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迅速做出反应，把顾天明推到李老面前：“李老先生，您看天明怎么样？我们天明从小受艺术熏陶，一定不比乡下小子差，您看您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能不能把我们天明顺带上一起？”
    她言辞恳切，眼神里满是希望。
    只是沈以沫和纪淮安听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夸自己孩子夸就是了，拉踩地瓜和土豆算怎么回事？
    地瓜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地低下头，土豆年纪虽小，或许有些话听不懂，可一旦涉及阴阳怪气他的，总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小姨，我哥哥可比天明聪明多了，你忘记了吗？上回背书，还是我哥哥赢了，你说我傻可以，但是不能说哥哥！”
    土豆气鼓鼓表示，瞪着沈梦毫不退让。
    沈以沫听着心里都乐坏了，怎么就这么喜欢听土豆说话呢？
    心里虽乐，面上板着脸：“行了土豆，在老师面前这么没规矩像什么样子？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土豆垮着脸哀怨地看向自家老母亲，心里委屈，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说他们，他不可以反击。
    心里正难过呢，就看到妈妈偷偷眨了眨眼，就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后知后觉想起，上回妈妈似乎也是这么说的，可回去以后不仅没有惩罚他，反而夸奖个不停。
    一瞬间，土豆恍然大悟，用一种震惊地目光看着沈以沫，委屈一扫而空，双眼放光。
    “一个三岁孩子他知道什么？别人能说他，还不允许他说回去了？”
    李老先生在这时不满地开口，一点不给沈梦面子。
    沈以沫立马道歉：“李爷爷说得对，是我做错了。”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转向带着顾天明的沈梦，心里跟明镜似的，上回见她还趾高气昂的，这回就客客气气的，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他那侄子来的，他还没老糊涂。
    “行了你走吧，我懒得和你废话。”
    要不是看在顾霆的面子上，李老爷子看到沈梦第一眼就将人扫地出门了。
    沈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槽牙都咬碎了，捏着儿子的肩膀，说不出的憋屈难受。
    狠狠扫了眼沈以沫。
    都是因为她，要不是有她在，李老先生早就同意收他儿子了，哪里会受这种刁难。
    死老头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梦见事情无望，只能让顾霆出头：“爸，我是有错，可天明是无辜的啊？”
    “你少说两句吧，既然李老不愿意，回头把天明送学校去就是了。”
    顾霆可不是个糊涂人，三两言语让沈梦闭了嘴，笑着陪李老把饺子吃完，对待这个救命恩人，他打心里是尊敬的。
    “李老，别理她，脾气越来越大了，倒是我这小孙子，确实聪明乖巧，我担心您一个人住着孤单，才想着让天明时不时过来打扰，现在看来有这俩孩子陪着，是不需要了。”
    顾霆笑着，将站在那像个木头桩子的沈梦忽略了个彻底，就这一举动，还是暴露在沈以沫夫妻的眼皮子底下，比杀了沈梦还要难受。
    听了顾霆的话，李老脸色这才好看许多，第一次用正眼打量顾天明，“你过去写个名字让我瞧瞧。”
    “好的李爷爷。”
    白白净净的顾天明连忙点头，来到地瓜身边，拿起土豆的笔利落地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顾霆有空的时候，会教顾天明练字，论基础，他肯定比从未接触过的地瓜土豆要强。
    可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地瓜写出的字已经远胜他了。
    李老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吭声。
    直到顾霆笑呵呵地开口询问，他才不情不愿地给出评价：“还不错。”
    “小沈，你觉得怎么样？”
    那头乖乖坐着的沈以沫乍一听到这话，起身去看顾天明写出的字，点了点头：“五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字，的确聪慧。”
    沈梦原以为沈以沫会落井下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面上诧异，心里不屑。
    在乡下历练了这么些年，还学会装蒜了。
    经过这次，沈梦已经彻底明白，沈以沫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摆布的蠢人了。
    只是李老的下一句，让沈梦慌了神。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收这个徒弟，这样吧，这个决定就让小沈来做。”
    李老笑着摆手，看向沈以沫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和蔼。
    这下，就连顾霆都有些诧异了，不由对沈以沫另眼相看。
    李老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沈以沫居然能入他的眼。
    沈以沫一头雾水，还没反应，沈梦便转了过来，“姐姐，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吗？ 天明可是你的外甥。”
    土豆翻了个白眼，站在沈以沫身边，咬牙切齿，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立场。
    “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沈以沫反问。
    道德绑架这个词沈梦刚开始还不能理解，但很快反应过来，气得快要站不稳，看向另一边的顾霆和李老先生，想要让他们看看沈以沫是个多么刻薄的人。
    沈以沫坦然表示：“我们之间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孩子，我原本可以答应的，但你刚才的话，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可以做李爷爷的主，还是李爷爷自己决定吧。”
    李老先生笑了，指了指沈以沫，看穿她的想法，不依不饶：“就让你来，你让我收，我就收。”
    沈梦还想说些什么，被顾霆一眼狠狠瞪了回去。
    李老先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谁没受过他的恩惠，抛开这些不提，一个医术精湛的医者，谁家都不想得罪，谁没个病痛？
    “小沫，这些事情是沈梦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改天务必上家里吃饭，天明，过来叫姨。”
    顾天明一脸茫然地来到爷爷身边，因为沈梦的洗脑，他对沈以沫没有一丝好感，可心里太想来学习了，地瓜他们可以的，他也可以！
    “姨。”
    爷爷的话不能不听，顾天明喊的没有犹豫。
    顾霆笑容温和，一点没有显露领导的威严，也没有施压，“你们以后就居住在省城了吧？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开口，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尽量帮忙。”
    李老先生目睹这一切，问道：“怎么样小沈，想好了没？”
    沈以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