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本该因此进入到下一个世界。没想到他死亡之后遇到了苟且偷生和煤球,两股力量作用下竟然将他重新传送回了他最初所生长的空间。
也让他见到了……这个世界尚未真正走上绝路的温瑜。
沈聿感到有些头疼,他记起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转眸看向了还在旁边熬夜加载数据的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你还不睡觉?”
苟且偷生一直留意着沈聿的情况,它见沈聿将目光投向他,顿时放下数据板飘了过来:“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不能睡觉。”
沈聿:“你这么辛苦?”
“唉,生活所迫嘛。”苟且偷生抑郁了几秒钟,他见沈聿欲言又止,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聿默了默,他抱着温瑜,低眸问道:“我死之后……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说末世?”苟且偷生思索片刻才明白沈聿话语中的意思,它沉吟了几分钟,无奈道,“不好意思,小苟苟我现在能力不足,不能同时检测两个世界的情况。等煤球回来了,我再去问问它。”
沈聿未再言语,苟且偷生见他沉默,飘落在他枕侧安慰道:“没事哒!你之前已经弄死了丧尸王,最大的威胁已经被你消除了!现在那些人应该都活得好好的呢!”
沈聿嗯了一声。
他之后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苟且偷生,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回去,麻烦帮我去看看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他。”
苟且偷生:“谁呀?”
“沈亦随,我弟弟。”沈聿开口道,“他是和我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身体一直不好,又有残疾,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哦——”苟且偷生了然,“你是担心有人欺负他?”
“那还算好的了。”沈聿揉了下太阳穴,“我是担心有人把他欺负死。”
苟且偷生身上紫光一闪,着实没想到业绩这么快就从天而降。它连忙把沈亦随的名字记在自己数据板上,随后故作难过地拍了拍沈聿的脑袋。
“没事哒,等你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再回去一趟。毕竟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对你们都是视如己出嘛!”
沈聿:“……”
“苟且偷生,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沈聿无语开口。
他语罢也没有向苟且偷生多做解释,只是简单描绘了沈亦随的外貌和性格,之后朝苟且偷生叹气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是我的宿主,帮你是应该的!”苟且偷生很懂交际,它坐在沈聿床头,莫名有些沾沾自喜。
沈聿皱眉看了它一眼,苟且偷生自知不妥,连忙收敛球形故意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情况也不怎么样,你说煤球它都走了多久了?它怎么还不回来!这段时间它有和你联系过吗?”
沈聿就是个被煤球抛弃的孤儿,他听后神色寡淡,开口道:“没有,没见过它。”
苟且偷生暗自叹气,它也不知道煤球之前所说的这个世界所存在的潜藏危险是什么,这时候只想抱紧沈聿的大腿。
毕竟沈聿是他所有宿主里面阳气值最高的。
“但煤球之前给过我一个金色日记本,那上面有它的能量残留。”沈聿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他朝苟且偷生开口道,“我没用那个日记本写过东西,你可以看看那个本子对你有没有用。”
苟且偷生震惊:“真的?!它还给过你金本子?在哪儿?”
“……”沈聿继续道,“我床铺底下,和另外两本书放在一起。”
苟且偷生立刻从床上窜了出去,它撞开珠帘,扒着沈聿之前的小床塌把那本金色本子抽了出来。
“哇——”苟且偷生见到日记本封面上的金黄细粉,顿时有些羡慕。
它还没有整过这么阔气的日记本给自己的宿主,煤球果然是个富裕球。
苟且偷生摸了摸日记本的表面,那些黄金细粉在黑暗中闪烁发光,恍若明珠璀璨。苟且偷生啧啧称奇,它扒开黄金本子的封面往里看,蓦然听到了一声裂开的细碎声响。
苟且偷生一愣,它重新将日记本放回去,见本子的黄金封面上裂开了一道深至内里的缺痕。
煤球给沈聿的日记本,裂开了。
*
沈聿直到凌晨时分才勉强进入睡眠。他考虑的事情多又复杂,现在全混在一起,搅得沈聿头脑昏沉。
温瑜显然没有这些不明来历的烦恼,他阖着眼眸,只有在沉睡时才露出几分乖顺的模样,安安静静躺在沈聿身前不动弹。
沈聿手掌轻轻抚摸着温瑜脸上的伤疤,他手上的力道轻微,不多时就收回了手。
时间流逝而过,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沈聿便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管是末世还是现在,沈聿的生物钟一直都定在七点左右。他放轻动作,刚刚掀开被子一角,便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你要去哪儿?”温瑜长发披散,他看模样尚未清醒,只是将眼眸眯着看向沈聿。
沈聿转头,他犹疑道:“揽玉,你早就醒了?”
“我刚刚醒。”温瑜假话张口就来,他说着,凑近捏了捏沈聿的下巴,“要去哪儿?”
沈聿失笑,他开口道:“娘娘,我现在就是个小宫女,一会儿要按规矩出去打扫外殿。”
温瑜斜睨着他:“真的?”
“不然呢?我又不敢到处乱跑。”沈聿侧身吻了吻他的脸颊,他缓声问道,“你不再多睡会儿?”
温瑜唇角勾起,他跟在沈聿身后穿好衣服,开口道:“我今日感觉伤口好了许多,想多走走,你一会儿陪我去……”
温瑜话还未说完,外面的人像是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站在内殿门口低声开口道:“皇后娘娘恕罪,现暮雨鸢暮统领奉旨在殿门前等候,劳烦娘娘快些前去。”
温瑜还未说完的话全都断在了空气中,沈聿转眸,只见温瑜刚开始还算和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温瑜声音颇为冷硬:“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