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月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楚文修耳边炸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目光在齐明月和顾景彦之间来回游移,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楚文修才回过神来,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结结巴巴地反问道:“啥?对……对象?不是......妹妹?”
声音微颤,语气中的震惊溢于言表。
齐明月一脸坚定地对着楚文修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想通了,当初既然选择开始这段恋情,那就不应该因为对未来的担忧而裹步不前。
正常谈对象而已,没必要整天躲躲藏藏。
虽说她依然担心梦想家园会暴露,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她也越来越会隐藏。
当然,她之所以下定决心,与顾景彦润物细无声般传递给她的安全感也有关系。
顾景彦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从来不是停留在口头上随便说几句轻飘飘的话语,而是融入到了他们日常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
他总是默默地用实际行动来向她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真挚而深沉的爱意。
对于齐明月突如其来当着战友的面公开身份的举动,顾景彦觉得喜悦犹如一朵绚烂的花火,在他脑中炸开了。
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怎么都压不下去。
顾景彦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对楚文修说道:“没错,月月是我对象,我从来没说过她是我妹妹。”
楚文修眼里划过一道失落,但转瞬即逝。
他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捶了一下顾景彦的肩膀,嘴里大声囔囔:
“好家伙,你瞒得可真紧!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你怎么连我也瞒?明月妹子这么好的姑娘竟然是你对象!真有你的啊!”
齐明月满怀歉意地说道:“这事怪我,我下乡没多久就谈对象,觉得影响不好,勒令顾景彦不许对外声张,不好意思啊,你别生气哦。”
见齐明月愧疚,顾景彦转头瞪了楚文修一眼,说道:“行了,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改天我们请你好好吃一顿,你赶紧出发,别耽搁。”
说罢,他便轻轻推了一下楚文修的肩膀,示意他快点离开。
“没事没事,我没生气,明月妹子,你做的肉酱多给我几罐就成。”楚文修笑着摇摇头。
说着,他偷瞄了顾景彦一眼,忙又补充道:“呃,我花钱买,不白要。”
突然,楚文修像是想起什么,满脸戏谑地看向顾景彦,吐槽道:“我说呢,难怪老顾你最近一到休息时间就跑没影,我问你也不说,原来是忙着出去约会啊!”
说完这番话,楚文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耽搁,于是朝顾景彦和齐明月挥了挥手,“好了,不和你们聊了,我得赶紧出门,再见。”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快步离去,那急匆匆的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文修越走越快,他此刻确实感到十分尴尬。
他原本一直以为齐明月是老顾的表妹,通过之前的接触,他觉得这个女孩性格好、厨艺好,连长相也格外好看。
这不就是理想对象嘛!
当然,他楚文修也不差,年纪轻轻坐到副营级,长相性格家世也都不错,两人很配。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这次见到齐明月,还真打算探探老顾的口风,尝试追求他妹妹,幸好还没来得及开口,不然丢死人。
顾景彦那家伙别看一脸正气,心黑着呢,要是知道自己惦记他对象,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自己。
惹不起,惹不起!
实际上,楚文修也就是刚升起这么一个念头,说他真有多喜欢齐明月倒也不是,现在知道她是兄弟的对象,自然就立马掐断了这个念想。
只能说,齐明月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的,这也和楚文修的情绪外放很有关系,她很容易接收到信号。
这和顾景彦不同。
想当初若不是顾景彦直接表白,她愣是没能从他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中看出来他对自己有意思。
楚文修离开后,顾景彦带齐明月上了旁边一栋三层小楼的二楼,径直走向最东侧的一间办公室,打开门锁。
他的办公室就是最里面这一间。
顾景彦推开门,向齐明月招手,“进来坐一会,喝不喝茶?我这里有红茶和绿茶,你想喝哪一种?我来泡。”
说着,便打开办公桌后面的抽屉,拿出两罐茶叶来。
这间办公室不大,差不多二十个平方左右,普通的水泥地面和大白墙,内部布置得也非常简单。
齐明月悠然地走进办公室,随意地打量了一圈。
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侧面靠窗摆放,桌子后面靠墙处立着一个高大的敞开式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架旁边摆放着一个木制的报刊架,上面整齐地插着一叠叠报纸。
报刊架旁边,贴墙放置着一套沙发加茶几的组合家具,四方板正的木质结构,很有这个年代的家具特色。
齐明月见办公桌上摊着一份打开的文件,钢笔静静地躺在一旁,笔帽并没未被拧上。
她心中瞬间明了,顾景彦方才正在忙,便柔声说道:
“你有事就继续忙,我坐这等你。这里有书报,我能自己打发时间。要是想喝茶,也会自己倒的,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问道:“这里的书报,我都能看吗?没有涉及什么机密信息吧?”
这时顾景彦已经在其中一个陶瓷杯中放入一小撮茶叶,正拿着暖水瓶向杯中缓缓注入热水。
热气升腾而起,形成一缕缕袅袅的水汽,如同轻烟一般,缭绕在杯子上方。
听到齐明月的问题,他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事,你随便翻。”
顾景彦其实心中隐隐有感觉,在小姑娘眼里,军人可以尊敬,可以崇拜,却不是她想要的理想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