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在床垫底下藏了一罐枣椰蜜糖。
    净善宫的床很大，纳西妲又是小小一只睡觉还不爱翻身，罐子放在边缘根本硌不到她。
    以前的纳西妲会觉得一大早就贪嘴吃枣椰蜜糖听上去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会做的事情，一边吃还要一边自我检讨。
    治理须弥一段时间后，纳西妲自信了不少。她逐渐真正明白了，神明需要有自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私心和无伤大雅的小任性。
    ......也可以说，是开始向老油条的方向进化了。
    咳，总之现在纳西妲还是有些幼稚。
    具体表现为现在纳西妲吃枣椰蜜糖还会感到心虚。她裹着被子像只虫子一样蛄蛹到床的边缘，探出半个身子伸着小短手从床垫底下摸出枣椰蜜糖的罐子，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世界树记录到了。
    拿都拿了，纳西妲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她把罐子拢进被子里，放肆地吃了一块又一块。
    大脑噼里啪啦地飞速运转，思路变得更开阔啦！
    至于刷牙......哎呀，不急，等会儿再说吧。
    纳西妲在脑海中梳理逻辑。
    纳西妲虽然关闭了虚空，但她也承认虚空有其优越的地方。
    传统的书信通讯只能单方面的输出，不能根据对方的反应做出即时的反馈，收到回复也需要等很长一段时间。
    这就要求写信的时候要尽可能将事情说得清晰全面，减少沟通成本。
    虚空终端就不同了。
    最初的虚空终端为了统御全民的智慧，加入了信息传输功能。经过不断的迭代，虚空终端的信息传输已经可以像对话一样便捷了。
    许多面对面对话时才能开的问答玩笑也可以通过虚空终端开。
    比如赛诺的冷笑话，如果缺少了“赛诺看到对方无语凝噎的表情，真诚地询问‘不好笑吗’”的这一情节，这个冷笑话就缺少灵魂了。
    当然可能提纳里等人不想要这样的灵魂。
    咳。
    还有，隔着一层虚空终端，可以不用那么注重社交礼仪。比如小蛄蛹者纳西妲现在就是躲在被子里吃着糖和塞拉菲娜聊天的。
    用虚空终端沟通不用像书信沟通一样需要遵循格式，沟通氛围也可以更轻松一些。
    至少，在面对面的时候，塞拉菲娜虽然会忍不住捏捏纳西妲的脸，但不会说想要亲亲她，更不会真的突然扑上来抱着她亲一口。
    似乎隔着一层虚空终端，换了一个奇妙的名字，那些会让人害羞的调侃都正常起来了，甚至显得亲近。
    这似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
    唔，不行，还缺少数据，要再多尝试多观察才能下结论。
    纳西妲的脑袋瓜转了半天，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纳西妲”将昵称修改为“小草”。】
    【小草：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之前纳西妲将大慈树王从世界树中删除后，塞拉菲娜向纳西妲共享了她的记忆，让纳西妲看到了来自异世界的观测记录。
    纳西妲还记得，那些喜欢她的异世之人称呼她为“小草”。纳西妲取不出来像“伤心猪大肠”这样奇妙的名字，就将自己的昵称改为“小草”。
    【小草：亲亲~】
    塞拉菲娜不知道纳西妲还想把她的随口发癫当课题研究，她看见“小草”发来的“亲亲”，心都要化了。
    她一用力，手里的包子被她捏扁了，汤汁飞溅，溅到她的脸上。
    塞拉菲娜尖叫：“啊——我的妆！”
    她刚才精心维护的妆容，“啪”的一下就毁了。
    钟离：“......”
    不想管她，她这次就是活该。
    这孩子怎么回事？一回家就容易犯傻。
    ......
    塞拉菲娜抽了张纸擦擦脸，顶着花掉的妆吃完了早饭后才去重新收拾了一顿。
    她化好妆换好衣服往钟离跟前一站：“爹，我要出门了。”
    这次塞拉菲娜出门居然特意跑过来说一声，钟离眉头一挑，等待她的下文。
    塞拉菲娜对着钟离缓缓转了个圈，目露殷切的期待。
    翻译成人话就是：“你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钟离如塞拉菲娜所愿夸了她一番，又委婉地询问她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夸张了。
    以前塞拉菲娜也觉得这身衣服夸张，走在路上太过惹人注目。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
    “没关系，现在枫丹也流行这种款式。”
    这还是她和芙宁娜芙卡洛斯看新版《水的女儿》那天，聊天的时候芙卡洛斯吐槽的。
    审判水神那天，众目睽睽之下“神秘面具少女”闯入歌剧院维护芙宁娜，还被那维莱特盖章了个“预言知情者”的身份。在吞星之鲸出现的时候，她又甩出枪击穿了它的尾巴。
    洪水平息后，枫丹民众对她十分好奇，可是沫芒宫却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份。
    沫芒宫越是含糊其辞，枫丹人就越期待。
    她们期待的不只有是“神秘少女”的真实身份，还在期待另一个水神。
    芙卡洛斯在歌剧院首次亮相的时候来了很多热情的民众。
    当天很多女性都按照塞拉菲娜那天的装扮样式穿衣。
    那维莱特作为嘉宾出席，看见一群cos成深渊教团公爵的人，陷入沉默。
    芙卡洛斯倒是被逗得哈哈大笑，向那维莱特表示塞拉菲娜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
    此后枫丹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神秘少女同系列衣服”、“神秘少女仿妆”。
    那维莱特：“……”
    心梗。
    塞拉菲娜确实不会在意有人模仿她穿衣服，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件事。
    衣服就算了，那天她明明戴着面具，没人看到她的脸，那些化妆师是怎么化她的仿妆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身衣服在枫丹已经可以当成常服穿出去了。
    被钟离夸舒服了，塞拉菲娜挥挥手出了家门。
    ......然后，她跳进了前面那栋房子。
    对，就是跳进去的。
    房间是否落灰，不以屋主的身份为转移。
    哪怕这栋房子的主人是深渊教团的公主殿下，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也一样会落下一层灰。
    荧昨天给房子做了个扫除，还给房间都开窗通风了，只有她给塞拉菲娜留的房间没动。
    塞拉菲娜找了一个窗户，起跳、翻身、完美落地，一气呵成。
    这次没能偷偷摸摸出门，那就换个地方偷偷摸摸溜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