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人，收银员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升而起。
    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喉咙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连一丝声音都难以发出。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颤抖与艰难。
    柳妖妖看着收银员慌张的神情，她没多想，只是眉头微微一蹙，“买包烟。”
    过了一会儿，收银员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哦，好，好。”
    紧接着又慌乱地问道：“要什么……烟？”
    “二十一包的都可以。”柳妖妖平静地回答。
    收银员赶忙转身，从身后柜台哆哆嗦嗦地拿了一包烟递过去。
    柳妖妖将二十块现金放在柜台上，拿起烟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直到柳妖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收银员紧绷的神经才轰然断裂，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般瘫坐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脏恢复平静。
    回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那眼神，冰冷而又犀利，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杀意，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最可怕的结局，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而此时，烟瘾发作的柳妖妖满心只想着找个僻静之处过过烟瘾。
    她脚步匆匆，尚未走出超市多远，便敏锐地察觉到几辆警车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霎时，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密集的鼓点般震耳欲聋。
    她当机立断，提着手中的东西转身朝着旁边的胡同疾步走去。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印刻在她的心底，熟悉的环境让她自信能够轻易地甩掉那些人。
    只是，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警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们已经查到她在这里了？
    几名警察下车迅速跑进超市，径直来到收银员面前询问道：“是你报的警？你看到这个人了？”
    同时，警察手中举起一张照片。
    收银员看到警察的那一刻，紧张与恐惧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她定了定神，回答道：“嗯，她刚刚来这里买东西了。”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是那个眼神，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她又补充道：“她刚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警察们得到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向外跑去，并且迅速分成几路在周边展开搜索。
    柳妖妖一路狂奔，径直来到了河边。
    此时正值初春，河里的水并不深，仅仅没过膝盖。
    她毫不犹豫地踏入河中，淌水而过，冰冷的河水浸湿了她的鞋袜与裤脚，她却浑然不觉。
    在警察搜寻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柳妖妖匆忙间丢弃的食物，这一发现让他们更加确信目标就在附近。
    柳妖妖最终跑到了他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一个山洞里。
    此时的她早已汗流浃背，汗水湿透了衣衫。
    她疲惫地脱掉外套，一屁股坐在山洞里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短暂的休息过后，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警察怎么会如此迅速地找到这里？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超市里收银员那紧张到扭曲的神情，难道是她报的警？
    柳妖妖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烟，抽出一根，点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袅袅的白雾，在缭绕的烟雾中，她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
    她本无意伤害无辜之人，然而在她看来，收银员的举动无疑是自找麻烦，是她自己打破了这份原本可以相安无事的平静。
    但短时间内，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警察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柳妖妖。
    他们迅速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当看到她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都有些气急败坏。
    其中一名警察开口说道：“我查了，这里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所以她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但她现在肯定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我怀疑她还是在这附近，我们可以去这里附近的山里找找。”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又成立了几个小组，开始对周边的山搜了起来。
    然而，柳妖妖早已偷偷跑到了隔壁镇上，她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了下来。
    房间里那面镜子，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映出了她那一张堪称绝美的面容。
    她缓缓踱步至镜前，眼神冰冷而空洞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原本就不属于她。
    柳妖妖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毒之色，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哪怕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她也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血债血偿。
    在这决绝的恨意驱使下，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了一旁桌上那刚刚烧开、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水壶。
    她的手缓缓伸出，向着那水壶伸去，那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滚烫的壶身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这一丝颤抖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被那即将到来的剧痛所激发出的本能反应。
    紧接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水壶提起，那开水如汹涌的怒涛般，直直地朝着她那绝美的脸庞倾泻而下。
    一瞬间，钻心的剧痛如千万根炽热的钢针，狠狠地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
    柳妖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双腿也渐渐发软，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站立。
    然而，即便如此，她那紧握着水壶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她咬着牙，强忍着那几乎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的剧痛，任由那开水在她的脸上肆虐，无情地摧毁着那令人倾慕的容颜。
    直到水壶里的水一滴不剩，她才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手一松，那水壶“哐当”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宛如死亡的丧钟。
    而此时的柳妖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而后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她的身体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那被烫伤的脸与粗糙的床单相互摩擦，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让疼痛愈发加剧。
    但她却在这剧痛之中，找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现在所承受的每一分疼痛，都像是在为心中的仇恨之火添加燃料。
    让她对那些人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来，愈发深沉，愈发浓烈，直至将她整个身心都彻底淹没。
    薄南尘，南宫洛，我要你们为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