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哥不知道我来找你，他去长白山了，说是去看看青铜门。”
    张也成将信将疑的看着张寒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在骗人！
    “哦……既然你现在已经看到了，那你就回去吧，我要做的事，还差最后一点儿收尾工作就做完了，等做完，我就回去！”
    回去二字，让张寒烟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为难，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和张也成说张家的事。
    她踌躇半晌，伸手拉着张也成的衣袖走到一边，犹犹豫豫的说道。
    “师父……张家，你可能……回不去了……”
    张也成眉头一蹙，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什么叫回不去了？”
    “额……就是张家已经人去楼空，就连长老们都已经离开张家大宅，一起去国外过上养老的生活了，张家……已经不存在了！”
    张寒烟打量张也成的脸色，见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继续说道。
    “师父，等你完成这里的事，就去德国吧，张家大部分人都在那里，长老们也在，等我和小哥完成属于我们的事，就去找你。”
    “你们要做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就是属于一个张家族长和圣女该做的事，张家守护几千年的东西，总要有一个结尾才是，师父，你知道我和小哥的本事，不会出事的。”
    张也成拧眉看着她，他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
    罢了，孩子大了，有心事也不愿意和我说了，就干脆由着他们去好了！
    “好，等这里的事情完结，我会带着这里的人一起离开，我在德国等你们！”
    “好，师父保重，小哥还在等我去找他，我就先走了。”
    “好，去吧，记得早些去德国找我。”
    “嗯，知道！”
    张寒烟拿出一个注入灵气的平安符，交到张也成的手上。
    “这是我和小哥在一个寺庙里找高僧开过光的，你拿着，保平安！”
    张也成看着折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上面用朱砂画制的符文耀眼夺目，平白的，让他濡湿了眼眶。
    “嗯，知道了，走吧！”
    他低垂着头挥挥手，不敢抬头看她一眼。唯恐被她发现自己的异样。
    相处多年，张寒烟自然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拆穿，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去。
    幽暗的通道里火光明灭，少女衣角带风，背影潇洒，大步向外面走去。
    “臭丫头，保重！一定记得要带着臭小子来找我！”
    张也成一直痴痴的看着那一道耀眼的红色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黑暗里，他才转身往回走。
    乌云压境，狂风呼啸，落叶随风飘落，尘埃随风扬起，幽蓝色的闪电蜿蜒曲折，大雨将落未落，处处透着憋闷的压抑。
    张起灵和后面的亲卫在一个山洞里躲避风雨，他看着天空中翻涌的乌云，又看向他刚才走过的路，盼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快一些出现。
    寒烟，今夜一过，我们约定的时间就到了，你怎么还没有来？
    “族长，你站在洞口干什么？”
    张启山的亲卫时时刻刻的监视着张起灵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离开他们的视线超过一分钟，他们就会立即出来寻他，以防他逃跑。
    张起灵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独自在洞口站了许久，等到天色完全阴沉下来，确定该来的人不会出现以后，失望的转身往洞穴里面走。
    “小哥！”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有些怔愣，眼神有一点点的困惑，似乎是不敢确定，刚才的声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小哥？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理我？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咫尺之距，让他确定，刚才……不是幻听！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内心的欣喜，当他转身看见她的那一刻，即使再如何的冷静克制，还是被张寒烟看见他眸中的喜悦。
    “你这么开心？是因为看见我了吗？”
    她说话时嫣然一笑，那明艳如夏日繁华的灿烂笑颜里，有着三千红尘情系一身的绝代风华。
    张起灵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两下，睫毛轻颤，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握紧，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寒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隐忍而又克制，“我等了你好久……”
    “我知道，所以我见到师父以后就立马赶来见你了，就是怕你担心。”
    更怕你回去找我，再次落进张启山的狼窝。
    “我们进去吧，快要下雨了！”
    “好。”
    张起灵侧身让出道路，和她一起并肩走进洞穴的深处。
    两人刚进去，坐在火堆边的亲卫看见张寒烟的瞬间，纷纷震惊的起身步步后退。
    “圣女……您，您怎么来了？我们佛爷他？”
    “没死！”张寒烟厉声说道，“不过，我虽然没有杀他，但并不代表，不会杀你们。
    所以，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长！”
    亲卫听着她的威胁，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毕竟，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过她是怎么出手教训张启山的。
    “是，我们一定唯圣女的命令是从，绝对不会做出让圣女不高兴的事。”
    “那就最好！”
    张寒烟见已经起到威慑作用，也不想再多说，拉着张起灵在火堆边坐下，其他人见状，皆自觉远离，走到另一边去休息。
    “小哥，你吃饭没有，我来的时候经过一个城镇，买了一些吃的。”
    她说着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买的吃食递到张起灵的手上。
    “你挑你喜欢的吃！”
    “你吃了吗？”张起灵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吃一块。”
    “好！”张寒烟笑着接过，咬下一口桂花糕，桂花的香气充斥口腔与咽喉。
    “小哥，我选中的那个人，死了吗？”
    张起灵咽下糕点摇摇头，“没有，寻过几回死，都没死，他们不会让他死的。”
    “倒也是，他死了，总要有一个代替他的人，他们这个时候倒是聪明！”
    “你刚才说……你看见……”
    “嗯，看见了，他很安全，做完他该做的事就去德国，我说让他去那里养老，我们以后会去找他。”
    即使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在张起灵的记忆中，张也成的面容依旧清晰，仿如昨日才见过一般。
    “嗯，那就好，休息吧，现在人多，不是说话的时候。”
    “好！”
    两人背靠在身后的石壁上，相互依偎在一起闭眼睡去。
    坐在远处的亲卫见他们睡下，都开始轻手轻脚的收拾睡觉的地方，一起挤在一个拥挤的小角落里休息。
    被麻绳捆绑住的亲卫看着陷入熟睡的众人，藏在衣袖里的一个小刀片划落掌心，悄悄的割动绑住手腕的麻绳。
    细小的声响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闭眼假寐的张寒烟听着对面微弱的声响，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