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跟深渊教团的公爵同行生活总会有点意外惊喜，特别是她已经跟你摊牌的情况下。
    派蒙早早被空从床上拉起来，还没有清醒。
    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先去找塞拉菲娜，希望她没有跑太远......哇！是深渊使徒！”
    此时天刚蒙蒙亮，沙漠里的气温还很低。阿如村外多戈壁，时不时有阴风吹过。
    塞拉菲娜双手环胸站在一个小山包上，满脸严肃。她面前有三位深渊使徒，恭恭敬敬听着她说话。
    她们交流用的语言似乎不是提瓦特通用语，而是某种更古老的语言。风声让塞拉菲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直面深渊教团开会的派蒙一个激灵，瞬间被吓清醒了。
    正在给深渊使徒下达任务的公爵大人无奈转身：“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派蒙缩在空的身后：“你、你在说什么？”
    塞拉菲娜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是坎瑞亚语，又用提瓦特通用语翻译了一遍。
    派蒙揪着空的辫子在空耳边大声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啊？”
    塞拉菲娜都搞不清小派蒙是信任她还是防备她。她用坎瑞亚语嘱咐了深渊使徒几句把他们打发走，缓步走下小山包：“派蒙，我听得见。”
    派蒙有些尴尬地对手指：“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没走的深渊使徒都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塞拉菲娜扯了下派蒙的小脸蛋。
    空还是维护自己的应急食品的，扒拉开塞拉菲娜的爪子：“你别闹她了。”
    看到这一幕，深渊使徒甲跟同伴小声说：“我忽然觉得深渊教团大多数人的智商没有公爵大人说的那么低。”
    深渊使徒乙表示赞同：“不是我们的问题，是全提瓦特智商都在降级。”
    深渊使徒丙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觉得我写的侦探小说可以送到枫丹出版了。”
    塞拉菲娜：“......咳咳！”
    大概派蒙信任的是塞拉菲娜，防备的是塞拉菲娜的手下。她毫不客气直接问塞拉菲娜：“他们又在说什么啊？”
    塞拉菲娜故作高深笑眯眯说：“秘密哦。”
    她总不能说那三个显眼包在讨论深渊教团的智商吧。深渊教团的面子已经被渊上在空面前丢得差不多了，不能再丢了！
    没等他们说什么，塞拉菲娜转移了话题：“你们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派蒙的脑袋内置的是单核处理器，立刻顺着塞拉菲娜的话说：“哦对，我跟你讲......”
    这两天他们调查守村人失踪的事情进展很不错。他们遇见了一个叫伊萨克的小朋友，伊萨克把一位守村人当成爷爷，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消息。
    再加上从其他村民和佣兵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一行人先是查到沙漠中的废弃医院活力之家，又顺着线索查到了带走守村人的激进派镀金旅团。
    中途遭遇了信任危机，好在这些人都是讲理的，误会马上就解开了。
    派蒙绘声绘色给塞拉菲娜描述了与激进派沟通的过程。从伊萨克冲出去到迪希雅说可以砍一只手和艾尔海森自愿作人质的疯狂行为全都被她讲了一遍。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小朋友伊萨克冲动，作为五百多岁的大人可以包容。迪希雅和艾尔海森作死......哈，永远十八岁的少女心眼可是很小的！
    年龄数字十分灵活的塞拉菲娜咬着后槽牙：“迪希雅小姐我管不了，但艾尔海森学长那边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虽然塞拉菲娜没事也会自杀，但不代表她会看着朋友犯傻无动于衷。
    派蒙看着塞拉菲娜脸上可怕的笑容，抖着声音问：“你要怎么做啊？”
    “告诉我的老师。”如果艾尔海森不想在后面的工作中时不时被莱比布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就乖乖写一份检讨吧。
    派蒙：“啊？”
    空表情呆滞：“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真是太厉害了。”
    你一个反派解决问题居然是告老师吗？
    反派·塞拉菲娜理直气壮：“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总不能叫深渊使徒把艾尔海森打一顿吧？”
    派蒙脑补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两个深渊使徒把艾尔海森五花大绑押到深渊教团，高高的王座上坐着塞拉菲娜的老师，塞拉菲娜和赛诺像老爷身边的管家一样站在她老师的左右下手。随着塞拉菲娜的老师一声令下，一群深渊法师和深渊使徒带着丘丘人们把艾尔海森揍了一顿。
    画面太过诡异，小派蒙赶紧把它甩出脑海：“你说的有道理。”
    写检讨也挺好的。
    “让我猜猜，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到了谈判的阶段，你们把谈判地点设在了我标注出来的位置？”
    “对的！”
    空把地图摊开，派蒙指着一处标记：“我们约定今天中午在这里见面。我们还没提，他们就主动约在这里。”
    塞拉菲娜顺着派蒙的手指看去，他们约定的地点几乎就是在赤王祭司卡萨勒的陵墓上。地宫陵墓已经被黄沙掩埋，但地上还有其他赤王文明建筑。那位信仰赤王的激进派统领拉赫曼选在这里倒是方便了她们。
    塞拉菲娜对赤王文明遗迹里有什么大概有数，她标出来的遗迹里面都有能证明赤王和大慈树王关系的证据。但塞拉菲娜也不清楚有没有用。
    有时候人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仇恨的目标和发泄的渠道。
    肩负陪伴纳西妲职责的塞拉菲娜自认有责任帮她公布真相肃清阻碍，那她就姑且一试吧。
    “我和你们一起去，全提瓦特最好的考古学家要开始工作了。不过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忙了一夜，现在要先去洗把脸。”
    吃了一晚上沙子，她感觉自己脸上都是土。
    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多吃了两个冰淇淋也会拉肚子，深渊教团的公爵每天早上也要漱口洗脸。
    塞拉菲娜一溜烟跑了，只留下空和派蒙面面相觑。
    派蒙扶额：“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空戳戳派蒙，另一只手指着塞拉菲娜刚刚站的小山包：“派蒙，你看那个是不是塞拉菲娜掉的？”
    “诶？”派蒙飞过去拿了几张纸片，“看上去都是什么算式，看不懂......”
    她翻到最后：“这几张倒是能看得懂了。水......甘露花海......万种母树......这是什么意思啊？”
    空沉默许久：“先收起来吧。”
    派蒙没反应过来：“不还给塞拉菲娜吗？”
    “那可能就是深渊教团在谋划的事情。我们不能保证塞拉菲娜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底，空和塞拉菲娜在须弥的事情上达成了合作，与深渊教团没有半分关系。
    他们与深渊教团的关系并不融洽。
    派蒙把塞拉菲娜留下的纸收好：“也是哦。如果不去调查的话，你也不会安心吧。如果真的误会塞拉菲娜，我们就再向她道歉吧。”
    空和派蒙打定主意不声张这几张纸的事情了。
    “对不起啦，又利用了你们一次。”戈壁的另一头，深渊教团的公爵大人轻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