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年和杜氏的笑，顿时又僵在脸上。
    “这，这，这没弄错吧？”明知道秦越泽是拿定了主意，杜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侧妃？
    侧妃说白了，不就是妾吗？
    即便日后秦越泽登基为帝，也只能为妃，不可能为后……
    媒婆却似浑然不知，笑着答：“没错，自然没有错！”
    沈知年和杜氏的的脸皱成一团。
    屏风后，沈溶月再一次犹如雷劈。
    她完全没料到，秦越泽终于迫于舆论来求娶了，却只是纳她为侧妃！
    前一世，秦越泽可是直接娶了沈轻因为正妃的，且在做上皇帝之前，根本没有纳过侧妃……
    自始至终 她想的，也只是正妃。
    这冷不防的竟然给她来个侧妃？
    “沈大人？大娘子？您二位这是高兴坏了吧？”媒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身也知道，这侧妃原本是轮不到沈家这样的门户，可谁让咱们世子与沈大姑娘有缘呢，也算得天定的缘分！”
    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沈知年和杜氏却沉着脸，咬着牙，说不出话，究竟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站在旁人的角度，媒婆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沈家和康王府，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即便是世子的侧妃，满京城，也不定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姑娘争破头呢！
    依着沈家的家世，女儿去给世子爷做侧妃，也着实算不得委屈，甚至还有些高攀。
    可关键是，他们想要的不是侧妃啊！
    侧妃和正妃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不答应，那便是拒婚……
    若是拒婚，传出去，便是世子爷去沈家提亲，沈家拒婚……
    如此一来，可就不是世子爷和王府忘恩负义了……
    这一拒，便是连个侧妃也做不成了…..
    “我不要做侧妃！”二人正不知该如何抉择，沈溶月走了出来。
    此刻的沈溶月，强压住了心中的愤怒，勉强算得一脸镇定。
    她看了看秦越泽，转头朝着那媒婆硬扯出一个笑脸：“适才我原本与父母在厅中说话，一时躲避不及，见笑了。”
    媒婆尴尬的咧了咧嘴。
    说什么躲避不及，她都懂……
    沈溶月继续言道：“沈家虽是小门小户，可我早已在佛前发下重誓，今生不与人为妾。我知世子爷对我情深义重，也有心与世子爷共结连理，怎奈佛祖不可欺，誓言难违，若有违背，是要遭难的……”
    厅中众人顿时一愣。
    没想到沈溶月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品过味儿来的沈知年，禁不住给女儿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话说的着实巧妙。
    既言秦越泽对她有意，又表明自己愿意嫁与他，可只因佛祖在上，不能做侧妃….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话虽是大胆了一些。
    可关键时刻，倒也不妨事。
    如此一来，这婚事成与不成，就看世子爷的诚意了。
    若是真心实意，那便该娶为正妃。
    若是不娶为正妃，显然便是假意……
    这球，又踢回去了——
    漂亮！
    秦越泽果然变了脸色。
    顿了顿言道：“既如此，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沈大小姐说一说。”
    “这……..”杜氏有些为难。
    当着媒婆的面儿，这怕是有些于礼不合….
    “沈大娘子放心，本世子只有短短数语，只要片刻，便可言明。”
    杜氏还想再说，被沈溶月笑着制止了：“娘，没事的，世子爷又不是外人。”
    显然，秦越泽是再也找不出理由来。
    想要单独和她说话，无非是想再和她私下里商议一番。
    她是不会同意做侧妃的。
    众人暂且离去，厅中只剩下秦越泽和沈溶月。
    “不知世子爷有何话要单独与我说？”沈溶月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秦越泽冷哼一声：“沈溶月，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你敢说，你当初救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就是重生了，想要攀上我，日后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别做梦了，你不够格！”
    沈溶月一下子愣住。
    原本微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万万没料到秦越泽说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你，你……世子爷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沈溶月否认，面色却已涨得通红。
    “不明白？敢不敢让你们沈家那位张妈妈去见见我们王府管厨房采买的老婆子？看看她有没有在我醒来之前去打探消息？”
    “还有你父亲身边的那位小厮，问问他，可是曾花了三两银子，向王府看门的老仆打探过我的相貌和出行时间？”
    沈溶月更加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些，秦越泽也已经全都知道了……
    她下意识想要开口否认，秦越泽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道：
    “还有，我腿上和胳膊上两处被狗咬过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这笔账，我可还没有与你算呢！”
    上辈子，他被沈轻因救回来，可没有被狗咬过。
    依照沈溶月和沈家的说法，他也是当日在雪地里被救回沈家，之后便一直住在沈家直至醒来，那是哪儿来的狗咬的他？
    沈家明显显的撒了谎。
    他的身份没有被确定之前，不定 在沈家受过怎样的磋磨……
    “那是我…….”沈溶月想说，是她带着世子单独出去外面，被狗撵了…..
    可秦越泽压根不要听：“你不必解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只用知道，本世子只能给你个侧妃的位置。识相的，就赶紧答应了，免了众人的口舌，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若是你不识相，那便是连个侧妃都捞不着。本世子能成为天子，那是天命所在，不是市井闲人的口水能轻易改变的。要怎么选，你看着办！”
    “哼，若非你当日别有用心抢着救本世子，本世子和因因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秦越泽说到最后，已是气愤难平。
    若不是他想娶的沈轻因同样是沈家人，他便直接与沈家翻脸了。
    沈溶月只觉得身形一晃，险些要倒。
    明显，秦越泽也是个重生的！
    他什么都知道…….
    “我……我……我愿意为侧妃…….”沈溶月苍白着脸小声道。
    秦越泽皱眉：“说什么，我听不到，大点声。”
    面对秦越泽的刁难，沈溶月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为世子侧妃！”
    话已至此，她又不是个傻的。
    眼下除了同意能怎么办？
    侧妃日后好歹也是宫里的妃子。
    混的好，做个贵妃，皇贵妃也过得去。
    再说，侧妃也不是不可以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