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要自己交出来了?”秦锦姝唇角一抹得意。
交出来是不可能的……
搜身才是一定的。
她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踩她一脚。
让她日后都无颜再来这样的场合现眼。
最好,从此连门都没脸再出……
在这个世上,空有美貌是无用的。
没有高贵的身份,一切都是白搭。
“郡主说笑了,臣女从未见过您的玉佩,如何交得出?臣女只是有句话,想要提醒郡主。”沈轻因表情淡然,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
秦锦姝嗤笑一声,越发的咄咄逼人:“哼,提醒本郡主?你这口气倒是不小!莫不是你想胡言乱语拖延时间?告诉你,今日你说什么都没用!”
“咳咳——”慕太夫人突然干咳了两声。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秦锦姝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有什么你说吧,本郡主向来宽仁,给你个辩驳的机会就是了。”
掉进陷阱的猎物,让她挣扎几下,又何妨?反正跑不了。
沈轻因朝慕太夫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继续道:
“臣女只想提醒郡主,实在不该由您来搜臣女的身。”
“那该由谁?”秦锦姝脱口而出。
“郡主,我朝律法严明,臣女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对于非奴籍罪犯和嫌犯,只有有司衙门才有权搜他们的身以及住宅。除了有司衙门,其他人都无权这么做,违者处杖刑……”
“郡主今日要搜臣女的身,臣女自知没有做过,搜完便可证清白,倒也无关紧要,可这事儿传扬出去,于郡主可就大大不利了!”
“知道的,是郡主您丢了东西,一时情急慌了神,才罔顾律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明知故犯,无视北新朝律法……若再牵连您挨了杖刑,臣女于心何忍?”
秦锦姝愣了愣,而后气得脸色涨红。
罔顾律法?
明知故犯?
无视律法?
上下牙一碰,她就被扣了一堆帽子!
这一套鬼话,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实则搬了朝廷的律法来压制她!
秦锦姝脸色铁青。
沈轻因却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继续小心翼翼道:更有甚者,再误会安王教女不严……那就更加不好了……”
“住口,你给我住口!”秦锦姝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父王是什么身份,岂能容你随意污蔑?”
沈轻因立刻跪下,一脸慌张:“郡主,臣女岂敢,这不是担心发生这种事,所以先给郡主提个醒……”
“你!你……哼!”一口气堵在胸口,秦锦姝只觉憋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真想立刻冲过去,撕烂那张嘴,再顺便划花那张脸……
可说到父王,她便不由得想起父王一直嘱咐她,在外行事要低调,不要误了安王府的大前程……
罢了, 大事要紧,还是忍了心中的冲动。
只是忍得实在辛苦,整个人都微微有些打颤。
沈轻因见状,一脸认真道:“郡主莫生气,也不必着急。您如果觉得臣女有嫌疑,可以立刻派人去京兆府请官差过来彻查。由他们搜臣女的身,便合理合法,于郡主无碍,于安王府自然也无碍了。郡主觉着可好?”
话里话外依旧是为秦锦姝考虑。
秦锦姝却一下子僵住了。
请官差彻查?
那怎么行?
谁都知道京兆府的官差一根筋,不给面子,上个月还将皇后的娘家亲戚送进了大牢……
她今日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给这女子一个教训,根本不曾好好准备……
真叫了官差来,万一查出真相,叫她今日如何收场 ?
“我……我……”
秦锦姝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话来,真真叫一个下不来台。
在场女眷,几乎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们都不是傻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郡主却不开口让人去请官差,已经说明了问题……
“好了,再仔细找找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劳动衙差过来?”长公主适时开口,总算为秦锦姝解了围。
众女眷也松了一口气。
“对对对,肯定还在园子里,再找找。”一众人附和着。
又是一番找寻。
不过,这次没用多久,秦锦姝的婢女就跑过来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郡主的玉佩找到了!”
依婢女所言,玉佩乃是掉在了沿路尚未融化的雪窝里。
众人心中明镜一般,没有人再去追问细节,只有人夸赞:
“啧啧,不愧是皇后娘娘所赐之物,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玉!”
“是呀,郡主戴上这玉,可真是太相配了……”
因着秦锦姝的身份,不少女眷依旧对她言语谄媚,十分讨好,可她显然已没了心情。
对众人的夸赞再没了任何回应……
一番折腾,午时已近,众人返回暖厅,准备用餐。
杜氏拉着沈溶月,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混进了人群……
整个午宴上,异常安静。
似乎那些食物前所未有的美味,众人的嘴巴都顾不上说话。
沈轻因也不管,自顾自的吃着。
早上起的太早,着实已经饿了。
刚刚这一遭,来得突然,虽说一切都是被动应对,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经过此事,慕太夫人却定然对她有了明确的印象。
究竟会不会选她做孙媳妇,已经不是她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轻易能改变的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午宴结束,母女三人回到家,沈知年已经等在门口。
“怎么样?今日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如何?”沈知年一脸期待。
“尚好,尚好!”沈溶月敷衍着就跑去看秦越泽。
沈轻因称说有些累了,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只有杜氏跟随沈知年去厅中说话。
得知沈轻因竟然得罪了锦姝郡主,沈知年顿时火冒三丈。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锦姝郡主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吗?”
“让她去好好表现,却无端给我惹出祸事来!”
当下吩咐将沈轻因禁足芳草院,好好思过。
次日一早。
沈轻因还在睡梦中,便被粉儿摇醒了。
“二小姐,有大事了!”
沈轻因蓦地睁开眼。
大事?莫非是——
“说出来你都不信,护国大将军府打发了媒婆来!”粉儿激动得小脸红红。
沈轻因微微一怔。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
只是不知这次瞧上的是否还是沈溶月?
“会不会是瞧上了二小姐您?”粉儿一脸期待。
“悄悄去前院听听。”沈轻因道。
“是,二小姐!”粉儿一溜烟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