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长,你看,我就是在这做的。”
妈妈走进屋,随手靠在电视机前,点燃一支烟。
红唇吐出白雾,迷离地眯起双眼。
“你看看,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陆忘仔细看向道袍男人,他不是上一轮的陈道长,很年轻,一双斗鸡眼贼溜溜盯着女人的胸部。
张道人扮演过的陈良的确死了,这个是他的儿子。
“好,我看看啊。”
陈道长咽下口口水,左手桃木剑,右手八卦镜,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嗯嗯嗯呜呜呜啊啊啊啊,妈咪妈咪哄!妖魔鬼怪快显灵~妖魔鬼怪快显灵啊!!!”
陈道长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小碎步走到婴儿床前,一怔!
“这个就是你儿子?”
“是啊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难怪七天不够!不过你放心,有我陈道长在,再有七天,他一定能活过来!”
说完,陈道长单手掐诀,又是翻白眼又是口中念念有词的摇头晃脑一番。
伸出手,向女人比划出一个动作。
收钱的动作。
“要多少啊?”
“你也知道你什么情况,再加一倍啦!”
“不行!太贵了!”女人摇头拒绝,肩头的细带滑落,半片酥胸一览无余。
陈道长立即眼冒精光,脖子都不自觉得伸出老长。
“道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女人察觉到对方目光,赶紧将另一边肩带也拨了下去,“我真的很爱我儿子啊,他一定要回来的!”
陆忘不想给自己留下太糟糕的回忆,闭上眼,让系统快进。
跳过了糟糕的剧情。
等两人交易结束,陆忘睁开眼。
道袍散落在地,年轻的陈道长趴在地上喘气,他明显体力不支,瘦得一眼看到肋骨的胸腔一下一下起伏着。
旁边,女人已经穿回衣服,满脸通红着问:“道长,我们继续。”
“不行了……啊,我快死了!”
“我是说,继续招魂的事。”
“哦哦哦。”陈道长翻个身坐在地上,指向丢在一旁的黄布袋,“里面有很多铜钱,等会,你用红线串成一件铜钱被,给孩子盖上,然后每天给他喝七滴你的血。”
“为什么要喝我的血?”女人打断道。
“母子连心啊,妈妈的血更能招回孩子!”
“不行不行。”女人犹犹豫豫说,“我最近贫血的,而且我又抽烟又喝酒,我还有生病,我的血不好啊,万一……万一……”
毕竟是受了好处,陈道长摇摇手,又是大喘一口气说:
“知道你可能害怕,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舍不得用自己的血,那就用母鸡的血,只要是下过蛋的母鸡就行,每天只要七滴,不要多,知道吗,这样七天后,孩子就会回来了。”
女人磕头感谢,帮道长穿好衣服,扶着坐到凳子上,给道了一杯枸杞茶。
旋即,说起另一件事。
“那我说的,那种屋里多出一个人的感觉,你能不能帮忙看看?不然我一个人独居,真的很害怕啊!”
女人说,从招魂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具体表现为,每天早上起床,被子的另一边很乱,女人睡觉不喜欢乱动,以前都不会那样。
然后有时候淋浴,闭上眼睛洗头的时候,总觉得面前站着一个人,跟她面贴面,站得十分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又不可忽视。
后来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严重。
家里的一些东西会改变位置。
有时候半夜起床上厕所,拖鞋不知为何去了床底下。
而女人好不容易拿出拖鞋到洗手间时,开灯的瞬间,马桶上居然有个蹲着的影子一闪而过!
“陈道长,我真的很担心撑不撑得住啊!”
说完,女人啜泣着,将头埋进陈道长怀里,带着他的手放到胸上:“你看,现在我的心跳有多快?”
“事情很白……啊不,事情很大,啊不,事情很严重啊!”
陈道长终于找到准确的措辞,闭上眼睛一边快乐一边说:
“毕竟我教给你的是禁术,一点操作不当,那是很危险的,你感受到的多出来的人应该是只孤魂野鬼,被无意中一起招了过来吧,不过不用担心,按我新教你的法子做,只要不喂错血,喂血的时候血不要弄到地上,你的儿子不要掉到地上,就不会出问题,等你儿子回来,仪式结束,那东西自然也就离开了。”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道长!”
该问的事情都已经问清楚,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女人送走陈道长,回到房间看了看婴儿床。
此时,她又变回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仿佛刚刚在这里那个焦急慌乱,为了孩子什么都肯做的妈妈只是演的。
你比玩家还会演,陆忘心中发出暗讽。
太阳落山后。
女人斜背着个布包,端一碗母鸡血走进房间。
她先是放好鸡血,从布包里取出了串了半天的铜钱被。
霎时间,陆忘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些铜钱,全都浸过血!
血迹已经干涸,黏在上面斑斑驳驳。
女人将铜钱被盖在他身上,身为诡怪陆忘不排斥血腥味,也就无所谓。
接着女人端来鸡血。
应该不是玩家老母鸡的血,因为系统没有发出死亡提示。
陆忘睁眼看着女人,女人却看不到他在睁眼。
她拿起小铁勺,用勺柄点起一滴鸡血,喂到了陆忘嘴唇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陆忘无法张嘴,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喝下了血。
女人也是一惊,吓得差点把勺子掉到地上!
好险,陈道长特意嘱咐过喂血时血不能沾地!还好没有第一天就弄出大麻烦。
女人冷漠的脸上出现慌张,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喂完剩下的六滴血。
然后,如同昨天一样,打开录音机播放婴儿哭声,抱起陆忘哄了一会。
再坐到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看起监控。
无聊了一天的陆忘露出红瞳,也盯向电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