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舒依旧没理他,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将手上的玄石牌收进储物戒后,便又继续往前走。
越见安收回手,环胸看她,脸上还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也不说话,平时没见你那么安静。”
苍舒停下脚步,终于再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几秒后,转头拐入旁边的赌坊。
“不是不回话,是在想怎么赚大钱。”苍舒对于那个称呼倒是没有多大波动,大有种你爱叫就叫的态度,“你刚刚太吵了,有点影响我。”
越见安:“……”
她认真起来的模样着实让人不敢随意打扰。越见安被她的话生生噎住,最后,忽地笑出了声。
他话是不敢说了,但笑还是要笑的。
二人走进赌坊,四周闹腾的气氛让他们忍不住皱了皱眉。烟雾缭绕,多半数人的眼睛已然通红,他们咧着充斥污垢的牙齿,长臂一展,大肆地往自己身边敛财。
越见安还在观察四周,苍舒便忽然凑近问:“你擅长赌这些吗?”
越见安低头看她一眼,答道:“我没玩过,但我可以学,看着并不难。”
他平日里只顾着修炼,这些鱼龙混杂的场所,他是怎么也不会去的。而且就算是接了门派的任务,他也不会在路过时逗留。
你要让他比武,他手痒痒,倒是能侥幸赢下百八十场,但你要他去干这个,就有些难了。
这事宿行白在行,不过万幸的是,他学习能力不错。
苍舒摸着下巴附和:“确实看着不难。”
她说着,上前挤开人群,站到了挑战者的位置,大声嚷嚷问:“你们这儿的规矩是什么?怎么赌?”
苍舒看着模样就是极其好骗,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乐开花的同时,好心向她解释:“比骰子大小,三个骰子最后相加,谁大,就是谁赢。”
“这么简单?”苍舒扫了一眼在场的骰盅。
那坐庄人立马大声笑起来:“小姑娘,这可不简单,这得用耳朵听声,一般人可听不出来!不过说得肯定没有自己上手有意思,怎么样,你要不要来试试?”
苍舒又问:“赌注有什么讲究吗?比如几个玄石牌起赌?”
坐庄人道:“十个起赌。”
苍舒:“?”
十个??!这简直一个顶她一天!
苍舒纠结了下,故意小心翼翼抬头问:“这个应该也有运气成分吧?”她咬着唇略微有些纠结,“我能问一下,你有输过吗?”
“上这赌桌的谁没输过?”那人被苍舒这话逗得直笑,“我输了不知道多少把了…现在赌不赌就一句话,不赌的话你就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玩。”
苍舒一听这话,往旁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步,就在众人以为她真要走时,就见她突然将玄石牌倒在桌上,大手一拍道:“我跟你来。”
“行,那么我就快点结束一局。”他将桌上的骰盅拿在手上,极有技术的左右晃动,骰子砸到杯壁的嘈杂和快到几乎要看不清的残影的盅连成一道线,‘咚——’的一声,盅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
“该你了。”
这人向苍舒示意。
苍舒看了看桌上被他安静放着的骰盅,眼里有着要退缩的意思。
越见安站在人群内,适时吊儿郎当插入一句:“你会不会玩?不会可以给我,我来玩!”
苍舒急得抿住唇瓣,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盅,开始疯狂地大甩。
她甩地乱七八糟,仔细看,根本没有什么规律,而且骰子也乱七八糟地碰撞,跟一手心石头砸在地上一样。
除了快了一点,根本没有任何观赏性和技术性可言。
这小姑娘,怕是要输了。
众人唏嘘一声,跟苍舒这技术比起来,那庄明显技术高超,这就跟顶级大神吊打小菜鸡一样。
“我先掀盖?”那人问,脸上已经提前有了胜利者的微笑。苍舒当然没有任何意见,见他自告奋勇要先行动作,便也犹豫地点点头。
六、六、五。
众人的声音一瞬间躁动,纷纷欢呼着贺词。这运气是顶好了,在他们看来,就苍舒这手气,哪能摇到什么好数字,只期待有个六,那就算是有面了。
而且,她看起来像是第一次玩,除非她运气很好,但这概率明显不大。
“该你了。”这人嘚瑟的要死,眼里有着轻蔑。苍舒看见这点数时,害怕地皱了下眉,跟商讨一般问,“这一局能当是试水吗?”
那人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哪有这么玩的?小丫头,你现在人在我们赌场,就要懂我们赌场的规矩,在我们赌场,没有试水这一说,你这么玩,是要丢命的。”
苍舒赶忙害怕地往后退:“真的吗?”
那人笑:“骗你干嘛?你输了无非就是损失玄石牌,但你要是耍赖,失去的就是你的命了。”
苍舒无法,只好站在原处,有些紧张地掀开盖子。
第一个数字是六,众人心里大惊,纷纷眯眼往下望,大气都不敢喘。
有希望,这看来是有希望逆天翻盘啊!
一直到三个数字都出现在众人面前,围观的几人才像吃了狗屎一般,面色难看的要死。
六、六、六。
不是啊,她这毫无技术地甩盅是怎么甩出这个数的?!这完全不科学啊!!
“我是赢了吗?”
沉默间,苍舒突然弱弱地出声问了一句:“我看大家表情都不对,所以,我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呀?”
这话听着明明应该跟被吓到挂上钩,但却莫名其妙又让人觉得话语间夹杂着欠打,和嘚瑟。
“你赢了。”对面的人黑着脸将赢了的赌注推给她,一瞬间,苍舒身前堆着玄石牌的小山壮大了不少。
越见安看到苍舒极快地勾了勾唇,但下一秒,她便收了表情,满脸真挚地要跟他告别:“我不赌了,我要走了。”
那人挂不住面子,连忙拦住她问:“你走什么走?我们再玩一局!你都赢了我这么多,接下来再输也不会输到哪里去吧?”
苍舒脚步顿住,又开始犹豫:“可是…我的运气——”
“谁不是呢?”那人看不得有人从他这儿赚了钱就走,“要不这样,我们最后一把,我们两个都把全部赌了?我们就比运气如何!”
苍舒:“……”
人呢,是不能在这上面上头的,否则倾家荡产,开启噩梦的开端。
但她也不可能劝他,毕竟人家自己要跟她比,她要拒绝,不就是傻子吗?
就当给他,买个教训好喽!
苍舒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诚意,有些无奈道:“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再赌一次吧。”
对面的人在这次甩盅上变得极为认真,甚至甩着甩着还会凑到耳边听一听。
苍舒一改之前委屈模样,直接搬了张凳子坐在桌前,吊儿郎当地翘起了腿,然后抖了抖。
她甩得依旧漫不经心,只不过也会学着对面人的模样,凑到耳边听。
但她是一个门外汉,在不用任何灵力的情况下,对于数字的判断,还真有些拿不准。
盅落桌,苍舒笑吟吟问:“你先开还是我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