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缓步走着，在她身后的两个女儿也是一副同样的样子。滔滔大势谁能阻挡？当街道办、派出所、厂领导们全部涌出院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
    只能来医院。
    硬着头皮做检查。
    恰恰这个时候比较熟悉的医生又不在，应该说就算在上班，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敢动手脚。
    上个环怎么了？
    我又不是不会取下来。
    傻柱不是和儿子还没有和解吗？我们内部问题还没有处理完，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再要个孩子也不迟。
    告诉我年纪大。
    这能怪我吗？
    我们的日子过得有多难？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曲折。
    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是一个母亲，我这么做有错吗？有什么错？我不过是做了绝大多数人都会做的决定，凭什么你们要制裁我，你们要站在他的那边。
    无数委屈涌上心头。
    眼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布满了泪水。
    心里明白。
    所有一切都已过去，留下的只是这一份上面盖有街道办公章的协议书。让我把这些年在傻柱那里花的钱全部拿回来，至于利息考虑到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就算了。
    这是在要钱。
    这是在要我的命。
    是傻柱不想要利息吗？不是、是因为他们看到我负担很大，而且又没有什么能力赚钱，这才免除的。
    冰冷的可怕。
    “你既然已经上环，就没什么好说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债务关系除此之外都已经烟消云散。”
    “这些钱每个月从你工资里面扣一部分。”
    “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终止。”
    “别说什么我不在乎你的处境，难道你就在乎过我的感受吗？跟你在一起图什么？图你长得美，图你长得好看？”
    “你不过就是一个寡妇。”
    “等我赚点钱，出国找一个年纪和槐花、小当一样水嫩嫩的媳妇不好吗？你毁了我一生，就算取了环也失去生育能力了。”
    “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都留点体面。”
    “……”
    “……”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尖刀插在心口上，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茫然的看着四周，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感觉嗓子堵得慌。
    “唉！”
    心里发出一声长叹。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一开始没有小心思给他生个孩子，是否结果又会出现变化。
    稍微想想很快就否决，生了孩子的后果是自己承担不起的。一边是婆婆和三个孩子，一边是傻柱以及和他生的孩子。
    日子绝对很艰难。
    他们一定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就应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孩子抚育成人，给婆婆养老送终，这就是我这一生应该承担的责任。
    “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小当急的直跺脚，原本家里情况就不是很好，现在他们俩人又彻底闹翻。
    妈妈每个月的工资还被截留了一部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眼看年龄上来了。
    马上就要出嫁。
    钱从哪里来？
    嫁妆从哪里来？
    难怪傻柱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变化，原来妈妈偷偷上环了。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事情，偏偏还被发现了。从而造成一系列严重后果，甚至还当着我妈的面扬言说，想找一个和我年纪相仿水嫩嫩的女人生孩子。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于海棠在从中作梗吗？
    想想就脸红。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原本就欠傻柱很多，还他也是应该的。”形势是比人强，秦淮茹叹口气，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来厂里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想办法换一份工作。
    才是正道。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手里的钱财受到损失。
    至于傻柱的还款，我也想还，可我没钱怎么还。如果真有本事，那就把这条命拿去。就算进去几年，也好过一贫如洗。
    想到这里心里浮现出一股神圣的使命感与优越感，为了子女和婆婆能奉献到这种程度难不是一种美德吗？
    “妈！”
    “妈！”
    小当和槐花急了。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如果没有傻柱，以后的生活怎么办？结婚怎么办？没有陪嫁品的女人去夫家生活，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妈妈会想办法的……”秦淮茹的语气也很坚定，虽然同样对未来充满绝望与无助，但是在两个女儿的面前，仍旧挺直脊梁骨。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我们一定能共同度过难关。”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小当和槐花的小心思被揭穿连忙否认，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在这个世道想要活下去很难。
    想要活得好更难。
    “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个事情我来扛，也只有我能扛。”秦淮茹说完后加快脚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而不是在这里强装坚强。
    槐花想要跟上去，却被小当拉了一把。有些事情一直憋着并不好，会把人压死的。如果再想不开，跳河寻短见怎么办？
    天已经塌了。
    可这天不代表真会压下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只要傻柱的态度转变，那么一切仍旧能回到正轨，只是如何让他转变，却成了一个难题。
    “姐！你做什么？”槐花满脸不高兴的说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责怪的味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追过去，出了事情怎么办？
    小当意味深长说着：“发生这么多事情，就让咱妈一个人好好想想。有时候憋的太狠不是很好的事，虽然上环是为了我们，可这种结果也不是我们想接受的。”
    “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槐花听得一头雾水，感觉话里有话，却又听不明白究竟在说什么。
    跺脚。
    也不再多想。
    “我就远远跟着、远远看着，绝对不给咱妈添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妈。”
    说完后快步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当的心里浮现出别样心思。傻柱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他有钱又有房，如果能把他的东西全部拿在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