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敲了敲村东头这家李姓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略比王叔王婶年长的老妇人。
“阿姨,我是王守财家的亲戚,过来买点毛巾和牙刷这些……”
一听是来买东西,老妇人赶紧堆上笑脸,把冷秋领进屋里。
“哟,是守财家的客人啊!今天是要在这里住吗?”
“嗯。”
“来来来,随便看,咱们这是家庭小店,东西摆得比较乱哈,小姑娘你要找啥东西找不到的话,跟我说,我帮你找。”
“好的,谢谢阿姨。”
冷秋走到货架跟前,背对着那老妇人,假装挑选东西,实则是在努力辨别气味。
因为先前,她和王守财一起在村子里查看的时候,不方便挨家挨户的进屋去。只是在村民们的房屋外围走一了一圈,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而现在,进到这家李姓人家的屋子,她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
这股味道有点似曾相识……
她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她,那是不属于人类的气味儿。
“小姑娘,你叫什么来着?没有中意的啊?”
老妇人的问话,打断了冷秋的思考。
冷秋从货架上随便抓起了一把牙刷和一根毛巾道:
“我叫冷秋,是王叔家的远房侄女。就要这两个了。阿姨,多少钱?”
那老妇人慢悠悠的收钱,找零钱,一边还不忘嘴上八卦。
“守财两口子也是命苦的人哦,被怪病折磨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治好了,两口子都人到中年了……哎,这也没个一子半女的,以后老了可咋办哦……还好有你这个侄女儿,他们对你好吧?肯定好,绝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
冷秋拿上找补的零钱,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搭话,离开了这户人家。
……
回到王婶的院子,冷秋顾不上其他,赶紧叫来了王守财问道:
“王叔,你快跟我讲讲,这村东头李姓人家的事情……”
王守财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道:
“怎么?有发现啊?难道是他们家搞的鬼?”
冷秋在院子里坐下,王守财也凑过来,拿着笔墨和纸,坐到冷秋的旁边。
“他们家里有股怪味儿……”
“什么怪味儿?”
“我说不上来,不是,应该是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隐约记得,这个味道,跟鬼魂有关……”
“啊?不会吧……真是老李家啊……他们家可是老实人呢,怎么会呢……”
“如果是人搞的鬼,那肯定是有些道行的人。你跟我讲讲,他们家都有些什么人?干什么的?有没有跟这方面相关的?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王守财认真的回忆道:
“这李刚夫妇,都是土生土长的滩口村村民。活了大半辈子,谁见了都得说他们是俩老实人。除了八卦点儿,也没啥毛病了。两口子也是命苦,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一个儿子,结果是个脑瘫儿……”
“那儿子有什么异样没?”
王守财想了想道:
“没有啊,就是手爪子打不直,走路脚有点拐,说话有些大舌头……但是基本也不影响正常生活的那种程度。人也是老实人,心地善良的那种……不过都三十多岁了,却始终没有村里的姑娘相中他……家里着急得不行。去年吧,听说是在越南给他找了个媳妇儿……”
“越南?”
冷秋突然半眯着眼睛看着王守财。
王守财知道,她这表情,定是嗅到了疑点。
“越南……有什么问题吗?我听你婶说的,其实是买的媳妇儿那种……”
“买的?”
“嘘~这事儿吧,他们明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就说是跨国婚介。实际上吧,懂的都懂……男方给了女方也就是越南那边十万块钱礼金。女方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嫁过来了。没有嫁妆,娘家也不来亲人。女方从此以后,跟娘家也再无联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也就……一年前吧。”
“滩口村邪门事件最开始是什么时候?”
“嗯……大概几个月前吧……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些,莫不是都是那越南女人搞的鬼?”
“除了那越南新娘,这一年来,滩口村还有什么新进人口吗?串门的不算,毕竟这么长的时间经常都发生怪事,那应该是常住人口干的。”
“好像……还真没有了……”
“王叔,这越南新娘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有没有什么可以接近她的法子?或者,至少,我们得去她屋里看看。”
“这……你等等,我去叫你婶来!你婶爱八卦,她跟老李老婆关系比较好,经常一起八卦,她应该能知道些……”
王叔飞快的跑进屋里叫来王婶,这王婶一听是打听李家的八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这越南女子叫阮兰英,二十出头,家里兄弟姐妹多,又穷,快要养不活的程度。所以确实是她父母收了十万块钱,通过所谓的跨国中介,把她卖给了李家当儿媳妇。
这李家的脑瘫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李家老两口一直急着抱孙子,一直哀求村里的媒人给身有残疾的儿子说媒,却总被媒人推脱。
最后老两口给媒人塞了不少红包,那媒人才给老两口支了这么个买越南媳妇儿的损招……
可是这儿媳妇进门后,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十万块钱,那可是老两口大半辈子的积蓄啊!眼看着这抱孙子的事情没有眉目,老两口不免有些急了。
到处给儿媳妇“求医问药”,又是偏方,又是求神拜佛的,免不了引来街坊邻居说闲话。
久而久之,连老两口自己,在言语上也不免有些挖苦。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就是嫌弃阮兰英白瞎了他们的钱,也没给李家添个子之类的……
脑瘫儿李康倒是对这个越南媳妇儿很好。只不过在这种小村子里生活,时时刻刻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光靠李刚一个人对她好,这阮兰英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诶~他们既然求子,这不就是接近那阮兰英的机会嘛!”
王守财突然心生一计。
王婶在一旁补充道:
“说起这个,守财,上次我回老家来,还是夏天的时候,老李老婆之前倒是问过我,他们知道你是干这行的,也有些门路,问我有没有什么求子的法子……我当时在他们家去买点小东西,无意间瞟到那越南媳妇儿手上,到处都是纱布包着的伤口……一问呢,说是不小心划伤的,但我看着不像……我感觉他们家挺复杂的,又想着这驱鬼你们在行,这求子怕是不专业,我就给他们回绝了……”
“没事,待会儿我们去一趟,就说不擅长这块儿,但是可以看看情况,尽力而为。这求子心切的人,只怕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都不会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