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拍了拍阴洁的后背,以示安慰,同时也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微妙情绪。
他意识到,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不仅仅是对他决定的感激,更似乎蕴含着某种更深层的情感交流。
林麟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阴洁安危的担忧,也有那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阴洁,谢谢你信任我,也谢谢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林麟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加真诚和自然,以掩饰内心的波澜。
阴洁松开怀抱,眼眶微红,但目光中闪烁着些许庆幸。
“阴洁!”
韦弦和刘樱见状,也走上前来,四人围成一圈,刘樱上前一把拦住了阴洁的胳膊。
“接下来,得把拓籍的事情给捋一捋了。”韦弦拍了拍林麟的肩膀,直接就着话题进入了正题。
刘樱则是一脸温柔地笑着,她伸出手,轻轻握住阴洁手,再将另一只手搭在韦弦的手背上。“现在先回去,这件事情肯定已经引起全城恐慌了,先回去联络章杜志。”
“走吧。”
“先回去看看。”
韦弦顺着刘樱的话题继续下去,转身准备出发。
阴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盯着林麟说道:“嗯。那个,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刚刚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林麟也愣住了,沉默了一两秒,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这倒也是没什么的。你人没事,这一点对我来讲真的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情。”
阴洁闻言,心脏怦怦直跳,看着林麟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番话,一时间竟有些不明所以而只是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
…
章杜志在得知了拓籍失踪和拓籍家被灭门的事情之后,又喜又忧。喜在有借口进行更大范围的肃反和清洗以肖君为首的这一派人了,忧在生怕此事让肖君占据先机。
“这件事情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赶紧把这些消息给摁住,不要让它大面积的流传出去。”
“还有,你写一封信给林麟他们。让他们明早直接来会议室开会,然后躲起来。明天的任务也很简单,那么就是要把肖军一行人给拿下。”
章杜智他在冒险,他在赌这件事情林麟四个人会帮自己的忙,自愿成为自己手中的屠刀。
“长官,您难道就不担心您的安危吗?”
“你明天要亲自出面,这样的话会不会带来更多危险呢?我并非是从这事儿,您如果让我在会议上闹,然后您先走,我觉得反而会更妥当一点。”
章杜智的幕僚则对此有些许忧虑,似乎不认为章杜智此举是合适的。
如果自己的长官出事了,那么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因此,与其说是章杜智勇敢,倒不如说章杜智赌上了自己和自己这一派所有人的命运。
如果输了,那么肖君将真正架空章杜智,清洗所有反对派实现一言堂的目的。
也就是说,此次一搏,赢者通吃,败者食尘。
章杜志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深邃,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的安危,自有分寸。若我此刻退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也让那些还在暗中观望的人失去信心。此战,不仅是为了我个人的权力稳固,更是为了这座城的未来,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能有一个公正的裁决。”
“至于你们,”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你们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记住,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击败肖君,更是要重建一个更加清明、公正的秩序。”
章杜智就是要把话讲得高大上一点,所谓的师出有名嘛,在哪都是一样的。
和他的此次发言,也相当于在内部是给肖君做了一个定性。
为什么如此呢?
因为那一个被派去刺激拓籍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双面间谍。
章杜智通过他不断得知拓籍的消息和情报,而拓籍也通过他不断获知章杜智的情报。
肖君也不完全的信任他,因此才让他去干这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是他被派去干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要将拓籍变成狂人。
肖君并没有完全的信任她,也就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讲清楚。
就像所有的上司跟部下的关系一样,上司往往对部下是不会完完全全说实话的。
位高权重者又怎么会轻易的跟部下交心呢?
幕僚们面面相觑,最终都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虽未完全消散,但也被章杜志的坚定所感染,纷纷表示将全力以赴支持他的计划。
…
…
另一边,林麟、阴洁、韦弦和刘樱在回到安全屋后,立即开始商讨对策。阴洁的情绪逐渐平复,但那份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林麟复杂的情感依旧萦绕心头。
她偷偷瞥向林麟,发现他正专注地分析着局势,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麟,你觉得章杜志的计划靠谱吗?这小子,上次我们试探他,都没试探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说,他也一直在防着我们,一直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来信任的。”韦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虽对章杜志有所保留,但此刻也不得不考虑现实情况。
林麟沉吟片刻,回答道:“章杜志此举确实冒险,但也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反正嘛,报仇,如果直接把老大给端掉,不就行了。样子,也可以避免大面积的杀戮,反正在我们那个时代,一般来讲就是只抓那个头目,其他重犯一般是不会从严的。”
“我只能说,他跟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我个人对他这个人还是不太相信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蹊跷了吗?蹊跷到他的目的跟我们的目的也正好重合。”阴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对章杜智的不屑。
林麟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章杜智这个人肯定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怎么可能就真的是为了正义呢?我看的这些书籍,我们那个世界的历史,这样的事情都发生过,太多太多了。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情况了我也就直接讲了,他肯定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清洗反对声音,然后真正掌权。”
刘樱补充道:“虽然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客观条件需要他那么做,但是我说真的,我接受不了他这样的,这种处心积虑的行为模式。果然,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四人围坐一圈,继续深入讨论,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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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肖君正冷笑着布置着自己的阴谋,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拓籍这小子,这下彻底玩完喽。本来就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收拾掉的。无毒不丈夫。正所谓。”
“接下来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把章杜智这个家伙也给收拾掉。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那要做就做绝就做全套就得清洗干净。”
肖君听到拓籍成功被激怒变成狂人,此刻也是极度狂喜。
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拓籍已经死亡的消息,现在全城都在谈论着拓籍变成狂人,然后失踪了。
全城陷入了人心惶惶的氛围里,那么拓籍就有借口进行紧急状态下的军事管理。
“具体我们要怎么行动?是明早的会议就直接将他拿下吗?还是说要再等个机会?”肖君的心腹已经磨刀霍霍做好准备了,与其说是在问明早的会议能否直接拿下章杜智,倒不如说明早就想动手了。
“属下斗胆建议!明公,明早就直接下手,不要给他们有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夜长梦多啊,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后续的事情也就好安排,好掌控了。”
肖君的另一位心腹就像是吃了催化剂一样催促道,因为肖君一个人独掌大权,也意味着他们会得到更高的官位。
“是啊,明公。章杜智除非就是派来派来的一个文官罢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文官,你让他出一点事情还行,你真让他处理这种紧急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别看他昨天那个样子,说的好像多么大义凛然的。其实吧,估计也是要等着对我们下手呢。这种时候无非就是先下手为强!”
底下的人被这样狂热的言论直接给整得沸腾起来了。
“不行不行,诸位还是得忍下心来。光做了他有什么用呢?万一他有他的支持者,那我们岂不是麻烦了?还是看看明天有多少人站他那一边嘛。我们先提出个提案,就说这件事情已经影响过大,然后我们打算用军队接管城内的秩序。我看看有谁反对,我们先做个统计,反对的那一派我们到时候再下手,把他们全部做掉!”
肖君毕竟还是一派的首领,不会傻到真的被下边鼓动着说什么然后自己就照做,还是有基本的定力的。
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他也不傻,至少在有些事情上,他不至于蠢到被下边的人轻易鼓动就做出决策。
当然,他自己也很喜欢说话的感觉,说话说难听点就是赌徒心理。
赌一把,赢了那就照单全收,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虽说林麟四人也去探访了拓籍,肖君却压根就没把这几个外乡人当回事。
并不是肖君不把他们的实力当回事,只是觉得这几个外乡人没有理由会去掺这趟浑水。
按照正常人的常理来讲,外乡人拿了钱,好处占了就没有必要去参与这些没用的事情。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来看,都已经拿了钱了并且还好吃好喝的。
城内的统治机器内部爱怎么内斗,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对于这些外乡人来说,行政公署只要按时的发放津贴就行。
肖君的理解并没有问题,按常理来说这是一个正常的外乡人应该做出的决策和举动。
然而肖君没算就没算到这一步,就是林麟四人选择的参与这场浑水。
谁能想到拓籍竟然能够通过自己的死,把他们四个外乡人给卷入这场斗争的旋涡之中呢?
…
…
行政公署,会议厅。
林麟四人早已伪装成章杜智的护卫人员在厅内四周站岗。
好在,肖君一派根本就没察觉到四人的出现。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此刻,办公桌上的与会人员,面色凝重没有丝毫的和颜悦色。
“昨晚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这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我决定必须对此彻查到底。他们甚至敢直接结狱,向监狱发起进攻,你说这样的事情我们能忍吗?肖君?”
章杜智只可以装出一副非常在意这件事情的样子,皱着眉,仿佛对此忧心忡忡且疑虑重重。
“敌人已经向监狱发起进攻了。这件事情是个人都不能忍。现在敢向监狱发起进攻,下一次他们想干什么?还能是我们所想象的吗?事情闹大了,第一步我还是建议先进行停机状态管理。把这件事情先压下去,先至少要先控制进出的人流和人群,不要让那些人随便进进出出,这样子才方便抓到内部的奸贼和敌人。”
肖君听到章杜智这些话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也就当即拿出了自己的计划。振振有词地说着,还一边时不时的敲着桌子,就是在给章杜智上强度。
“我们此举也太过明显了,现在满城风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肯定会联想到我们内部的事情的。我们与其现在去压制舆论,倒不如坦然一点,顺便把之前季洛富先生的事情也一并讲清楚。”果不其然,章杜智那一派马上就有人提出了意见,然而这个意见可以说是不可能被采纳的。
他说这话,也是顺着章杜智的意思来。
“小子,你是不是傻呀?你这话讲出来,那咱们的颜面往哪儿搁啊?内部除了乱子,被人劫狱这种事情难道我们要对他们讲清楚吗?民众以后怎么看待我们,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自己不要脸,我们可没有办法跟你一样不要脸,我们不要脸,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事啊,怎么管人啊?你说这话是何居心?”
肖君感觉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来,此刻也是非常欣喜。眼见有个愣头青似乎是已经按照自己的剧本开演,甚至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