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她是魔神芙卡洛斯的身体，但除了身体强度外和普通人类并无不同。剥离了神性与神力，她和普通的枫丹人一样，本质都是由原始胎海之水拟态为人的纯水精灵。
    而纯水精灵......是一种水元素生命。
    从位格上来说，龙是元素生命的顶点，水龙王是水元素生命中位格最高的存在。
    水龙王将元素龙的权柄借给纯水精灵从理论上是可行的。
    而芙宁娜作为芙卡洛斯的身体，芙卡洛斯也是可以将水神权柄暂时放回自己的身体中的。
    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同时将权柄借给芙宁娜，就短暂卡了这个bug。
    在天理的影响下，理论上那维莱特的权柄会立刻被拥有水神权柄的芙宁娜排斥。但芙卡洛斯五百年间积蓄的律偿混能足以打破天理设下的规则。
    律偿混能借由水神的神之心产生，受水神心意支配，不需要引导。
    深渊与天理的力量相斥，临近深渊爆发，塞拉菲娜也可以借着深渊的掩护，用虚界力短暂蒙蔽住天理而不惊动天理。
    以原神游戏来做比方，实际操作就是塞拉菲娜、芙卡洛斯、那维莱特、芙宁娜四个人组队进副本。
    塞拉菲娜开大蒙蔽天理加范围buff，芙卡洛斯用律偿混能开大阻断天理设定的规则。
    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同时放技能给芙宁娜加buff，芙宁娜开大利用完整的权柄让枫丹人成为真正的人类打破预言。
    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共事几百年，那维莱特经常拆芙宁娜的台。但若说谁和芙宁娜最默契，也非他莫属了。
    而芙卡洛斯和芙宁娜本来就是一个人。
    队伍里这三个人是最默契的战友。
    枫丹是神龙共治的国度，也理应由神明和元素龙一起守护，牺牲了谁都是不完整的。
    而塞拉菲娜的存在就是为了省下一部分律偿混能，为这个计划兜底。
    这个计划即便成功了，借来的权柄也不可能发挥出完美的力量，届时缺失的力量由剩下的律偿混能补充。
    ......如果失败，剩下的律偿混能将会重新执行芙卡洛斯最初的计划，将水神的神性和水神的神座一起摧毁，彻底归还古龙大权。
    当然，这只是塞拉菲娜能给出的最完美的结局，也是能给她带来最大收益的结局。
    塞拉菲娜只和芙卡洛斯通过气，还没有问过那维莱特的想法。
    塞拉菲娜又变出一杯红茶抿了一口。
    如果那维莱特不同意，塞拉菲娜就只能和他亮拳头了。
    ......
    水神和水龙王的权柄同时借给第三方吗？
    那维莱特认真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能性。
    “塞拉菲娜女士，恕我直言，您这份提议并无可执行性。”那维莱特拒绝了塞拉菲娜的提议。
    塞拉菲娜挑眉，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据我所知，提瓦特大陆上不存在同时承担两份权柄的水元素生命。”那维莱特见识太少，不太清楚天理的约束。他是从现实的角度去考虑的。
    普通的元素生命是无法承担水之大权的。要是随便来一个水史莱姆就能拿水之大权，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能同时承担两份权柄，要么这个生命力量虽有不足，但有接近神明的位格；要么这个生命经过千锤百炼有接近神明的精神强度或者力量。
    在那维莱特的认知中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水元素生命。
    塞拉菲娜含糊其辞道：“这个不需要你来考虑，我会帮你安排好，保证是一个你能信任的人。”
    她只是帮芙卡洛斯试探一下那维莱特的态度，还没打算越过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摊牌。
    说到底，枫丹的预言和塞拉菲娜以及深渊教团都没有任何关系。
    那维莱特长久地沉默。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最后还是给出了承诺：“若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我想我会愿意借出权柄。”
    那维莱特的语气一贯是平静的。他特意咬重了“借出”两个字，估计是真的担忧已经被切了一块的古龙大权再被切一块吧。
    塞拉菲娜不在意那维莱特的纠结，到时候让芙卡洛斯跟他说就行了。
    “我研究出了一批防护罩，能保护枫丹人在一定时间内不会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出去之后我会给你送来。”明明枫丹人是顺带的，被塞拉菲娜说得好像她是专门为枫丹人研究的一样。
    单纯的那维莱特真的信了：“感谢您对枫丹的帮助，塞拉菲娜女士。恕我冒昧，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之前的契约只约定了与深渊和天理有关的事项，您为什么愿意帮助枫丹渡过危机呢？”那维莱特还给塞拉菲娜找了一个理由，“是因为芙宁娜吗？”
    塞拉菲娜明知道那维莱特的意思是塞拉菲娜出于拉拢水神的目的帮助枫丹，却还是幻视了一些小说内容。
    那种倾力帮助邻国度过危机，只为了求娶邻国公主的恋爱小说......
    咳咳。
    塞拉菲娜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撑着下巴：“你觉得深渊教团是什么呢？”
    不等那维莱特回答，她就自己说了：“我们接受了深渊，成为魔物。但最初，我们都只是普通的人类。”
    “你要说理由我能扯出一大堆。出于利益我们不希望枫丹毁灭，出于情感我们想和天理作对。”
    “但是吧，你看到路边有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会想着扶一把，看到流浪汉会想着给他一些钱财，看到迷路的小朋友会帮他找妈妈......”
    “人类帮助人类，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维莱特：“......”这就是......人类吗？
    塞拉菲娜没给那维莱特思考龙生的时间，目的达到她就起身送客：“时间差不多了，那维莱特先生，防护罩我一会儿会送到你那里，怎么用交由你决定。”
    达达利亚还等着她赶场子呢。
    “多谢您的解惑。”那维莱特走之前道了谢。
    他觉得自己对人类的理解又前进了一大步，对塞拉菲娜也有些改观。
    那维莱特有些理解为什么若陀龙王会把深渊教团的公爵当成掌上明珠疼爱了。
    ......
    送走了那维莱特，塞拉菲娜从睡梦中醒来。
    有些女孩在梦境里光鲜亮丽，实际上泡在实验室里好几天没刷牙洗脸，蓬头垢面的。
    在去送东西前，她必须重新收拾一下才不会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