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事实。
    说道理。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刘海中愣住了，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一脸严肃样子的老阎，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
    和指着人的鼻子有什么区别？
    开什么玩笑？
    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
    三大爷怎么了？我还是二大爷呢。二比三大，所以我压你一头很正常，你想跳出来压我？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事情的性质变了。
    不能继续坐视不理。
    “姓阎的！你是个人吗？能不能做个人、做个好人，做个正常人。我沾你惹你了，你非要和我对着来。”贾张氏怒气冲冲的大吼。
    槐花看着一连串的变化，早就已经呆住了，小小的脑袋陷入到空白状态。无论怎么分析，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求助似的看着姐姐。
    却见姐姐的目光很复杂，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愤怒。高兴的是傻柱的目光看过来，愤怒的是对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的反应。
    等等！
    刚才奶奶说：姐姐去过傻柱的房间。
    难道……
    他们不会已经？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三观碎了一地，整个人如遭雷击。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有种让人绝望和窒息的感觉。
    生孩子！
    他们怎么能这样……
    目光看过来，那是充满得意的神色。更加笃定刚才的猜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是胜利的凯旋。
    这是突破年龄的禁果。
    为了活下去付出这些东西，真的值得吗？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只是感觉一条无形的锁链出现裂痕。
    想要说点什么，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作为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这是任何人无法剥夺的。
    傻柱给予的底气。
    不需要说太多言语槐花，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有点苦涩，有点兴奋，有点失望，有点刺激……
    “什么叫做我非要和你作对，是你非要和我们所有人作对。”原本就在气头上的阎埠贵，听到这些话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因为是长辈，她可以管自己的孙女。
    但如果拿这种态度和我争论。
    就找错对象了。
    别忘了自己是凭借什么成为院子里的第三位管事大爷，还不是因为老师的身份。天天在讲台上唾沫星子横飞，就算在木讷的人也练出了一好口才。
    易中海的眉头皱起，表情略微有些不悦，语气很严厉：“老阎！你少说两句，现在院子里还不够乱吗？你还想添一把火，让这个院子乱到不可收拾？”
    “你说话就是主持公道，我说话就是添乱？如果一大爷非要和我争是非，那我们之间可就要好好说说了。”阎埠贵的脾气更大，被人蹬鼻子上脸的滋味可不好受。
    刘海中趁机刷存在感，宣泄心里的郁闷：“我觉得老易说的对，现在院子里乱糟糟的，你还是少说两句。一天到晚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心烦吗？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
    “你这位二大爷也站在他们这一边，是不是？我告诉你们！身为老师，身为一名工作在教育阵线最前线的人。有权利和义务扞卫小当这代人的权利和义务，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是长辈，是直系亲属就能决定的。”阎埠贵感觉自己受到侮辱，连带教师这份职业也黯淡无光。
    这属于专业对口。
    原本有些人想开口说点什么，听到这些话后纷纷咽下去。身为院子里唯一的老师，你可以说他抠门、小气、吝啬，但你却不能否认他的文化修养。
    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逢年过节的对联。
    都是他的杰作。
    “首先小当已经成年了，这点不可否认。他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是非对错的评判标准。不管你是谁，和她的关系怎样？只有建议的权利没有决定权，因为所有选择的后果是她自己承担。”
    “你们仗着是长辈就任意主宰她的人生，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不尊重。严重点甚至能把你们告上法庭，用法律审判你们。”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负责，也只能为自己负责……”
    “……”
    “……”
    滔滔不绝的声音响起。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条理清晰，从最开始的现代法律说到古代法律。从封建时代说到文艺复兴，又说到现代文明的进程。
    这一次破天荒的没人打断。
    所有人仿佛正在上课的学生。
    被阎埠贵广阔的视野折服。
    无论知识深度还是广度以及融会贯通的程度，都不是院子里其他人可以比拟的。也正是因为他具备这些东西，这才站出来伸张正义。
    “闭嘴！闭嘴！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的儿呀，你倒是睁大眼睛看看啊，就是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就是这个姓阎的。他说我践踏人权，他说我不能管小当和槐花，他说他们的人生只能她们自己做主，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我是她们的奶奶，我是你亲妈……”
    “……”
    “……”
    贾张氏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听了多长时间，感觉有点不对劲，立即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
    这是什么？
    这是歪理邪说。
    这是强词夺理。
    古往今来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在胡搅蛮缠？你以为大伙都是瞎子吗？是谁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你能不能流点眼泪把戏做足。”阎埠贵毫不客气回怼，他成了全场最佳输出。
    易中海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一件能上纲上线的事情吗？奶奶教育自己的孙女，天经地义，如果连这些你都要说三天三夜，院子里的事情说得完吗？”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把态度放这里。傻柱挑动是非也好，没挑动是非也好，这些都是小当自己的决定。我尊重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尊重她是一个成年人。”阎埠贵气呼呼说着。
    哥三个斗了一辈子，明里暗里也不知较了多少次劲。以前他们两个联手，自己必输无疑，但这一局扳回来了。
    以后谁还敢说院里的三大爷是个摆设。
    是非对错不重要。
    院里的权威才重要。
    至少能保证不被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