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怪不了牛大叔。
    如果是我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这里，地上还有凶手特意摆下来的指引，就算我知道不是那个人杀的，可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也会有芥蒂。
    就像是多了一根刺扎在里边。
    “是你！就是你！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但祸全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你不来的话，村民们就不会惨死，我娘就不会死，你赔我娘！”
    阿猛说着又激动的想要朝我冲过来，不过却被牛大叔拦住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刚才要不是周老弟，你们全都被那鲤鱼精给害死了，赶紧把这混小子给我拉住！”
    牛大叔转头对着身边的人怒吼。
    牛大叔在牛家村还是很有威望的，他这么一吼，那两个犹豫不决的年轻人也急忙把阿猛给拉住。
    可阿猛还在不停的挣扎，想要冲过来弄死我给她娘报仇。
    见怎么都说不听，牛大叔气得抡起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阿猛的脸上。
    “啪……啪！”两声。
    阿猛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现在清醒了吗？”
    牛大叔瞪着眼睛怒视着阿猛。
    阿猛嘴巴一撇，瘫坐在地上，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放声痛哭起来。
    颤抖的指着我嚎啕大哭：“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来到我们村子，我们村子怎么可能会出这些事情？我娘就不会死！”
    牛大叔看了我一眼，冷声道：“这跟周老弟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周老弟识破了那黑猴子的阴谋，五年后我们还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那黑猴子，难道那些生死未卜的姑娘就不是我们的亲人了吗？”
    阿猛粗着脖子朝着我怒吼：“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同时死这么多人了，那黑猴子只是每五年要一个姑娘嫁给它，可它从来没有杀人！”
    阿猛这话一出，牛大叔也沉默了。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道德问题。
    这是要牺牲一个人救全村的人，还是牺牲全村的人去跟黑猴子斗？
    这就像是曾经我提到过的电车理论。
    假设眼前有一辆刹车失灵的电车飞驰而来。
    而轨道分为两个岔路。
    一个岔道口有一个人，另外一个岔道上绑有五个人。
    这时只有你能调节轨道的变动，那么你是选择让电车开向哪个方向？
    如果没有任何的假设。
    就比如那个人身份显赫，他是唯一能拯救全世界的人，那肯定要救他。
    可在没有任何假设的情况下，那么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能去救另外五个人。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那毕竟五个人，五条命。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肯定是优先救五个人。
    你为了救五个人牺牲了那个人，只有那个人的亲人会记恨你。
    但你却是五个人的再生父母。
    你不仅不会跌落神坛，反而会被捧上神坛。
    你也不需要害怕被人指责，因为有更多的人会帮你指责那个指责你的人。
    这就是人性！
    “周老弟，我去看看其他家里人。”
    牛大叔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叫上我一起去。
    其他人也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默默的转过身。
    只有阿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他蹲下身抱起他母亲的尸体和头颅，脚步沉重的跟在了牛大叔他们的身后。
    看着渐渐远去的牛大叔等人，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掐了一把。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围坐在一起谈笑欢声。
    地上的尸体有些被收走了，有些没有被收走。
    我蹲在其中一具尸体的面前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尸体的血液已经被放干了。
    不过却不是被僵尸又或者是其他的妖物给吸干的。
    这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大力身上发生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我才惊愕的发现，周围没有妖气。
    一丝的妖气也没有！
    难不成又是人为的？
    想到‘人为的’这三个字，我的胸腔迸发出一团怒火。
    在我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我彻底确定了。
    这就是人为的！
    “啊！”
    一声痛苦的悲呼划破天际。
    是牛大叔的声音。
    我朝着牛大叔家奔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看到不少村民家的门都打开着，里边的场景也是惨烈不已。
    有的家已经被灭门了，有的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妇，也不知道先前躲在了哪里，看到自家人回来了才敢出来。
    不过我却发现一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是什么，目前还没想明白。
    因为牛大叔再次发出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