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贼。”
“你不是贼你就从正门进来。”
话题又绕到这儿。
苍舒懒得理他,朝他默默翻了白眼,就要往外翻。然而刚推开窗户,身后的门便发出一声“砰——”响。
二人同时回头看。
然后变成三人愣在原地。
这人苍舒有点印象,前些日子她和师兄来找裴含玉时,他好像是站在第一排给裴含玉加油让其专心的小子。
苍舒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于是立马捂住自己的脸,做贼一样从窗户跳出去,走几步,还特意低着嗓子喊道:“含玉哥,小红改日再来找你。”
裴含玉:“……”
薛多:“……”
薛多的表情一言难尽,大概是察觉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语气抱歉的同时还带上复杂:“我不知道你有要事。”
裴含玉假装自然地说:“我没有什么事,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薛多表情更不对了:“你以前不是不喜别人随便进屋吗?”
裴含玉以为说得是苍舒,酌了口茶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事。”
“真的吗?”薛多回想那姑娘的容貌,凑上前,有些不确定地问,“那…那个小红双手撑在…不是,那姑娘我怎么感觉跟——”
他话语顿住,但眼神却依旧疯狂地往裴含玉身上看。
但裴含玉并不想多说这个,直接否认道:“你看错了。”
“我都还没说像谁。”薛多撇嘴。
裴含玉只道:“你不是想说像苍舒。”
薛多没想到裴含玉这么快承认,他点头道:“真的很像,也不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
裴含玉纠正他话里的意思:“她说她叫小红,不是什么苍舒。”
“可那个小红跟苍舒长得就是一模一样啊。”薛多还没反应过来,“你金屋藏娇,不想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知道?”
裴含玉实在不想传出些什么,耐心纠正:“她不是什么苍舒,就是叫小红。”
薛多心里不信,但还是敷衍应道:“知道了,小红小红,专属于你的小红。”
裴含玉气笑了。
他努力压下心中这口气,手指关节叩了叩木板,抬眼问道:“行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薛多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他喝下一杯水才说:“就那个上次被你打的,不服气,说要跟你再斗一场。”
裴含玉挑眉:“就这?”
“不止。”薛多摆手,嘴巴突然往下瞥,形成一道直线说,“还有就是有人找你。”
“谁?”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
苍舒御剑回不归峰时才松了口气。她这一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就差重戴面具了。
不过今日,还真是失策。
但愿她最后的说辞,能迷惑迷惑那哥们儿,也希望裴含玉聪明一些,别乱透露什么。
“……”
不放心,苍舒在心里问:‘他有怀疑什么吗?’
——‘无。’
极为简洁的一个字。
——‘他相信你是小红。’
“……”
那这哥还怪傻的。
不着急回木屋,苍舒跟巡视场地一样环绕了整座不归峰。
当然,这并不是她闲得无聊,给自己没事找事打发时间,而是,她在碰剧情。可就这么走了一圈,才发现这山上寂静的有些可怕,除却卞道一的木屋亮着灯,其余一丝人烟味都没有。
其它人去干嘛了?背着她偷偷努力去了?
越见安和闻烬努力倒是说得通,毕竟都是要跟她打的,但是——
宿行白不应该啊。
他这人又懒又不爱动,即便动也是对灵石感兴趣,怎么会不在峰上呢?
苍舒没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稍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没想出来便先一步选择放过自己。
然而,就在她刚打算往木屋走时,后山的瀑布突然响起了一声猛烈的巨响。
苍舒踏出的脚步立马停在空中,再然后,她慢慢收回,目光往远处望:“……”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闻烬好像就是从那地方来的。
苍舒满心好奇同时,又带有些期待。她憋住一口气,直到走至瀑布,躲在树后,才缓缓呼出来。
视线内,青年的衣裳几乎被水浸透,深色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身上,迫使腹部的块面映入苍舒眼中。
他的脸颊很红,上面也带有水珠,几滴顺着脸颊往下滑,停至下颌,最终滴入他周围沸腾的水面。
什么功法一定要在水里修炼?还跟煮粥一样,水面是滚起来的……
好奇葩。
苍舒刚想跳出来吓面前人一跳,就见远处的人影忽然跟着蛇潜入了水中——沸腾不见,只留平静的水面。
煮熟了?死了?
苍舒背手从树后走出,走至瀑布边时,又探头往下看了看,谁知还没看清些什么,一只手便从水面里伸出,牢牢地握住她的脚腕,然后用了些力气,将其往水面下轻轻一拽。
“砰——”
苍舒两眼一黑,脚下一滑,生生被人拽入水中。
-
“……”
“她好像要淹死了。”裴含玉突然开口道。
“谁要淹死了?”宿行白疑惑地左右望,见附近没有什么河,只遗憾地收回眼。
他刚刚还兴奋了一下。
裴含玉忽略心里这些乱七八糟骂人的话,揉揉太阳穴道:“没,我开个玩笑,你找我到底干嘛?”这人来找他,然后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盯了他半个小时。
裴含玉有几刻都想走,但因为对他目的的好奇又安分坐着,只能试探问:“你是因为苍舒的事?”
“是也不是。”
宿行白对刚刚那句话还带有疑问,于是又将话给转了回去:“你刚刚是看见了什么吗?到底是谁要淹死了?”
他说起这个又兴奋起来。
见裴含玉皱眉,他又解释道:“我还从来没看过人淹死,有些好奇人淹死会是什么模样。”
“也不是。”他自顾自否认,“主要是修仙者淹死,有些好奇。”
裴含玉敷衍道:“我昨天做的梦,只不过刚刚想起来。”
宿行白肉眼可见的失望:“那好吧。”
裴含玉不客气问,语气很淡:“你找我到底是想干嘛?如果是因为苍舒,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你们两个应该比跟我熟多了。”
宿行白否认:“我是因为好奇你。”
裴含玉:“?”
“你有病吧?”裴含玉直言不讳,“脑子有病你就去青丹峰啊!”
宿行白咧出虎牙:“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身体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