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被苦得呲牙咧嘴，呆毛蔫哒哒地垂下去。
    萍姥姥的视线也不由得追逐着芙宁娜那根会随心情变换的呆毛。
    这孩子真好玩。
    萍姥姥从尘歌壶里掏出还没拆封的羊奶，又拿出糖块。
    她用仙术把羊奶加热了一下去膻，把糖块丢进去，递给芙宁娜。
    萍姥姥是最接近尘世的仙人，收了不少弟子，也给孩子们准备了不少零食。
    最近萍姥姥有个弟子要出一趟远门，把自己养的几只小奶猫托付给萍姥姥照顾。
    萍姥姥今天早上特意去早市给小奶猫买了羊奶，现在猫猫还没喝到，芙宁娜先干了一瓶。
    “谢谢您。”芙宁娜赶紧道谢接过，咕咚咕咚灌了一整瓶下去。
    嘴里的苦味瞬间消散了不少，芙宁娜头顶的毛又立起来了。
    萍姥姥看了看芙宁娜的衣着和枫丹外壳的神之眼样式，主动揽下责任：“唉，也怪我，忘了你们枫丹孩子不喜欢喝这种茶。”
    乖宝宝芙宁娜还不知道自己抢了猫的饭，但她时刻记得不能给水神大人丢人，摇头摆手：“不不不，您言重了。我知道您是拿好茶招待我，是我自己喝不惯。”
    谦逊有礼的孩子招人疼，萍姥姥越看芙宁娜越喜欢，又给了芙宁娜一瓶羊奶。
    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奶猫对着芙宁娜喵喵叫，一听就知道它在骂骂咧咧。
    芙宁娜探头看看小奶猫，想上手摸一摸，被小猫骂回来了。
    芙宁娜无辜极了：“它这是怎么了？”
    萍姥姥赶紧把被抢了饭饭的小猫抱在膝上安抚，打着哈哈：“大概是它有点怕生吧。”
    芙宁娜完全没怀疑这个理由，唉声叹气：“唔……我一直不太受小动物喜欢。明明我还挺喜欢它们的，可是它们总是挠我。”
    芙宁娜和塞拉菲娜不一样。
    塞拉菲娜不被小动物喜欢是因为她身上来自深渊的气息，芙宁娜就是单纯的自作自受了。
    芙宁娜撸小动物的手法太过狂放，活该被挠。
    但是芙宁娜自己浑然不觉，下次还这么撸。
    萍姥姥轻轻哄了几句，很快就把小奶猫哄好了。小奶猫在萍姥姥怀里蹭了蹭，趴在萍姥姥身上睡着了。
    芙宁娜看的很羡慕。
    最开始，听到能去看神奇动物，芙宁娜还是很兴奋的。
    兴奋到加班之余，芙宁娜还专门跑去沫芒宫的档案馆里翻阅关于璃月神奇动物的记载。
    然后她才发现，她以为的神奇动物在璃月应该被叫做仙人，并且大多数仙人都是和岩王帝君一起打过魔神战争的。
    芙宁娜：“......”
    芙宁娜发现她和塞拉菲娜的沟通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
    她以为塞拉菲娜要带她去看的是会说话的小动物，实际上塞拉菲娜要带她去拜访的应该是经历过魔神战争的仙人。
    有的呆毛精人到了璃月，心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芙宁娜看仙人能轻易和小动物沟通，她的心思又起来了。
    解决了芙宁娜不喝苦茶的事，萍姥姥还不忘打听一下塞拉菲娜的口味偏好：“那孩子喜欢喝茶吗？”
    “您说塞拉菲娜啊？她好像很喜欢喝红茶，加奶和糖的那种。”芙宁娜仔细回忆了一下，塞拉菲娜住在她家的那几天好像没喝过白水，只喝过茶。
    萍姥姥发现了其中的华点：“那孩子说自己叫塞拉菲娜？”
    芙宁娜哪知道萍姥姥现在还不认识塞拉菲娜，听出萍姥姥的言外之意她有些难过：“该、该不会她告诉我的名字是假名吧？”
    如果塞拉菲娜现在在这里，气鼓鼓的小水母就要上去捶她了。
    萍姥姥给还没见面就风评被害的“岩王帝姬”挽尊：“她应该有不止一个名字。”
    “您和她也不熟吗？”芙宁娜忽然顿悟，萍姥姥刚刚不是找话题和她闲聊，是在和她打听塞拉菲娜，“刚刚说到哪儿了，我接着说啊。”
    “我看她从天上掉下来，就想送她去医院。半路上她就醒了。然后......呃......”后面的芙宁娜说不下去了。
    接下来她该怎么说？
    是说她发现塞拉菲娜不是人类就拿替水神招待客人当借口把人往自己家里带，还是说她跟着来璃月是想看童话书里的神奇动物？
    芙宁娜不敢说自己把仙人当成神奇动物，只能含糊其辞：“她来的时候没地方住，水神大人也不在，我作为水神大人的亲信就帮她安排了一下。正好我想休年假了，她说带我来璃月玩几天。”
    就算要蒙混过关，芙宁娜也不忘强调一下厄歌莉娅对她的喜爱。
    水神的小跟屁虫是这样的。
    萍姥姥想起她见过的水神厄歌莉娅，那是一位看上去温柔沉静的神明。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这么好玩的孩子。
    说着说着，芙宁娜又找到了切入点：“她是带我飞到璃月的，可好玩了！诶，她让我给您送信，您应该也是仙人吧？我可不可以问几个问题啊？”
    比如仙人是人形还是兽形，好不好亲近什么的......
    咳，虽然有点冒犯，但是她真的还是好想看看会说话的动物！
    萍姥姥很擅长讲故事，给芙宁娜讲了几个流传于璃月的关于仙人的故事。
    芙宁娜捧着羊奶听得入迷，连时间都忘了。
    ……
    塞拉菲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璃月的夜晚了。
    从进入璃月港开始，叫卖声就不绝于耳。
    璃月港不是几百年后突然就变繁华的。璃月港的繁荣源自勤劳的璃月人民几千年的汗水。
    繁荣是璃月的恩惠，是璃月的神与人共同建立的伟大城市，是璃月的大地安全和平的源泉。
    “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璃月。”塞拉菲娜拉着钟离的袖子，“就是……都这时候了，我们真的可以找到餐馆吃璃菜吗？”
    还以为塞拉菲娜要发表什么感慨的钟离：“……可以。”
    喜欢尘世闲游的岩王帝君对这些再清楚不过了。
    “那走，我们先去找芙宁娜。”
    芙宁娜推销大使塞拉菲娜试图向每个人讲述芙宁娜的呆毛。她用手在头上画了一下芙宁娜呆毛的样子：“爹，你看见芙宁娜了吗？她真的特别可爱，尤其是她上的呆毛。”
    “你似乎与她相熟？”刚认识闺女，钟离还吃不准她是自来熟还是和未来的芙宁娜很熟。
    “我们认识大半年了吧。你别看她可可爱爱的，其实她非常了不起的。用你的话来说应该是……她与‘自我’签订了拯救国家的契约，并严守五百年。”
    塞拉菲娜意有所指。
    钟离明白塞拉菲娜的意思。有些事她不知道能不能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她想表达的是：三百年后的灾难中，厄歌莉娅牺牲，芙宁娜成为了新的、尽职尽责的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