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难堪的要数钟离殇了。
他对月婉盈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心血,对月婉盈寄予重望。
他也不知道月婉盈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自毁前途。
钟离殇定了定心神,面对着修真界位高权重的众大能的讨伐,他也只得先给出一个解释。
钟离殇反复看了月婉盈扔出黑色晶石的画面,才道,“引魔阵是要以黑晶石为引没错。
倘若她与魔族勾结,我身为正道宗师,自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不会包庇。
但是,盈儿还小,以她的修为和阅历,或许并不知其作用。
或许,她只是因为单纯,被人利用,此事有待查证。
待到孩子们出来,我会亲自问她。”
白无常冷声道,“好一个盈儿还小。她这么小,断奶了么?
你就敢往秘境里带?呵呵……”
钟离殇:“……”
几个掌门对于钟离殇的言论也并不满意,但是,秘境里的孩子们还在水深火热,他们也不想在这时候内乱。
只得等人都出来了,他们要抓月婉盈亲自对质。
秘境之内,有几个大魔察觉到了引魔阵的异常,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已经晚了。
引魔阵关了,里面套着的传送回老家魔域的阵法也关了。
他们被困在了这秘境之中,出不去了。
大魔们都知道魔尊自然不会来救他们,他们得想办法自救。
秘境之中,有擅长阵法的魔修,他们能从内部将地煞阵转化为生灵阵,打开这个秘境。
但是如此,他们对接的出口只能是秘境出口。
他们甚至能想象各大门派正在那出口堵着,等着砍死他们呢。
如若他们把所有亲传都杀了,他们出去的话,定然会被灭的连渣都不剩。
魔修们改变了策略,他们不杀修士了。
他们得把剩下的这些小绵羊都抓起来,当做人质去威胁他们的家长。
……
司清羽他们一行人一路隐匿行踪,快速疾驰,回到他们的大本营。
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遭遇了魔修毒手,被残忍杀害,横尸于荒野的年轻弟子。
眼下,他们没法顾及太多,只能可着活人先救。
但司清羽掏出了留影石,将这些人的影像一一收录。
一来是能够方便他们的亲友悼念,二来也是想要记录下魔修的罪行。
殷玉凰道,“发现没有?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魔修少了许多,他们甚至不再四处搜查,而是急着往某处赶。”
沈夜危道,“这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再与活着的弟子照面,秘境里明明有很多个宗门派系的队伍呢。不应该。”
司清羽思量了片刻,想明白了之后,沉重的心情稍微松了那么一点点,“毕竟我们师父都在外头看着呢。
他们虽然打不开秘境,但总会做些什么缓解我们的压力。
或许现在,魔修和剩下还活着的弟子都在一处。
但谁占上风,谁成为了阶下囚显而易见。
我觉得这倒是方便我们引蛇出洞了。”
司清羽看向了荣音。
荣音道,“司师妹不必客气,直接说,我们该如何做?”
司清羽与殷玉凰对视了片刻,便将他们的计划告之于荣音。
“需要你们坐于这困阵之中奏乐,以乐声为引,让魔族现身来此。”
殷玉凰道,“这困阵是我殷家祖传绝学,魔族一旦踏入其中,无论何等境界,都破不开,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便再也出不来了。”
乐灵宗其中一个小师妹有些紧张的握了握笛子,“那我们岂不是要与魔族共处于阵法之中?”
涉及生死,无人不怕。
尤其他们看了一路上的那些死尸,想象着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其中之一,遭遇魔修的毒手,他们便不禁胆寒心惊。
司清羽道,“我已为你们布下了防护阵,还有这些防护甲,防护法器,我都会放在你们的身边。”
沈夜危道,“我也会入阵,在你们身侧保护你们周全。
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魔修伤害你们。”
倘若是沈夜危,司清羽或殷玉凰去引诱魔修,他们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在魔修踏入阵法之前,不被魔修抓住。
只有乐修可以靠着乐声将魔修引到指定的位置。
魔修见到乐灵宗这么多活人之后,一定会入阵抓人,会上钩。
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司清羽和殷玉凰没有多言,剩下的就是乐灵宗的思考时间。
毕竟有风险,他们选择尊重,不会强迫他们如何。
倘若乐灵宗不愿意,司清羽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去引魔族来此。
乐灵宗几人互相看了看,荣音率先抱着琵琶坐进了困阵之中。
琵琶弦丝波动,声音婉转悦耳,悠扬动听。
荣音的几位师弟师妹见状,没再犹豫,也纷纷踏入了困阵之中,与荣音合奏。
荣音看着司清羽轻笑了一声,柔声开口道,“乐灵宗不都是傻子,起码我们不是。
我是自愿与你们过来的。
生死由命,倘若阵法破了,命陨于此处,也与旁人无关。”
荣音如是说,是不想要他们几个有沉重的心理负担。
但是荣音的手心和后背已经渗出了层层冷汗。
……
眼下,秘境里遭遇了魔修,还存活着的大部分少年,都是出自大宗门和大世家的。
他们伤痕累累,战到快要力竭,眼看就要不敌,死于魔修之手,却依旧没有惧色。
因为魔修有了新的计划,改变了战略,身受重伤的他们被魔修抓住,困于一处,成了人质。
他们是魔修能够安全逃离秘境,离开修真界的保障。
因为这些修士都受了伤,而修真界到魔域还有很长的路途,也不保证这些个身受重伤的拖油瓶能活到几时,自然是抓住的人质越多越好。
于是,在定坤宗的那几个货四处搜查魔修的时候,他们撞上了元婴期的大魔鸦羽。
何淮舒看到鸦羽的那一瞬间,简直就像是看到了行走的积分一样快乐。
他兴冲冲地挥舞着双匕首,朝着鸦羽飞身而去。
大血鸦张大了嘴巴,怪叫了一声,飞身迎敌。
鸦羽坐在血鸦的身上,以一支诡异的短笛操控着大血鸦。
短暂的交手,血鸦被何淮舒的匕首刺伤了一只眼睛之后,狂怒,扑扇着翅膀,直接把何淮舒扇倒在了地上,又用一只爪子在他的胸前挠开了一道长长深深的伤口。
何淮舒刚刚晋升,境界还不稳,刚刚已经是尽了全力。
此时,他躺在地上,噗噗的吐血,痛到开始怀疑人生。
“元……元婴期!”何淮舒费劲的咬牙吐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