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因为莫白家的关系,手头宽裕了一些,再加上两个儿子争气,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却没想到半路跑进来两颗老鼠屎。
张氏别看平日是个泼辣的,但是从小到大的压迫,让她不自觉的在李氏还有张天面前不敢反抗。
两个儿子都跑到镇里做工,短时回不来,这就更没人撑腰了。
所以就出现了宋梨还有莫黑看到的一幕。
宋梨实在看不下去,老的说不得,这王八羔子难道还不能怼了,“吃吃吃,你倒是拿出银子来呀,只会张个嘴巴。”
要是平日莫黑早就拦着宋梨了,今天倒是一反常态的站在一边,甚至连起手的动作都懒得做。
“你对谁说话呢,这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李氏一听有人骂自己儿子,当即不乐意了,一下站了起来,看那架势想要跟宋梨拼命一样。
张氏赶紧拦在了两人中间,她知道宋梨怀着孕,可不敢让李氏靠近。
“梨花,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张氏让宋梨先回去,她不知道莫黑是个能打的,怕要是真闹起来,宋梨讨不到便宜。
看到张氏一脸为难的站在中间,宋梨也觉得自己逞口舌之快难为的是张氏,于是硬生生的将话憋了回去。
“行,那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知会一声。”
“省得的。”
宋梨和莫黑都走出了院子,李氏还追出来骂了两句。
不得不说, 宋梨三人之所以能惺惺相惜那么多年,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两人默契的转回身,朝着李氏竖起了中指。
然后也不管李氏的反应,转过来继续往前走,连眼神都没有留一个。
张氏家来了两个难缠的,一时肯定是抽不出空来的,莫黑却不想耽误,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徐达家。
好巧不巧,莫白也来送银子,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场面。
吴氏听了宋梨的话,眉头皱得老深,“翠花姐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娘,当年说得好听是嫁女儿,但和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样嫁妆没有,还多要了2两彩礼。
当时可就说好了,以后不许翠花姐回去,过得好是她的本事,过不好就是上街当乞子都不许回家脏了她家的地。
以后只当没有翠花姐这么个女儿。
翠花姐也是个苦命的,早早就死了汉子,一个人拉扯两个娃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多年没见来帮衬过,这会子自己过不下去了,倒想起有个女儿了。
真是不要脸。”
吴氏说到后面是真的动了气,要不是莫白和莫黑两个小姑娘在场,她嘴上差点就“妙语连珠”了。
莫白的担心果真成了现实,被这种好吃懒做的人黏上来,想甩开可就不容易了。
背篓里的精米、白面自然不会送过去了,落在这种人肚子里莫白可不乐意。银子和画册也一并留着,等把这两个瘟神解决了再说。
宋梨和莫黑留下来和吴氏商量做衣服的事,莫白则先去里正家一趟。
莫白刚到里正家,沈氏和莫承礼正有说有笑的在院子里纳凉。
见到莫白,立即将人请了进去。
“快进来,快进来,正好你叔弄了糖水,你也喝一杯。”
虽然沈氏见人也是笑眯眯的,但是莫白感觉今天很不一样,“婶子,什么事这个高兴呢。”
莫承礼闹了个红脸,沈氏看到自家男人这样,便岔开了话题,“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一段时间再和你说。”
莫白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于是便没有接着问,将1两10文拿了出来、
“婶子,这是金银花卖的钱。”
说完又将图册和米、面拿了出来。
“这是图册,上面画着草药,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自己上山找草药了。
还有精米、白面,你们吃来尝尝鲜。”
这米和面原本是拿给张婶的,但是,听宋梨她们一说,她可不会将自己的东西吃到狗肚子里去。
徐达他们家经常一起吃饭,所以就把米、面拿给了沈氏他们。
沈氏知道莫白脾气,不喜欢推脱来推脱去,接了过去,“看来上辈子修的功德不错,认识你这么个有能耐的。
荒年不缺吃的不说,还能存下余钱,现在居然还能吃口精细的。”
“婶子你又在揶揄我了。这金银花是你们摘的,我又没出力。”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是我们拜菩萨求来的成了吧。”
莫白被说得脸红,索性不反驳了,不然越说越没谱。
沈氏知道莫白这是被说害羞了,便换了个话题,“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在这么下去,别说麦子,连人都快没水喝了。”
因为空间里的河,莫白家不愁没水,甚至每天都要冲个澡才好睡觉。
莫白不好意思附和,只能再调转了话题,“里正爷爷呢,这么晚还没回家。”
人果真就是不经念叨,话才刚刚说完,里正正好推门进来。
眉头全都皱在了一起,不知为何,才一段时间没见,莫白感觉里正好像老了好几岁。
莫承礼招呼着里正过来坐下,又去厨房倒了碗甜水出来,“爹,先喝点水,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里正接了过去,看着碗里的水,长叹了一口气,又放回到桌上,“眼看着麦子就要熟了,但是喝不够水,只怕要干死了。
等着一卖一买,好撑过这个冬天的人家户可怎么办。”
“之前您不是通知过他们要囤粮吗,手上还能一点余粮都没有吗。”
“快别说了,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囤点粮,囤点粮,就是不听,说是秋天地里的粮食一出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当时粮食已经涨了一些,他们怕花这个冤枉钱,这下可好,粗粮、灰面都翻了几番。
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这就更拿不出银子来买了。
要是这麦子再死了,今年冬天...”
里正话没有说全,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其他村子,早就已经有死人的了,之前两年虽然旱着,但是莫家村仗着河水没枯,怎么也还是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