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递了“茶”，塞拉菲娜出于礼貌喝了一口：“茶很美味。”
    这倒不是客套，这位美露莘手艺很好，以深渊生物的感觉来说真的很美味。
    道歉的话已经准备说出口的那维莱特松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若陀龙王脑补了什么，看着塞拉菲娜选择美露莘出品的诡异饮料目露心疼。
    塞拉菲娜：“......”
    不至于，真不至于。
    那维莱特观察着若陀龙王和塞拉菲娜的表情，不断在心里猜测塞拉菲娜的目的。
    收到信之后那维莱特把自己的事情和枫丹近期的事情全部顺了一遍也想不通深渊教团的公爵为什么要来见他。
    塞拉菲娜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维莱特总觉得她像是歌剧里的邪恶大反派。
    倒是若陀龙王脸上的表情没怎么掩饰，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而且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亲近。
    他视线落在塞拉菲娜脖子上的项链。
    外国的龙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用自己当原材料给深渊教团的人做首饰啊？
    那维莱特选择主动问：“冒昧请问，两位的关系是......？”
    塞拉菲娜和若陀龙王的关系会影响那维莱特后续的态度。
    若陀龙王从那维莱特注意到项链的时候就暗戳戳挺起胸膛。憋了这么久，他终于也能说出钟离在璃月港天天说的台词：“这是我家小女。”
    塞拉菲娜：“......”
    她仿佛看到了若陀龙王身后小树尾巴开心地晃来晃去。
    那维莱特思索片刻，又隐隐感受到塞拉菲娜身上有一些若陀龙王的力量，顿悟了。
    这就像他和美露莘之间的关系，把人家收为眷属然后几乎把她们当成了女儿养。
    那维莱特甚至没办法蛐蛐若陀龙王把深渊生物当眷属，那维莱特心知肚明，严格来说美露莘也是深渊生物。
    大哥不笑二哥。
    会骂骂咧咧的只有龙蜥和阿佩普。
    塞拉菲娜忽略这个问题：“那维莱特先生，我直说了。我来此是为了谈一谈深渊教团与枫丹的合作。”
    “合作？”那维莱特都快认为塞拉菲娜找他是私事了，结果急转直下还是公事。
    塞拉菲娜递上随身携带的资料。
    依然是塞拉菲娜重新整理过的资料。
    塞拉菲娜当了几百年学者，整理的时候用了惯用的论文格式。
    看得龙胃疼，但一目了然。
    那维莱特一直板着脸，但外面的天气从小雨变成了大雨。
    那维莱特的情绪掩饰不了一点。
    “上一次深渊失控是五百年前，发生过什么应该不用我多言。”
    厄歌莉娅的尸体现在还须弥那边兢兢业业镇压深渊呢。
    枫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镇压这么大规模的深渊失控。或者说是不止枫丹，七国要想镇压深渊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也就是塞拉菲娜比较特殊，隶属深渊而且有神明量级的实力，才有勉强镇压的能力。
    还有丝柯克拜托她帮忙寻找的那头不知所踪的吞星之鲸......或许也会和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
    好在，塞拉菲娜现在已经有了底牌。
    塞拉菲娜垂下眼眸端着茶杯，不喝也不催促。那维莱特详详细细把资料看了一遍，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维莱特把手上的“论文”放到桌子上：“情况我明白了，深渊教团的意思是？”
    “我会帮你镇压深渊。”塞拉菲娜把杯子放下，直勾勾注视着那维莱特，“但我们也不是什么慈善组织，要索取相应的报酬。”
    这场谈判甚至用不上太多的谈判技巧。
    那维莱特和枫丹别无选择。
    “除了上面写明的利益外，我还要你以及水神和我们一起对抗天理。”
    毕竟把一起打天理这种事写在合约上还是太炸裂了。
    那维莱特手压在桌上的资料上：“这也是深渊教团的意思？”
    已经有岩草风三神和芙卡洛斯背书的塞拉菲娜点头：“是，但不止。”
    那维莱特秒懂，看向若陀龙王：“你还有其他的合作对象？”
    “在对抗天理上是，但清理深渊的合作要不要进行只取决于枫丹的意思。”塞拉菲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这是关乎整个提瓦特的事情，但首先，这是枫丹的事情。”
    “你应当知道，你的要求并不合理。”
    “但是你别无选择。”
    ......
    若陀龙王一开始还能认真听着塞拉菲娜和那维莱特的讨论，听着听着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芙宁娜不在，塞拉菲娜没有负罪感，可劲欺负单纯的小水龙。枫丹的审判制度是由法官主导的纠问制，那维莱特不是不会谈判。但让一条实力强大的龙玩人类的心眼子和话术还是为难他了。
    那维莱特一直在礼貌道歉，衬得塞拉菲娜咄咄逼人。
    熊家长不觉得熊孩子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解，为什么一片海域调查的方式都能扯这么久啊？
    若陀龙王打完魔神战争没多久就被封印了。
    魔神战争本质是一场大逃杀，根本没有谈判一说，若陀龙王从前哪里需要考虑这种事情。
    打仗是这样的，若陀龙王只需要和摩拉克斯一起在前线杀杀杀杀杀，后方在谈判桌上要考虑的就多了。
    还是自己家里好，娜娜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她不去海底唤醒被镇压的魔神，他们就不会管。哪里用得到这么多弯弯绕？
    若陀龙王：灵魂出窍。
    塞拉菲娜在谈判过程中逐渐试探出了那维莱特的底线，踩着他的底线拿到了不少利益。
    利益拉扯首先要不要脸，敢狮子大张口。
    但这对这款礼貌的全自动道歉机小水龙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了。
    外面的天气逐渐明媚起来，被话术和技巧骗了的小水龙还以为自己赚了。
    塞拉菲娜对这场谈判很满意，临走的时候问若陀龙王和那维莱特：“你们要再聊聊吗？”
    没见过其他龙的那维莱特应该有不少问题想问。
    “很抱歉辜负了您的好意，我还有些紧急事项要处理。”那维莱特拒绝了，“我先送二位出去吧。”
    猝不及防接受了那么多的事，那维莱特还需要重新整理信息。
    若陀龙王来枫丹陪女儿，一时半会跑不了，等事情尘埃落定再问他的私事也来得及。
    塞拉菲娜都眼馋这款大公无私的社畜了。
    芙卡洛斯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兢兢业业的牛马的？
    那维莱特刚要送她们出去，沫芒宫的大门就被推开。
    芙宁娜原计划是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听音乐会，然后听那维莱特的建议去找塞拉菲娜喝下午茶。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没有事先约好，芙宁娜还扑了个空。
    和克洛琳德冒雨在外面闲逛半天，看着天气转好，芙宁娜估摸着那维莱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回到了沫芒宫。
    芙宁娜急于询问那维莱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速度很快。
    “那维莱特，我回来......”
    正准备出门的塞拉菲娜和刚进门的芙宁娜四目相对。
    塞拉菲娜：“......”
    芙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