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外,蝉冥给手下安排好一切,坐回车里。
本来想跟陆忘打个电话,手机都拿出来了,一想万一现在人家在杀人玩,不就打扰了吗。
所以蝉冥只是看了一眼时间,又收回了手机。
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清晨的路况很好,车辆开上高架畅通无阻。
视野高阔,今天的太阳格外红,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遥远的天际缓缓升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有些刺眼,蝉冥戴上了墨镜。
前方是个很长的上坡,坡顶是整个魔都高架桥最高的部分,四十多米,如同开上云层。
一脚油门,车辆提速。
中控台里播放着一首houdini,可能是受到了魔女技能的影响,蝉冥最近迷恋上了这种风格怪诞的歌曲。
随着仪表盘的指针逐渐偏向120,打开车窗,大风呼啸着凌乱了额前的碎发。
同时,也吹散了满身的血腥味。
视野越来越高,随着车辆爬到最高处,风忽然没了。
音响里的女人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变得非常迟缓,歌词拉升变调,化作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蝉冥第一时间踩向刹车,可是,双脚肌肉石化,刹车板就在脚下却怎么也踩不下去。
整个车厢里的时间都仿佛放慢了。
蝉冥艰难地扭头向右,越过缠满整车的白色细蛛丝,看到副驾驶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长发阴沉女人……
车辆顺着高架横冲直下,速度越来越快,仪表盘指针一点点指向了200……
……
赤门寺。
翟鑫鑫看了眼时间,而后收回手机,朝陆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清冷的阳光只照亮她半边脸,使这个笑容看上去有种阴狠的美。
“我们为照片里的每个人,都派出了一名经验丰富的玩家前去刺杀,你应该知道吧,我们掌握了令人在现实中也拥有技能的技术。”
“现在是六点,我们会在六点半之前,收到他们的死讯,你猜猜会最先听到谁的名字呢?”
陆忘低头看着前方,从一堆水果里拿出了一颗腐烂的苹果,咔嚓一口咬下,嚼嚼嚼,味道还行。
翟鑫鑫皱眉道:“看你的反应,是对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吗?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家人?”
陆忘嚼完嘴里的苹果,吞下后才平静回道:“是,他们当然是我的家人,但我没必要在乎他们的生死,因为我相信他们不会死。”
手机震动,翟鑫鑫接通放到耳边,脸色瞬间阴沉……
“我就说吧。”笑容转到了陆忘脸上。
……
高架桥上长长一条刹车印,黑色大众汽车撞破围栏,一半车身已经悬空在了外面。
车里还在播放那首怪诞的音乐,音调已经恢复正常。
清晨的凉风徐徐吹拂,蝉冥坐在驾驶位上,左手握着枪搭在震碎的车窗外,随着音乐节奏,一下一下地叩击车门。
满车的蜘蛛丝正在一点点消失。
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阴沉女人已经失去气息。
“啧啧啧,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我,我好歹也是从深层爬上来的人啊!”
蝉冥感叹摇头,跟着节奏,五音不太全地哼起了歌词。
don't make me plain.
i'm insane.
车身晃了晃,没有掉下去。
……
调查部,部长办公室里。
季蓝躺在沙发里,浑身都是刀痕。
她清楚陈医生的习惯,杀人从不直接灭口,总是要一点一点地折磨猎物,直到厌倦。
这个女人医术高明,杀人技术更是无可挑剔。
从第一刀到现在,季蓝已经被下了不止五十刀,每一刀都将刀片留在了伤口里。
“季前部长,没有人能比我更会精准控制,只要你敢反抗,我就能瞬间让刀片结束你的生命。”
季蓝有些难过:“看在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干脆点吗?”
陈医生正在寻找新的下刀之处:
“看在曾经是朋友,你就不能牺牲一下自己让我好好尽兴一次吗?最近看了个新闻,说是有个护士给男友下了一百多刀,刀刀避开要害,我在想,我能不能打破她的纪录。”
“呵,做你的朋友还真痛苦啊。”
新的一刀切下,季蓝疼得呻吟一声,满是汗珠的脸别了过去。
看她如此痛苦,陈医生善心大发,起身走到酒柜前问:“想喝点什么?”
季蓝想起陆忘送的那一瓶,之前一直舍不得开,现在不喝可惜。
“最中间最上面那瓶。”
“嗯?挺贵的啊,你可没这么多闲钱,哪个追求者送的呀?”
“呵,人家可看不上我。”
“你就是小气,有这种人傻钱多的追求者舍不得介绍给我。”
陈医生提着红酒走到季蓝面前,去掉木塞,将里面的液体倾倒而出。
“这么贵的酒,滋味一定很不错。”
酒精浸入伤口,浑身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季蓝惨叫出声。
忽然,某处伤口上的红色液体凝聚成线,分裂成两根。
一根瞬间穿进陈医生眉心,另一根进入季蓝体内。
两秒钟后,陈医生七窍流血,重重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而季蓝,伤口里的刀片全部排出,她坐了起来。
……
另一边的天台上,一大一小正坐在一起看日出。
两只喝光的菠萝啤瓶子滚到一边。
忽然,钱冉冉手机响起提示。
“有人在按我家门铃。”她看了一眼说道。
“你约了谁吗?”张道人嚼着青提问。
“没有。”
“那就别管,不请自来的家伙懒得招待。”
“万一是陆忘……”
“放心吧,他要过来找不到你会打你电话的,人家又不是哑巴。”
钱冉冉一想也是,人家都神级诡怪了,还找不到她吗?
算了,不管。
钱冉冉放下手机,困意回袭,干脆倒头一躺,就地睡着了。
“这都能睡?算了,我一个人享受。”张道人脱下外袍给孩子盖上,一个人抱着青提继续嚼嚼嚼。
两人身下,一直往下再往下,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按半天门铃没线索后,干脆破门而入。
在里面找了一圈,没人。
“怎么办?”
“撤退吧,我给她打个电话。”
……
翟鑫鑫挂断电话,咬牙凝视着陆忘,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