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晌午,白冉正斜躺在老梅树下看书,墨瑾深不请自来。
白冉只好坐直了身体,“哟!是什么风把高贵的王爷吹到狗窝里来了?
您是来确认我到底是不是鬼吗?”
墨瑾深竟没有计较她的阴阳怪气,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还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仔细感受是否有温度。
发觉还是热乎的,心里松快了不少,这才站起身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所以,那谣言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真是来确认她是不是鬼。
......
闲暇之余,白冉将梅香苑后院改成了菜地,反正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些不值钱的品种,扯掉一点不心疼。
她还砌了一个鱼池,搭了个灶台,偶尔可以自己开火煮吃食。
凋零的院落经过改造之后,立时就有了生活气息。
她还对原主的身体进行了魔鬼式改造。
瑜伽,健身操,力量训练,跳舞,换着练,每日三个时辰。
再配合清淡而低卡的饮食,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暖风带走了最后一丝严寒,转眼就到了百花盛开的季节。
几个月的努力,并没有让白冉达到弱柳扶风的地步,却练出了绝佳的身材比例。
本就长得不错的脸蛋,少了肥肉堆积之后,五官立体了不少,显得更加精致明艳。
在营养液的加持下,她的皮肤并没有松弛的迹象,反而变得白皙细腻。
其间,江玉婉没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听闻病情有所加重,好几次都差一点死过去。
白冉以为那样的病秧子,就算自己不对付她,她自己就得死。
可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生命力。
她不但没死,还在宫宴上大放异彩了。
江玉婉是一个厉害的琵琶手,听闻可以媲美最厉害的宫廷乐师。
诗词歌赋方面她也很拿得出手, 简直就是全能型人才。
每一次宫里举行宴会,墨瑾深都只带着江玉婉出席。
原主却像一个隐形人,一次都没有与墨瑾深一同去参加过。
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只当江玉婉才是正妃。
白冉冷冷勾唇,原主丢失的面子,她一定要为她一点一点地挣回来。
顺道把原主的情敌踩下去。
并不是想引起什么男人的注意,纯粹就是想出一口恶气。
白冉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把琵琶, 其实她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音乐家。
十五岁之前一直在往那方面努力,会用的乐器十来种,琵琶恰恰也在其中。
民族舞,同样有很高的造诣,拿了不少国际大奖。
本来都已经憧憬着将来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了, 她的生命里却出现了一位科学怪才。
他告诉她,她的使命不是成为明星,而是成为生物医学家,拯救濒临破碎的世界。
好好的世界为何会破碎?她一时想不明白,可因为对方的人格魅力将她深深地吸引,不知不觉就放弃了最初的梦想。
后来她真的成了全世界最年轻的生物医学家,真的在为拯救世界而努力。
可他却消失了。
回想起那个人,白冉的心变得惆怅起来。
本来还觉得两人或许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但一遭穿越,再见面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
一大早,白冉正在练瑜伽,兰芝兴冲冲地端着吃食回来。
说话气鼓鼓的。
“娘娘,王爷邀约了好些朋友在桃花林抚琴歌舞,好不快活。
您身为王府的女主人,竟又没人来通知您。”
桃花林是淮王府最为诗情画意的一处景观,墨瑾深时常牵着江玉婉的小手在那里散步。
往年桃花盛开的季节,墨瑾深都会邀请一些好友来王府把酒言欢。
朋友们通常都会带上女眷,江玉婉俨然就如淮王府的女主人。
陪客聊天,写诗作画,好不气派。
而原主,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却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殊荣’。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白冉起身吩咐。
“是!娘娘您想去看看吗?”兰芝有点兴奋,现在的娘娘可漂亮了,一定能让王爷移不开眼。
“当然得去。”
白冉虽没打算用美色去讨男人的欢心,却想用美色晃瞎某些人的狗眼。
沐浴之后,白冉一身清爽,吩咐兰芝为她梳了一个美美的发髻,插上漂亮的珠钗。
再给自己洁净无瑕的脸稍微上了一点妆,穿了一身稍微明艳一些的衣裳。
原主嫁入淮王府三年,没有添置过一身新衣,好在她的嫁妆里面有一些成衣。
只是减了肥之后,从前的衣裳都不合身了,穿上身之后空荡荡的。
却有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桃花林入口处,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面而来,春风徐徐,花瓣纷飞。
满目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主仆二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向林间跑去,假装不知道里面正在举行桃花会。
这会儿,桃花林里有十几个人,林中摆放了两排案几,女眷们坐一边,男子坐一边,中间留了大片空地。
这会儿正有一个女子在翩翩起舞,江玉婉正抱着琵琶在弹奏。
可白冉一出现,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被请来的都是都城世家公子,和他们的夫人。
世家公子们无不艳羡不已,都以为白冉是淮王的小妾。
夫人们虽然脸上带笑,却生出了嫉妒之心。
她们算起来也还长得不错啦,可与那美人一比,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玉婉呆若木鸡,琴音戛然而止,眼里快喷出火来。
那女人,那女人不会是白冉吧?
她怎会变得如此美丽?
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最大的资本就是白冉没她漂亮,没她有魅力,可此时此刻,那点自信却荡然无存了。
视线转向墨瑾深,他也在直勾勾的盯着那贱人。
看了好一会儿,墨瑾深才终于确认那国色天香的女子,正是他一直瞧不起的白氏。
她的身材怎会变得如此轻盈?
她的脸蛋,她的肤色,竟比桃花更鲜亮明媚。
跳舞的女子气的脸都绿了,甩了甩袖子,回到了座位。
本来所有人都在欣赏她那优美的舞姿,那女人一出现,她的舞就再也没有人欣赏了,真是太没面子了。
“淮王殿下,您不是只爱江侧妃一位女子吗?何时纳了美人入府?”
“那女子与桃花相映,翩若惊鸿,真是美绝了。”
“付公子,你不是正在作画吗?定要将那美人画上去。”
白冉似是才看到林子里有人,短暂错愕之后,走过去大大方方地与他们打招呼。
“不好意思,本王妃并不知有客人在此。
好在有江侧妃代本王妃招待你们,本王妃的心稍安了。
本王妃就不再打扰你们了,你们就继续玩吧!”
这,左一个本王妃,右一个本王妃,差一点把江玉婉气死,可她还无力反驳。
毕竟人家确实是王妃。
“您是,白丞相之女,白冉!”
陈国公府的世子,陈君林起身向白冉跨出几步,“您的变化还真大。”
“人都会变!总不能一直不长大。”
白冉浅浅一笑,嘴角显出一个小梨涡,为完美的脸增加了一丝俏皮。
“是,您说得极是,算起来,咱们也有好几年不见了,您恐怕都不记得我了。”陈君林满脸遗憾之色。
白冉没有正面回答他,看向另一边坐着的夫人们,“我若是说我还记得你,嫂子岂不是要吃醋?”
此话,逗得现场的好些人都笑了。
小时候的原主长得非常漂亮,陈君林就是原主的粉丝,还曾说等她长大了娶她。
原主完全没当回事,可对方似乎还记得。
“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玩。”白冉向他们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可走出几步,却听墨瑾深冷声冷气地道,“白氏,你既已知淮王府来了客人,还想偷懒不成?”
偷懒这两个字说得极重,让人误以为并不是他不许白冉来参加活动,而是她自己不愿意来的。
白冉很顺从地转了身,“是,王爷!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走到了江玉婉的旁边,坐了下去。
还向她挤了挤,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坐过去一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江玉婉气得花枝乱颤,却不好发作,毕竟她一向温婉可人,不会随意在人前发脾气。
继而,一位白冉不太熟悉的公子站起身来,潇洒地打开折扇,走到了场中央,摇头晃脑地道。
“如此美景,还有如此美人。
若是少了诗词助兴,定然会少一番乐趣。
咱们就以桃花为题,各作诗一首,搏一个彩头,如何?”
这样的提议,就没有人不赞同的。
现场的人不管男女,诗词方面都有两把刷子。
“是每人都必须作一首关于桃花的诗吗?”
江玉婉来了精神,因为她最了解白冉,只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会作诗。
女眷们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白冉,一位夫人抿唇一笑,“重在参与,不用争个你长我短。
淮王妃,别有太大的压力。”
白冉明艳一笑,看向她,“本王妃可没压力,既然要参加,当然得奔着彩头去。
不然就没意思了。
对了,赢了之后能得什么彩头啊?”
众人无语,都觉得她是在大言不惭。
墨瑾深最好面子,生怕白冉贻笑大方,瞪了她一眼,“若是不会,别逞能。”
白冉笑看着他,“王爷,作诗对于本王妃来说,是最小儿科的, 彩头是什么,赶紧拿出来。”
墨瑾深作为东道主,当然不可能让别人出彩头,压下心中的不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
玉身通体晶莹碧绿,一看就价值不菲。
“此物虽不值钱,却也是本王随身携带了好些年的,用它可成?”
“王爷大手笔,如此贵重当然成!”方才提议的公子道,然后回到座位上。
墨瑾深拍了拍手,“笔墨纸砚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