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滤空气的材料？
    我只听说过用海绵过滤红酒的……”
    拉瑞尔所在的公正教会，同样是辉耀城历代城主所属的教会。
    所以公正之神提尔的信徒，在辉耀城备受人尊敬。
    久而久之，一些贵族的讲究就不可避免的渗透到了教会的内部。
    比如用昂贵的海绵过滤一些饮料，让其口感变得更加纯正。
    “海绵不行，中空部分太大了，只能过滤一些大块的颗粒。
    我需要一些穿透性可以保障正常的呼吸，但同时可以过滤微小颗粒的东西。”
    “浸湿的毛巾可以吗？
    我们在城卫队的演练时，会用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穿越失火的地区。”
    看着旁边这个皮肤晒得有点黑的家伙，艾文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你们的方式还挺先进，我们那也是用这种方法躲避浓烟……
    不过，我需要一个长期有效的材料。
    总不能让矿工挥两下矿镐，就拿着毛巾跑到旁边补水吧……”
    实在受不了仓库里的憋闷，拉瑞尔又把脑袋往门外凑了一点。
    为了保持仓库的物资存放，这间大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只在大门上方留了个通气口。
    “又要透气、又要过滤小颗粒，还要长效……艾文你搞这么麻烦干嘛啊！
    给毛巾恒定一个纯净术不就可以了吗？
    除非装备遭到破坏，不然法术效果会一直存在的好吧……”
    听到这话，仓库里的人类和半身人齐刷刷的看向拉瑞尔。
    “法术恒定？那是啥？听起来很牛的样子啊……”
    这是来自蓝星废青的内心想法。
    “提尔的牧师这么奢侈的吗？说的恒定法术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莴笋一样简单……”
    这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半身人女仆的想法。
    “魔法物品啊……要是有一件魔法物品，都能换我身上全套盔甲了吧……”
    这是某个不太自信的城卫兵的想法。
    ……
    法术恒定，一种通过特殊的祈祷或者施法仪式，将法术效果持久的附着在物品上的技术。
    是不是挺废话的……
    说白了，就是时间被拉长到无限的附魔技术。
    但和附魔相比，法术恒定在操作上要复杂很多；
    同时，也更加的烧钱。
    物品附魔，哪怕是神奇的月精灵附魔，都相当于是将法术“封存”在某件物品上，等待着激活。
    但法术恒定，属于彻底改变了这件物品的性质。
    所以如果要给一颗石头恒定零环法术【光亮术】，需要彻底消耗掉这个施法者的六环或以上的法术位。也就是说，这个施法者在下一次晋升之前，将会永远减少一个法术位。
    同时，还必须付出极其高昂的施法材料或者祭祀材料，作为恒定这个法术的代价。
    而在多个纪元以前，发明法术恒定的法师老爷，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已经失去了这项技艺。
    只有一些富得流油的神术施法者，才会尝试使用法术恒定。
    在辉耀城，公正之神提尔的教会就满是富得流油的神术施法者。
    现在这其中一位正在亚妮的小房间里，布置着法术恒定的祈祷仪式。
    “这是月精灵的月绸……空气元素的结晶……
    噢，天呐！这是用秘银浇筑而成的天平雕像……
    拉瑞尔……我从来没发现你竟然如此的富有……”
    半身人女仆在布置好大半的仪式台周围大呼小叫，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和拉瑞尔比起来，恐怕整个尼尔德矿区的人全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哪有，这已经是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了……
    如果能够根除咳嗽病，这样的付出是非常值得的！”
    提尔是为善良阵营的神灵，长期研学提尔的教义，让拉瑞尔披上了圣母一般的光辉。
    波西满脸钦佩的看着拉瑞尔，当时旁边的艾文对此并不感冒。
    有的时候，圣母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伴随着拉瑞尔的仪式开始，艾文的思绪飘往了另一个方向。
    说实话，艾文并不迟钝，并且在奥杜因强烈要求他和波尔四处求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现在情况有多么紧迫。
    半龙人的入侵对于整个位面来说，都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虽然发生在霜巨人生活区的炮弹洗地，让半龙人打消了从灰霾森林西侧南下的想法；
    但毕竟在那之前，半龙人的主力就已经向精灵庭院和极东之地的月之海海峡挺进。
    哪怕精灵庭院的堕化者会给半龙人带来点麻烦，但这麻烦就真的只有一点——
    艾文不认为在半龙人面前，堕化精灵会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虽然自己在城墙入侵的那晚，记忆有些不完整，但也依稀知道那些生物的可怕，以及……
    “完成了！”
    拉瑞尔的喊声让艾文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他看着仪式台桌上的那只口罩——没错，就是口罩。
    这是按照他的设计，做出来的防护设备。
    如果【纯净术】的效果稳定，这种口罩将会完全阻隔掉矿洞空气里的无机物颗粒。
    这样，矿业人员患上尘肺的概率就被极大的降低了。
    “挺好的，赶紧下一个吧。”
    艾文试了下这只神术口罩，别说，效果还真不错，连亚妮房间里那股独特的清香都闻不到了。
    “下一个？”
    拉瑞尔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艾文。
    “我永久的损失掉了自己唯一一个六环神术位，还有几乎所有的珍贵材料，才完成这一次的恒定……
    你要我拿什么去弄下一个？”
    “蛤？！”
    艾文愣了一下，他对于法术恒定会损失施法能力这件事，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这不等于还是没法解决问题嘛……”
    说着，用手尝试在一片新的口罩上附着刚学会的【纯净术】。
    别问一个德鲁伊为什么能把牧师才有的【纯净术】玩的如此顺手，问就是某人的潜意识实在是太过强力。
    “没用的艾文，哪怕你是个神眷者，也需要遵守法术恒定的规则。”
    “规则？什么规则？”
    “法术恒定是用你的法术位和祭品，去置换成你想要的恒定效果。
    而规则就是至少让你的神灵为你的祭祀和置换做出见证，这个法术才会被正式的恒定上去……”
    “让神灵作见证……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吗？”
    拉瑞尔听见这话，都有点气笑了。
    “你还能选择哪位神灵回应你是吗？”
    艾文没有回答，他站起身，对着空气中开始大声的喊了起来。
    “拉尔！欢愉……这次应该没记错，欢愉女神拉尔！
    赶紧出来！麻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