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让一个小屁孩给教训了，沈长生眼睛一瞪刚要发作，迎上纪淮安冰冷的眼眸，无意识一愣，等反应过来，顾霆发话了：“顾家的孩子不能输不起，天明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
    顾霆转向陷入癫狂的沈梦意思很明确，要她兑现承诺向沈以沫道歉。
    顾天明捏紧拳头站在沈梦身后喘息声一声大过一声，紧紧盯着地瓜土豆兄弟俩，眼里满是愤恨，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极其违和，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爸，您也太偏心了吧？天明都让纪淮安打成什么样了，你还要我去道歉？”
    沈梦只觉得荒谬，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怨气。
    自从纪淮安认亲之后，顾家父母心中的那杆秤就没平过。
    “你们偏心纪淮安也就算了，偏心地瓜土豆算怎么回事，我们天明比他们差在哪了？没见过你们这样偏心眼的！”
    “沈梦！”
    顾怀阳瞪眼让她闭嘴。
    沈梦忿忿不平，双眼通红，面容扭曲的样子和顾天明愤怒的表情重叠，这一刻让人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不愧是母子。
    顾霆冷笑，“拦着做什么，我倒要好好听听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威严的目光让沈梦气焰瞬间矮了一截，像是被浇了桶冷水，一下冷静了不少，面露讪讪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顾霆哼了一声，压制着火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看你最不像话，一口一个纪淮安，他是你大哥！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难怪天明被你教成这副样子，你也不看看人地瓜土豆，再生气也不忘喊你一句婶婶，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两个孩子！”
    一番话把沈梦说的满脸通红。
    顾霆眉头紧锁，看着她的样子直摇头，“言出必行是我们顾家人的原则底线，今天你要不向以沫道歉，要不你出这个家门。”
    “爸！”
    这话一出，沈梦和顾怀阳都惊呆了，压根想不到顾霆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顾霆态度坚决，就等着沈梦道歉。
    凌厉的眼神让沈梦对质不过一分钟便败下阵来，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即使嫁进顾家多年，对顾霆的畏惧还是存在的。
    迫于顾霆的压力，沈梦不得不向沈以沫低头，她捏着拳头，脸色涨得通红，话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
    “姐姐，对不起。”
    短短一句话仿佛要了她的命一样，跌坐回椅子，气得发抖。
    自从沈家落魄，姐弟俩前往乡下沈梦就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一直坚定他们沈家死定了，眼前这一幕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紧咬着快要出血的嘴唇，沈梦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忍辱负重。
    她转向沈以沫，露出一抹狠决的笑。
    等着吧，宋家的姑娘沈北牧想都不要想！
    ……
    在顾霆的威严下，连无法无天的顾天明也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站到顾怀阳身边瑟瑟发抖，不敢看一眼爷爷的脸色。
    “现在知道怕了？”
    顾霆冷笑，对大孙子实在失望，以前只觉得是被娇惯坏了，就一根独苗苗难免的，可今天居然能做出对堂兄弟动手的事，不好好教训一顿，长大还了得？
    “爸，你做什么？爸！”
    看着顾霆抽出一根皮带，抓过顾天明便下了饭桌，摁在一边客厅的沙发上，不管顾天明怎么挣扎，薅下他的裤子拎起皮带狠狠一顿打。
    “啊！啊！啊！”
    随着第一声响起，顾天明杀猪般的哀嚎响彻整栋小洋楼，哭到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短腿扑腾个不停，甚至喊起了救命。
    “救命啊！救命！救命！”
    沈长生眉头紧皱，不敢和顾霆抗争再心疼外甥也只能撇过头去。
    沈梦被顾天明喊的心脏抽疼，一个劲捶打顾怀阳让他上去制止，顾怀阳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心疼儿子不得不上去劝说：“爸，大过年的就别打孩子了。”
    “你也不看看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大过年的怎么了？大过年的杀了人就不用坐牢了？”
    顾霆喘着粗气，眼里的火气快要迸发而出，拎起皮带对着顾天明红肿的屁股又是狠狠几下。
    “啊！啊——”
    土豆起初看着还觉得无比舒爽，到后来脸色变得复杂，他身旁的地瓜则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笑脸，呆呆看着挨打的顾天明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是徐红看不过去了上前阻止，才将顾天明从顾霆手里解救下来。
    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孙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奶奶，奶奶我好疼，奶奶，呜呜呜呜呜……”
    徐红搂着顾天明坐在沙发上不停给他擦着眼泪，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沈梦都没有插手的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将充满怨恨的目光投向沈以沫一家。
    顾家乱作一团，难得的团圆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孩子们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地瓜和土豆并排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吵闹一句。
    顾霆依旧镇定，仿佛刚才一切都未发生过，还不忘招呼沈北牧。
    ……
    “不用了伯父，我住在招待所，行李什么的都在里头呢，就不麻烦了。”
    沈北牧笑容谦逊，客气地拒绝顾家的一再挽留，临走前捏了捏地瓜土豆的脸，纪淮安送他出门。
    他这举动让住在顾家的沈长生有些不自然，脸色难看，顿时怀疑沈北牧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膈应他。
    “明天还得上宋家做客呢，北牧愿意住招待所就让他住吧，从小就这倔脾气，读书人嘛清高。”
    沈梦瞥见沈长生的神情，挤出一抹笑宽慰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沈以沫的，讽刺意味不要太明显。
    “只是这清高和风骨是要东西来支撑的，学习能力再好，再清高，空手上门也是不行的，所以这宋家父母不喜欢北牧，不会是这原因吧？姐姐你说呢？”
    任由徐红搂着顾天明安慰，怀恨在心的沈梦咬着后槽牙对准了沈以沫，笑容无比勉强，眼神带刺。
    就靠他们在乡下务农的收入，还得养两个孩子，沈梦就不信了他们能有什么钱打肿脸充胖子。
    沈以沫毫不避讳沈梦的目光笑道：“宋家父母不喜欢北牧，我觉得和别的无关，主要还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