲话。我不想一直留在家中,我想像师父一样出来赚钱,出来做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家里生孩子……”
“那就像我这样。”花从筠点头,“无论你做什么,为师都会支持你!”
闻言,张蓉突然扑哧一笑,“师父,你比我还小一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跟一个大人一样,一点都不像是比我小一岁的人!”
花从筠也没有说这么多,只是笑了笑,心想今日又是哄徒弟的一天!
“跟师父说了一会儿话,心情都好多了。”张蓉抬起手伸了一个懒腰,“只是一想到明日去花糖铺会见到成岩,我这心情就又不好了……”
听闻此言,花从筠轻轻摇头,笑道:“你又没有做错,何必要躲着他呢?再者说了,你若是不想见到他,那我给你一些银两,你看看盘下店铺或者怎么做,转换一下心情,不至于心情这么不好。你别忘了,你要是不开心,被张阿公知道的话,他会担心的。”
“对哦!”张蓉猛地想起,激动地抓着花从筠的手,“师父,你可千万跟阿公说这个事情,我怕阿公知道之后会为我担心,到时候对他的病不好!”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跟你阿公说的。倒是你,也没必要困在这情情爱爱中,如果不能在一起,说明这辈子没有缘分,那就没你要强求这么多。”花从筠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说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是比张蓉还要小一岁,但实际上她的年纪是比张蓉还要大十几岁呢,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语的人!
接下来在花从筠一顿哄安慰,张蓉也一点点想开了,不再纠结于这情爱。
张蓉从未去见过凉州城以外的地方,她打算多赚点钱,以后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无论那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想去看看。
这一晚上,师徒二人在一个被窝中说了不少的悄悄话。
凉州城杏花镇,一片安宁。
可江湖上就不安宁了,连带着盘踞在凉州城的暗中势力也开始躁动起来。
今夜,一道‘张家手中的藏宝图另一半流落到天机阁’的消息迅速穿过江湖的每个角落,混迹江湖的人,都在一夜之间就收到了消息。
很多人质疑这消息的准确性,直到有人放出消息,说这是张阿公亲自交易的,就如同之前将上一半地图交易给别人的时候,都是图能保护好他和其孙女。
如果藏宝图一分为二都流入江湖中,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找张阿公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求证,只需要查探清楚天机阁的动向即可。
奈何天机阁是新晋势力,在江湖中并不出名,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哪一路势力,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不过很快,避炎山庄就查出蛛丝马迹,发现天机阁的部分势力极有可能在凉州城。
是夜。
避炎山庄,秘密书房中。
一中年一少年并排而立在窗户边。
“宇儿,此次你需再次去一趟凉州城,顺便见见你那义姐,看她是否知道天机阁的存在。”
“她……应当不会知道吧……”
“你以为她一介妇人为何能做到这个地步?她手中定然是有我们都不知晓的手段,若不然也不会选中你当她义弟!”
“孩儿知道了!稍后便启程。”
“你可记住了,这天机阁还未在江湖中扬名,便做出这等引人注目的事情,想必其中有算计。若是无害,你可与之结交;若是不行,趁其本事尚浅,想办法除之!”
“是。”
少年离开书房后,便写了一封信交给手下,让其送到清风居。
等花从筠收到信,已经是次日清晨的事情了。
恰好一大清早箫北乾一脸沉重的从武馆回来。
“筠筠。”
还没来得及打开信看的花从筠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房间门口:“你怎么回来了?这一身露水的样子,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我有话同你说。”箫北乾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在房中伺候的丫鬟们。
等丫鬟全部退出院子,他才走到花从筠面前,眸色微沉,冷冽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委屈:“藏宝地图另一半为何会在天机阁手中?你又在大事上瞒着我!”
他知道,这东西在天机阁手里,她肯定也是知情的。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同他说!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般无用,只配当一个小小武馆馆主、不配过问一些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