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站立在杭州大厦门前的女人，那种淡然身边一切都感觉，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我。看着白色风衣的背影，我走到了身前，装模做样地咳嗽了一声。
    我见女人没有回头，我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这一次，姜染回头看着我，但却是皱着眉毛的样子，姜染说道：“哪儿有月亮？”
    “我以为你会先说，我怎么回杭州了。”说完，我强颜欢笑了一下。
    “你怎么回杭州了？”
    “回杭州来找一些答案。”
    桑榆站在了我的身边，我能看到姜染看了一眼桑榆，然后说道：“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不完全……”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这是我姐姐。”
    桑榆笑了一下，姜染也笑着颔了颔首，似乎这便就算打过招呼。
    桑榆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就打着电话走到了另一边。姜染问道：“你怎么还有个姐姐，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有些感慨地叹了叹气，然后看向了桑榆的背影，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又像是一个谎言，一直把我欺骗着……”
    说完，我注意到了姜染手上的手提袋，我能认出是gucci和香奈儿，我傻笑了一下，然后感觉这个地方不是适合聊天的地儿。
    姜染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在等待我说出什么。而我却想不好说什么，我有些不自然地回头看着杭州大厦，半天憋出一句：“开车来的？”
    “嗯。”
    “那我能搭一个顺风车吗？”
    “你去哪里？”
    “去愉悦酒吧……”
    姜染点了点头，而我也看了看手表，六点来说对于姜染应该已经不算工作的时间。所以我觉得这对她算不上麻烦，跟着姜染走进地下车库，我还是有些恍惚，再见到姜染那辆大g时，我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惊讶。我只觉得杭州是一个发展迅速的城市，机会对这里来说遍地都是。但却不适合于我……
    上了姜染的车，坐在副驾驶，姜染问道：“酒吧的事情办下来了吗？”
    “合同什么的都是弄完了，但是还没有整改，所以现在还是以前半死不活的那种状态……”
    “感觉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这话倒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我问道：“哪里有想法了？”
    “做过医生、当过美术老师、摆过地摊，还干过酒吧和客栈。”
    “挺正常的，我还送过外卖，干过工地。这个社会不会把饭喂到你的嘴上，说到底干这么多还是为了钱。要是没有想法……呵！可能在很小的时候我就饿死了，又或许现在到酒吧都买不上一杯酒……”
    “说的这么悲观？”
    “不是悲观，说点儿实话罢了。”
    ……
    在愉悦酒吧下车，我给桑榆发去了微信，我说道：“我去和朋友玩儿去了，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
    过了一会儿桑榆回道：“嗯，你要是喝多了也要留着打电话的意识，我去接你。”
    我看着消息愣了一下，似乎还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于是我说道：“你不用接我，我有地方住儿……”
    我收起了手机，看了看酒吧的门口。心中蓦然生起故地重游的心情，我感觉人对一个地方印象深刻最直白的道理。也许并不是这个地方有多好看，有多繁华，而是你在这里经历过很多刻骨铭心和欢笑的岁月。
    站在门口，我点燃了香烟。回头看着姜染，问道：“你不进去喝一杯？我请客！”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姜染这样的人需要我请客？姜染似乎是在为难什么，这便让我有些憋屈，我又说道：“没事儿，你也不怎么喝。而且就我一个人，我可能会让你喝多？”
    我走到了姜染的旁边，拉起了姜染的袖口就要往里走去，姜染被我拉的一个踉跄。稳住了一下，说道：“桑淮你别拉着我，我跟你去！”
    我倒是没感觉自己有多么不绅士，相反，我又觉得自己这是一种热情。我一边笑着一边跟着姜染走进了酒吧。
    那种昏暗的感觉，带着熟悉和恍惚让我的心静了下去，来到吧台，我先是扔了一根香烟，这让往量杯倒酒的小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桑哥来了！你都老长时间不来了，我之前问玥姐，她说你挣大钱去了！”
    我笑了笑，端着两杯酒说道：“等哥以后真的挣着大钱了，回杭州就把这酒吧买断！以后工资给你翻倍……”
    小高笑着应下，然后离开了吧台。我知道这大概是叫余玥去了。
    回头看着姜染，姜染没有坐在卡座，事实上我们两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姜染还是在那排靠窗的位置，选了一个边角的地方。
    我坐到了一边，放上两杯酒，我说道：“这是两杯原酒，你要是喝不下去，我可以给你兑一些饮料。”
    姜染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还没弱到一杯就倒。”
    我笑了一下，然后喝着杯中的酒，我说道：“在回杭州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种心情。明明是找到家人了，可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哪里不开心了？”
    “还是觉得像是一场梦，带着妹妹生活很多年。有一天得知自己有了这么有钱的家人，就像是每天梦里抓着彩票……忽然一天你就中了大奖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说完，姜染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大概是有些失落。
    我不免想起姜染也是一个孤单的人，父母逝去了还有一个争夺公司的舅舅。我的心中泛起怜悯，感觉她是一个比我坚强多的女人。
    我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想拿点儿什么分散下注意力，我打开了手机上的相册。找到了手机上肖音的画像，放在姜染那边我问道：“好看吗？”
    “你是说这个女孩好看，还是你画的好看？”
    想了一下，我说道：“很重要吗？不好看了我也可以给画好看！”停了停，我感觉身后被一双大手拍着。
    回头看见余玥灿烂的笑脸，余玥说道：“桑大帅哥！姜大美女！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杭州都不告诉我一声！还有……姜总，桑淮不在杭州，你是很少来我店里啊！”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姜染这不是很忙吗，我要是有了云叶这样的公司。酒吧我都不会去的……我就去那种高端的酒庄，然后成天纸醉金迷……”
    我话是这样说，但我绝不会这样做。即使现在桑榆很有钱，苏凝或许也很有钱，但那并不代表是我想要的生活！
    余玥跟我和姜染碰了一杯后，说了一句好好玩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能看出的是一抹坏笑。
    “桑淮，你以前不是说过只画给我一人吗？”
    姜染说完，我便陷入了回忆。我想到了之前在高训画室时，那天好像是学生放学，我画了姜染的一张素描，姜染的双手捧起我的脸庞，我说：“以后……我只画你一人。”
    回过神来，我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然后一个人喝了一口闷酒。半晌，我说道：“当我吹了个牛吧就……”
    “一些话只在在一起的时候，说出才会算数是吗，那样才会叫誓言是吗？”
    “我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我在迷茫的不知道中，能做的只有抽起一根香烟。我曾经对冯时说过誓言，我想过我们会高中谈到结婚，然后一起养一只猫。后来……我有了将军，冯时却丢掉了我。
    我也对陈情说过，会从大学步入婚姻的殿堂，以后会有我们两个的电竞房，可在社会的现实面前，我还是选择成就陈情的梦想。
    “桑淮，你真的觉得我很高冷吗？”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姜染，她左脸的侧颜让我感觉像是杭州的洛神，愣了一会儿，我说道：“实话说吧，刚见面的时候有那种感觉……包括现在也有，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
    姜染端着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要是特别的高冷，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那么我们在分手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当朋友，然后在酒吧里喝酒？”
    我愣了愣，说道：“不能……”
    “云叶上市的计划，我一直在部署。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也是爸爸妈妈想做的事情。”
    停了停，姜染又说道：“你一直以来，都感觉我是一个很冷的女人？”
    我感觉姜染的状态有些不对，可事实她只抿了几口酒。我寻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冷，我在夏天牵过你的手，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