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呼兰大侠全网最详细解说
作者:贝贝熊的糖   世界大案之人性的泯灭最新章节     
    在2010年的时候,某社区的一篇帖子火了,那时候的点击量高达300多万,再加上网友们的转载,一时间成了网络的讨论热点,
    而在这篇帖子中,作者“孙小浩”将“1997年刑侦第一案——白宝山案”排第一,将至今未破的“呼兰大侠案”排第二。
    与排第一白宝山案已侦破相比,网友把讨论热情更多的放在了尚未侦破的“呼兰大侠案”上,一众网友众说纷纭,掀起了一股讨论的热潮。
    呼兰县,现已并入哈尔滨
    在众多的网友讨论中,此案的案情有多达几十种。
    最离谱的说是:“1986年某夜里,呼兰县一栋公检法家属楼有52人一晚上被害,凶手作案均一刀致命,并在墙上留下‘呼兰大侠’的名号”。
    还有帖子原作者也有个说法:
    “呼兰县公安局某位退休领导个人悬赏十万寻找线索,后被凶手谋害于家中,凶手讲匕首扎人墙中,并书云‘局长你太让我失望了,刀留作纪念’”。
    这些说法虽然听着如小说般快意恩仇,但都是谣传和夸大,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说法呢?因为当地警方从来没有公布过案情,而对于此案当地又是人人皆知,口口相传,所以会演化出这么多的版本。
    在这么多版本中,《封面新闻》记者梁波的一篇采访算是正式的报道了此案,报道中他采访到了曾经经历此案的一名当地人潘涛。
    听他的介绍在1987年至1988年间,凶手一共杀害了约十一人,这些人中包括了五位民警和一位法院干警。
    报道中潘涛还给凶手有一个这样的“画像”——身体强壮,体力充沛,当时应该35岁左右,有一辆自行车,从手段上看属于惯犯,同时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按照他的画像,如果凶手现在还活着,年龄也应该快70岁左右了。
    可以肯定的是,此案的确发生过,在公安系统内被称为“呼兰—巴彦系列残杀公安政法干警案”。
    此案的受害对象都是公检法人员及其家属,凶手手段极其恶劣,其影响也极其大。
    对于此案,公安部当时就派出专家调查侦破,但是随着凶手作案的戛然而止,侦破也陷入停滞。此案与南大碎尸案,甘肃白银连环凶杀案曾经被称为中国未侦破的最着名的三起案件。
    在2016年甘肃白银高承勇案告破后,网友一直在讨论“南大碎尸案”和更久远的“呼兰大侠案”到何时能够告破。
    可以确定的是,对于这两宗悬案,警方是一直没有放弃调查的。
    相比现在的侦破手段多样,在八、九十年代,警方侦破手段相当落后,这些都是阻碍案件侦破的困难。
    如果说南大案,凶手还留下两个装尸块的包作为侦破的希望的话,那么此案,凶手留下的物证就更少了。
    这宗血腥残忍的案件会不会永远尘封在历史中,谁也说不清楚。
    那么此案到底来龙去脉又是如何呢?
    我们说“呼兰大侠”,得先介绍一下呼兰。它属于黑龙江哈尔滨管辖,是一个非常小的县城。
    在1949年之前,这个地方叫做呼兰河。
    曾经这里出现过一个名人,即“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萧红。其长篇小说《呼兰河传》就是出自她之笔
    萧红于1942年因肺炎病逝在香港。
    由于在香港人生地不熟,怀念故土,因此生前写下了《呼兰河传》。
    在小说里有这么一句话:
    呼兰河,一座小小的城。
    城里只有两条街。
    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向西。
    我的家就在这。
    在这两条路交融的十字路口。
    我们的故事,就在这座小城里开始。
    1987年6月6日早上8点,呼兰县五公里之外的许堡乡。这里有个老孟家。
    老孟家的女主人刚刚起床没多久,正在院子里收拾家务时,自家院子门被人从外打开。
    她便转头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缓慢闪了进来。
    定睛一瞧,原来是自己的外孙女。
    于是匆忙跑过去,想问问外孙女大清早的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可是走近一看,却大吃一惊,只见外孙女满身都是鲜血,不断往地上滴落着。
    她赶紧撩起外孙女的衣服,发现其上身中了三刀,其中两刀甚至从胸前扎进去,从胸后扎了出来。
    也就是说,扎穿了。
    就算这样,外孙女还活着。对了,小女孩当时只有7岁。
    老孟家的女主人吓坏了,赶紧吆喝人。
    一边派人送外孙女去医院,另一边一帮人跑去外孙女家,也就是老孟的女儿女婿家。
    两家住得非常近,老孟家人闯进去后,推开家门一看,那叫一个惨。
    炕上被褥凌乱,屋里的人横七竖八躺在炕上,女婿倒在地上,早就死亡。满屋子的血腥味和血,刺鼻无比。老孟家人赶紧报警。
    第一位受害民警:张福贵
    现场位于徐堡乡公路旁。
    共有三间房子,受害人们皆死在睡觉的卧室里。
    其中,房子的玻璃已碎,可能凶手是从此处进入。
    地上死亡的男尸,就是老孟的女婿张福贵,即许堡乡派出所民警。
    他身上一共中了17刀,刀刀致命,死状极其惨烈。
    炕上张福贵的妻子孟女士,身上中了7刀,同样刀刀致命。
    另外炕上还有两具尸体,一个10岁小女孩(中6刀),一个5岁小男孩(3刀)。
    皆是张福贵夫妻二人的孩子。
    但是,张福贵所配备的一支“54式”手枪和7发子弹,都不翼而飞,也就是说,被凶手拿走。
    现场翻动痕迹很少。
    我说过很多案子。凶手行凶大部分都有一个动机,但这起案子,警方排除了很多动机。
    盗窃被发现因此大开杀戒?
    看上了张福贵老婆进屋性侵?
    还是专门为了抢枪?
    可是抢枪的风险也太大了吧。
    警方排除了种种可能,最后认定了仇杀。
    毕竟,张福贵一家人死状如此惨烈,凶手直接是奔着灭门去的,就算是为了抢枪,盗窃杀人等,也没必要捅这么多刀。
    警方开始调查张福贵被害之前的行踪。
    我们再把时间拖回到1987年6月5日,张福贵一家遇害的前一天。这天是礼拜五,张富贵的妻子由于是民办老师,在学校里上班。
    家里的孩子也上学的上学,送姥姥家的送姥姥家。
    不要问小编张福贵为什么会有3个孩子!!!小编也不知。
    总之,一切都很正常。
    张福贵其实从6月2日开始起,就没去派出所上班。
    因为许堡乡的一个副乡长因生病在呼兰县住院,副乡长的家人都在外地,住院没人照顾。
    因此呢,张福贵从6月2日开始,就去了呼兰县医院去照顾副乡长去了。
    一直到6月5日,副乡长家人从外地赶回来。
    于是,张福贵在6月5日傍晚,从医院出来。
    他先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呼兰县的一个朋友家,并在朋友家吃了晚饭,一直到晚上9点左右。
    张福贵从朋友家出来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前往许堡乡的卡车。
    然后乘坐这辆卡车回家。
    到了许堡乡后,张福贵下车,车离开。
    这就来到了“呼兰大侠案”中,最诡异的一点,而这点也在后续的案件中时常出现。
    张福贵下车后,往乡里走。
    他首先路过的是自己老丈人,老孟家。
    于是他先走进了老丈人家。
    按照老孟后来所讲:
    张福贵进屋后,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张富贵的朋友表示,在吃晚饭时,张福贵表现的特别开心。
    也就是说,从朋友家出来,乘坐卡车回乡,张福贵似乎就换了一个人。
    在老丈人家,老丈人给张福贵泡了一杯茶,然后二人开始寒暄。
    寒暄期间,张福贵问老丈人:这几天咱家没来生人吧?
    老丈人:没有啊?
    张富贵神色有些凝重,于是老丈人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但张福贵摇头否决,表示来得路上,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
    正说到此处,老丈人家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张福贵的小舅子,也就是老孟的儿子。
    小舅子的到来,让张福贵后来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随即,小舅子与张福贵寒暄。
    关于路上碰到的究竟是谁,张福贵没有再说,老孟也没有再问。
    半个小时后,大约晚上9点40分,张福贵准备离开回家。
    站起来对老丈人说:爸,晚上你们睡觉的时候把门窗锁好。
    然后离开。
    几个小时后,张福贵一家遇害。
    他碰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张福贵应该认识,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呢?
    张福贵从医院回家,是偶然性的。
    知道的人,只有副乡长及其家人,朋友及其家人,还有卡车司机。
    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张福贵要从医院回家的呢?
    是有备而来,还是临时起意?
    究竟是什么,令张福贵生前如此不安呢?
    可惜的是,张福贵已经遇害,这些都没有答案了。
    这件案子很大。
    凶手不仅杀害了一名警察,还等于是灭了张福贵家的门(四死一伤),而且还拿走了一支“54式”手枪。
    黑龙江公安厅,立刻加派人手前来调查此案。其中也包括我国非常有名的刑侦专家崔道植。
    崔道植,男,朝鲜族,1934年6月生,1953年12月入党,吉林梅河口人,高级工程师。中国八大刑侦专家之一。曾任黑龙江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正处级侦查员。
    从现场推理勘察来看,这就是一个仇杀现场。警方展开侦破,首先从张福贵的社会关系开始调查,即他到底得罪过谁,谁最恨他。警方把近些年来,张福贵所有处理过,打击过的人全都调查了一遍。调来调去,几个月后,摸到了一个嫌疑人。
    而这个嫌疑人,怎么看都怎么像。此人名叫许三(化名),时年26岁,一个混子。
    这个许三曾经和张福贵闹过矛盾。
    因为这小子爱赌博,被张富贵抓住好几次,而且还打过他几次。
    所以说这小子经常就在外面当着别人的面叫唤着总有一天,把张福贵全家都杀死。
    不过呢,许三当时并不在许堡乡。警察怕走漏风声,特地先把许三的老婆给控制起来。
    另外,在许福贵家的案发现场,有半个脚印,是解放鞋的那种脚印。剩下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很快,许三的踪迹被警方发现。
    他在山东的叔叔家。警方立刻派人前往山东,将许三逮捕,并押回呼兰,接着就是进行提审。
    在提审过程中,许三态度极其恶劣,根本不承认自己杀人。他承认认识张福贵,也承认说过要杀死张富贵一家,可是吹牛犯罪吗?
    其实许三被抓后。警方用尽了手段,眼看就要撬开许三的嘴时,距离许堡乡不远的另一个地方,又突发了一起新的案件。
    这起新发生的案件,将警方前期所有的调查,几乎全盘否决。到底又发生什么呢?我们先来介绍一个人,贺瑞忱。
    他是呼兰县旁边的一个县城,巴彦县万发镇人。是万发镇派出所所长。
    1987年的时候,贺瑞忱36岁。
    此人工作作风比较强,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人民警察。具体表现在哪里呢?或许是从事公安工作比较长,此人身上永远带着一支“54式”手枪,而且子弹永远上膛,保持着随时战斗的状态。只要是在外面遇到不平之事,便会拔枪就朝天怒射。即便是休息日,带着老婆女儿逛街,也会如此。当然,时间一长,老婆女儿也习惯了他的这种工作态度。
    1987年10月12日,贺瑞忱临时开会,比平常下班晚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回到家。
    当时天已经晚了下来,进到自家院子时,发现妻子与一人在西屋的沙发上坐着,而自己的女儿在东屋里写作业。他先是来到东屋,见到女儿,悄悄地问女儿:家里来人了?
    女儿告诉他:是学校的老师来家访了。听到这话,贺瑞忱才走进西屋。
    沙发上另一人是个男人,贺瑞忱也认识,此人姓程,是女儿的班主任。二人正唠着嗑。看到贺瑞忱进来,程老师站起来与其握手,寒暄几句后,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程老师继续与贺妻说着话。贺瑞忱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南墙根下,正好一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看向院门。
    同张福贵一样,贺瑞忱此时也是心不在焉,眼睛并不断往窗户外面瞧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贺瑞忱站起来,手往后腰部位的枪摸去,然后对妻子和程老师说: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然后推开门走出西屋。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坐在屋里的贺妻,程老师以及隔壁的女儿,同时听到了一声枪响。
    贺瑞忱的妻子和女儿倒是淡定,可程老师听到枪声,立刻站了起来。
    贺妻见状,说:程老师,没事,坐下吧。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喊:瑞忱怎么躺地上了?
    贺妻觉得不对劲,站起身立马往外而去。程老师跟在后面,其女儿也跑了出来。三人来到院门口,就看到贺瑞忱躺在地下,旁边站着隔壁邻居,是万发镇的一个干部,姓周。
    周干部正弯着腰,想把贺瑞忱扶起来。
    贺妻看到丈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慌乱,连忙跑过去。由于天黑,不晓得贺瑞忱到底怎么回事。很快,程老师和周干部把贺瑞忱抬到东屋。往地上一放,借着灯光一看,几人吓了一跳。
    贺瑞忱胸口,腰腹部,大面积的往出流血。不过贺瑞忱并未断气,眼睛睁着,露出痛苦神色。贺妻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问,凶手是谁?
    可贺瑞忱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气息越来越轻,仅仅几分钟后,就一命呜呼。
    出现如此命案。
    周干部立马跑到贺瑞忱家的西屋座机处去给派出所打电话。正当他在拨电话时。
    从院门外,走进了一个人。大概身高接近1.80,用黑布蒙着脸,戴着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处是从黑布上掏出的洞)。
    此人手里拿着手枪。周干部已经成功报警,并再次拨号,给医院打电话。只是电话还未接通,蒙面人站在西屋门口,朝着周干部就是一枪。
    枪法很准,一枪爆头,周干部当场死亡。然后,蒙面人转身走进东屋,用枪指着程老师,动了扳机。
    正当程老师闭上眼睛,准备等死时,耳边回荡起“啪啪”两声。子弹并未射出,而是卡壳了。注:近距离被枪射杀的人,临死前是听不到枪声的,子弹比声音快。
    蒙面人估计也没有想到,愣了一下。程老师立即反应过来,提溜旁边的长凳,就朝着蒙面人拿枪的手砸了过去。
    挺准,一下子把蒙面人的枪打掉。见状,蒙面人扭头撒丫子就跑。蒙面人一跑,贺妻急了,立马捡起那把打落的手枪就追了出去。刚一出去,枪响了。
    子弹打在地上,贺妻吓了一跳,再加上外面太黑,自己也不敢追了,只好折返了回来。
    枪怎么响了?可能是因为卡壳,掉在地上,在拿起来,走火了。
    这一惊一乍之间,外面看热闹的人聚了过来,派出所的人也赶到了。此时贺瑞忱家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周干部。另一具就是贺瑞忱,其左胸中枪,腰腹部中了四刀。
    那么贺瑞忱的手枪呢?正紧紧握在他的手中,而蒙面人早就逃之夭夭。
    现场是什么样的呢?在院门外,就是贺瑞忱倒下的地方,捡到两枚弹壳。当然,还有贺妻手持手枪时,打落在地上有一颗弹壳。
    另外在西屋还有一颗。
    共有四枚弹壳。
    最重要的是,在东屋墙角下,发现了一颗子弹。
    也就是说,不管是贺瑞忱还是凶手,共打出了五枚子弹。
    但是呢,邻居们只听到了三声枪响。即一开始院门口一声,打死周干部一声以及贺妻走火的一声。那么多余的一枚弹壳和一枚子弹是哪里来的呢?通过勘查,警方发现,贺瑞忱的手枪只打出一颗子弹。
    而蒙面人的手枪打出三发,可还有一枚东屋墙根下的子弹是哪里来的呢?
    通过研究,警方得出了一个推理:贺瑞忱持手枪出门,与凶手碰头。二人同时开枪,只不过贺没打到凶手,凶手子弹打到了贺,贺倒地,凶手又上去补刀。
    进门后,凶手先朝着东屋开枪,结果打出一发臭弹,臭弹掉在东屋墙根下。
    后凶手看到周干部打电话,以为报警,跑过去先给了周干部一枪,最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似乎这一切都说通了。
    不过从贺瑞忱回家后的反应来看,从派出所开完会回家时,贺瑞忱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或许贺瑞忱也认识这个蒙面人。
    更重要的是,通过调查,蒙面人所持的手枪,正是1987年6月6日,呼兰县许堡乡遇害的民警张福贵所丢失的那把枪。
    也就是说,这个蒙面人,很可能就是杀害张福贵及其家人的凶手。两件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推翻了寻仇可能。另外在张福贵枪上,提取到了蒙面人的指纹。
    第二起案件的发生,让警方几乎明朗了犯罪嫌疑人的动机。
    凶手不求财,不求色,但也不一定为了夺枪。
    因为他击倒贺瑞忱后,并未第一时间拿走贺瑞忱手中的手枪,也就说明他对手枪的意图,并不强烈。那么,是不是专门针对警察呢?可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非要跟踪到家里呢?
    张福贵也是,不在路上动手,非要等到回家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凶手针对的不是警察,而是警察全家!
    如此看来,凶手就可怕了。然而,就在贺瑞忱遇害四个小时,大概是晚上12点半到1点的时候,位于万发镇60公里外的巴彦县,也发生了一起案子。
    巴彦县的老李,时年58岁。他是黑龙江哈尔滨某监狱的一个狱警,因为马上要接近退休,再加上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刚做了个手术,正在巴彦县的老家里养病。
    家里有他,有老伴,以及女儿小红,女婿以及外孙。小红还是巴彦县下属一个乡镇的派出所民警,正在父母家休产假。
    1987年10月12日晚上,女婿出去应酬,家里只有老李,老伴以及女儿小红和外孙。吃过晚饭,四人睡觉,女婿也没有回来。老李两口子睡在东屋,女儿小红和外孙睡在西屋。
    由于有小孩,小红睡不踏实。半醒半睡间,听到院门有响动,起初以为是风刮,但是不正常,响动很规律。
    小红从炕上起来,出去查看。发现外面有人,好像是在锯门锁。
    小红吓了一跳,径直来到东屋找父亲老李,老李以及老伴同样也被声音惊醒。此时,时间来到13日凌晨12点30。老李大声斥问:谁啊?听到被发现,门外的人索性也不锯了,直接就开始踹门。
    “咚,咚,咚……”
    老李给女儿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来到门前,用身子将门顶住。门外之人,要不踹门,要不用身子往开顶门。
    老李刚做完手术,小红刚生完孩子,哪里是门外之人对手。眼看门要被人从外顶开之时,忽然就没了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声音断断续续地喊:小红,快,快出来,快出来救我!
    还在用力顶住门的父女俩对视一眼,赶紧将门打开。只见女婿,正趴在地上。二人把女婿拽到屋里。他的肚子上,被人扎了一刀,肠子都漏了出来。
    父女俩感觉自己做了梦一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看女婿快要支持不住,老李立刻招呼邻居,送女婿去医院。此人后来抢救过来,保住了一条命。
    老李的女婿叫小何。12日晚,去朋友家打麻将。晚上12点,又喝了点酒。20分钟后,从朋友家出来,步行准备回老丈人家。
    大晚上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走到老丈人家院子门口时,他突然发现有人正在院门口顶着门。
    小何一愣,这谁呀?就在这楞神的一瞬间,顶门的人也看见了小何。
    顶门的人随即停下动作,果断掏出一把刀来,一个箭步冲到小何面前。
    对着小何肚子就是一刀。然后逃之夭夭,消失在茫茫黑夜里。小何突然中了一刀,一下子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于是他就是趴在地上,往院门口爬去,边爬边喊。
    那这个持刀的人是谁?会不会和前两件案子属同一人呢?因为事后,小何别说对方长相了,连对方身高都没看清。
    所以,这件案子成了谜,到底是不是同一人干的,还存在质疑。从万发镇到巴彦县有61公里。
    贺瑞忱遇害是晚上8点22分,那么12点到巴彦县,61公里能不能完成。
    注意一点的是,凶手并未开车,那个年代开车的人,也少。
    最多可能的是骑自行车。其实61公里,三个多小时能不能完成?
    我不知道,如果能完成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人体力贼好。如果是同一人,只能说明,此人很疯狂。
    1987年10月,已经进入深秋,对于东北来说,天已经渐冷,冬天眼看就要来了。
    时年53岁的马福林是呼兰县公安局的一位民警,主要是管后勤。
    其家住在呼兰县公安局1000米处,由于呼兰县并不算大,住的地方临近县城外,地方较为偏僻。
    还是和前三起案子一样,马福林的房子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三间瓦房。
    马福林和老伴住在西屋,小儿子住在东屋,而他还有个女儿,已经结婚,但是住得不远。值得一说的是,马福林的老伴曾因某事,被刺激的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1987年10月28日早晨,也就是贺瑞忱遇害的半个月后。马福林女儿顺路来到父母家,想着先看看母亲,然后再去上班。
    当她推开院门后,发现院里养着的一些大鹅满院子乱跑,家里房门开着的,有几只还跑进了屋子里。
    于是就径直往屋里走,边走边喊。但没有人回应。她来到西屋,进去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母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再定睛一看,惨不忍睹。
    她又慌忙跑到东屋,那更是惨不忍睹。她立即跑出院子,去喊人。
    警方很快来到现场。
    东屋,马福林的小儿子躺在炕上,脑袋几乎被斧头砍成两半,看得出来,是在睡梦中遇害的,没有搏斗痕迹。西屋,地下躺着马福林的老伴,死状和其小儿子一样,炕上的马福林也同样如此。
    现场触目惊心,惨烈无比。
    凶手应该在28日凌晨翻墙闯入马家,趁着一家三口熟睡之际,先进入东屋。
    从这点可以看得出,凶手熟悉马家情况,知道马福林儿子睡在东屋,先对付年轻人。当然,马福林小儿子啥都不知道,就被乱斧砍死。
    然后凶手再去西屋。至于马福林老伴为什么会在地下?也很好理解,马福林老伴睡眠不太好,大概听到了小儿子那边动静,下地查看,正好碰到了来西屋的凶手,被凶手砍倒。
    一般情况下,在东北炕上睡觉,头是冲着外面的,所以凶手一进门,手持斧头砍人脑袋,是很方便的。
    当然,砍死三人后,凶手又相继进行了补刀。因为三人身上很多伤,都属于死后伤。
    足见凶手之残忍。没有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家里钱财没丢,但是凶手拿走了马福林的一支“64式”手枪以及抽屉里的30多发子弹。
    如此熟悉的手法,和6月6日张福贵一家遇害的情况基本相同。毕竟,那个蒙面凶手的枪,被程老师打掉,说明他急需另一支手枪。
    因此,才对马福林一家动手。而且凶手也开始变得老道起来。怎么说呢?凶手翻墙进院,院里的一些大鹅应该叫唤了起来。
    包括后来邻居表示,听到过鹅叫。凶手杀完人后,把大鹅放了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大鹅破坏现场。大鹅除了在院子里外,也进入了屋子。除了凶手一些模糊足印,没有留下太多线索。
    马福林女儿说了一个情况,但这个情况并没有太多意义。
    原来她昨晚下班后骑车子先到的父母家,把车子靠在父亲马福林的自行车旁边。
    和马福林一样,她也同样没锁自行车。
    回自家的时候,因为方便,图省事,也就没推自行车。
    因为第二天一早上班时过来一骑就走了,她经常这样。
    但是,今天早上出事后,她的自行车和父亲马福林的自行车一起不见了。
    那是一辆八成新的飞鸽牌自行车。
    这一情况是马晓霞的丈夫发现的,马晓霞自己已经懵了,根本没顾上注意这些。难道说凶犯在疯狂地作了这样一桩大案后,还敢一个人骑走两台自行车?
    那么,难道说是有两个人作案?也许,更合理的解释是:在凶犯作案之前或之后,另有小偷潜入,偷走了一辆甚至是两辆自行车。
    但这可能吗?事情会这么巧吗?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答案。更为蹊跷的是,像前两起案件一样,在27日晚,马福贵女儿还在马福贵家时,其马福贵老伴惊恐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警方进行了大范围的走访调查,大规模的按捺指纹。
    这也让整个呼兰县的老百姓都知道——呼兰县出了杀人狂魔!
    其实,这是根本瞒不住的。即使不算贺瑞忱被害案,光是“6.6”张福贵警官一家被害案和“10.27”马福林警官一家被害案,就已经让周围的住户心惊胆战了!
    而且被杀害的警官一家也有亲朋好友,相互一打听,许多案件的情节,比如凶手故意将马福林家养的大鹅放出来破坏现场这样的细节居然也传到了社会上。而凶手在巴彦县也杀死一名警官的消息也传到了呼兰县。
    而最让老百姓感到恐慌的是,犯罪分子杀死张福贵一家五口后根本就没有走,而是胆大包天,居然在不到半年内有连续作案两起。且针对的都是手上有枪的公安干警。
    这在社会上,在群众中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产生了剧烈的反响。一时间各种传闻沸沸扬扬,社会上是谣言四起,将本来就非常紧张的恐怖气氛推向了顶点。
    美丽的呼兰河,奔腾的松花江,是阻止不了谣言的传递的。而令此时在呼兰县日夜奔走的公安干警们想不到的是,谣言居然要在未来三十年肆虐整个中华大地!
    1987年10月30日一大早,在呼兰县城郊的马福林家院子不远处,一个硕大的灵棚出现了。
    周围的群众都围在灵棚周围,看着身穿警服的警察络绎不绝地前来祭拜。
    马福林一家被杀后,由于案情重大,现场周边一直处于保护中。所以直到30日,才开始搭设灵棚,接受亲朋好友和单位同事的祭拜。
    而在灵棚附近,却总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周围转悠,眼光始终不离围观的群众和前来祭拜的人。
    这些人都是便衣。毕竟,很多杀人狂魔喜欢在作案后会重新回到案犯现场附近,目的就是为了享受作案成功后的成就感,同时也是想看看警方是如何破案的。
    而这次的凶手针对的是警察,如果他针对的是某个具体的警察,那么今天目标有极大可能前来祭拜。
    而现有如此多的警察前来祭拜,如果能在警察祭拜途中或者祭拜之后离开途中将警察击杀,那无疑会是对警方士气的巨大打击。因此,警方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在周边进行警界,前来祭拜的警察也都是荷枪实弹,随时准备和凶手枪战!
    而两天后的11月1日上午9点,呼兰县公安局更是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追悼会。仿佛老天爷也感受到现场干警们的愤怒,在追悼会举办期间,天空始终是阴沉沉的,不见一丁点阳光。
    而在追悼会现场内外,无论是现场祭拜的警官还是穿便衣埋伏在四周的武警,都严阵以待,和马福林关系不错的武警战士潘涛也在其中。
    潘涛之前曾经和马福林一起出差,在潘涛眼里马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警察,没有一点架子。没想到离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刚刚半个月不到,他一家三口就遭遇如此横祸。
    想到这里,潘涛不禁心中暗想:“如果一会儿凶手真的出现,非得将他打成筛子眼!”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警方想象的那样,在追悼会进行过程中,现场周围一直都非常安静,没有丝毫异常!
    凶手绝不是莽夫,他的自控能力,非常强!
    就是从马福林一家三口遇害后,再加上迟迟未能破案,再加上谣言。
    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说江北的呼兰县有个人专门杀警察,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江北大侠”!
    而无论是呼兰县还是巴彦县,都在松花江北岸,看来关于呼兰杀警案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江南”!
    经过和哈尔滨本地人进行交流,有人说最开始在哈尔滨市区流传的呼兰杀警狂魔的外号不叫“呼兰大侠”,而叫“江北大侠”!
    彼时呼兰县还不是哈尔滨的一个区,因此哈尔滨人对呼兰县更多称呼为江北地区,而这种称呼一直延续至今。当时,甚至还出现了民谣和顺口溜都出现了。
    “呼兰大侠,走遍天涯,一枪一个,专杀警察!”。
    “呼兰不够,巴彦来凑!”这些谣言传到公安干警的耳朵里,让他们无比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这种愤怒转化为破案的动力!
    不管是“江北大侠”还是“呼兰大侠”,至此,我们的故事主题,也开始明朗起来。
    1987年12月这时候是整个东北最冷的季节。
    关于“呼兰大侠”连环杀警案,无论是省公安厅,还是呼兰县警方,依旧为这个案子忙碌着。眼看快要到年底,呼兰县建国路派出所的民警朱海拿着整理好的材料(类似工作总结之类),要去呼兰县公安局找副局长签字,顺便自己也有点私事找副局长帮忙。
    不过呢,由于“呼兰大侠”的缘故,这个副局长呢,一直在乡镇里视察,就没在公安局里头。所以导致朱海去了好几次县公安局都没有找到副局长。
    后来呢,县公安局的一个民警,也是朱海的哥们,告诉他:你就别乱跑了,等副局长啥时候回来,我告诉你一声,你再来。
    一直到12月27日,副局长从乡镇下,回来了,这已经距离马福林家遇害整整过去了两个月。
    建国派出所民警朱海,时年33岁朱海于下午接近快下班,也就是不到5点的时候,从建国派出所骑着自行车去了公安局。到了公安局,敲副局长门时,里面却没有动静。
    这时候,隔壁刑警办公室听闻动静,一个刑警出来查看。一看到是朱海,这个刑警表示,副局长在楼上开会。
    都快下班了,还在开会?
    朱海随后跟着那个刑警前往刑警办公室等副局长。在等待期间,朱海和这个刑警唠嗑,毕竟同为警察,又是个小县城,大家都认识。
    当时,朱海站在窗户跟前,聊着聊着,朱海就没了声音。刑警有些奇怪,抬头看向朱海。
    外面天色已暗,路灯亮起。只见朱海亮色大变,神情很是紧张,和刚刚进来时完全变了一个样。刑警就好奇: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朱海不搭话,但神情异常慌张,只是道了句:看来这副局长开会暂时结束不了,我就不等了,先走了。
    刑警随后支了个招:这副局长好些天没回家了,开完会应该会回家吃饭,你要不等一个小时后,直接去副局长家找他?
    朱海点了点头。随后离开,脸色依旧不对劲。朱海从公安局出来后,骑着自行车回到建国派出所,整理东西,用来打发时间。
    估摸着6点多时,副局长应该开完会回家了,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前往了副局长家。副局长家也是院子,不过房子比前三个受害人家的房子多一些。
    不过呢,很偏。虽说是居民区,但却是在居民区边缘处。朱海来到副局长家院子门口,停下自行车,开始敲院门。就在敲时,突然,就觉得自己腰一阵剧痛,令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呢?
    在副局长家门口墙根底下,早就站着一个人。但这个人,曾路过的人看到过。他穿着一件军大衣,身高1.80以上,戴着大皮帽,以及口罩。
    这个打扮很正常,东北嘛,冬天,冷嘛。这人,正是传说中的“呼兰大侠”。在朱海来之前,他早就等在这里了。
    朱海当时一身警服,他敲门时,“呼兰大侠”对着他的腰部就是一枪。朱海瘫坐在地上,知道有人向他开枪了。尽管坐在地上,他把手伸到身后,拔出了自己的配枪。
    可是正当他拔出自己配枪时,“呼兰大侠”已经来到他身后。顺手就把朱海的枪抢了过来,并对着朱海胸部补了一枪,之后迅速逃离现场。
    尽管这样,朱海并没有当场死亡。其实这时候副局长家里有人。
    副局长的儿子在家。他也听到了枪声,就好奇出门查看。一开门,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朱海。地上的雪都被染红了。
    正在这时候,副局长乘坐吉普车回来了。车灯一下打在朱海身上。副局长立即和司机下来查看,认出了朱海。
    于是,赶紧将朱海弄到吉普车上,往医院送去,另外副局长让儿子给公安局打电话,让警方立刻来医院集合。
    由于县医院水平不行,县公安局的人马上再派车把朱海往哈尔滨送去。不幸的是,朱海送到哈尔滨后,晚了。警方疯了。他们正努力排查着“呼兰大侠”,没想到对方依旧顶风作案。
    这算什么?当地公安,武警,部队立马封锁了整个呼兰县,对进出呼兰县的车辆,人进行一一排查。
    也进行全城大搜捕。这副局长也是倒霉,忙碌了半个月,家门都没进,再次发案,又转头回到公安局,指挥工作。
    朱海是晚上6点40分遇害。正当警方紧锣密鼓布置方案时,仅仅半个小时,也就是晚上7点10分左右,有人跑到公安局报案。在呼兰县东南角,南小街那边,又发生了一起枪案!
    这让公安局的警察们,惊得目瞪口呆。
    这才半个小时啊,这人疯了吗?呼兰县检察院有个检察官,叫王强,时年48岁。
    据资料介绍,此人工作兢兢业业,能力很强。他家就住在县城东南角,南小街那块。他的妻子也在检察院工作,不过不是检察官。
    在10月份的时候,他老婆做了个手术,住在县医院里。12月27日这天,他老婆输完最后一瓶液,然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本来是想着中午吃完饭直接离开的,可是一想到南小街的家,就犹豫了,
    因为老婆住院这段时间,王强白天上班,晚上跑到医院照顾老婆,一直没回家住。所以家里什么样,不知道。
    王强就表示,自己下午回去,把屋子打扫打扫,烧上火,然后晚上再来医院接老婆回家。老婆同意了。
    就这样,下午的时候王强回到家,开始打扫屋子,烧火,烧水等等。
    等忙完后,天黑了。然后出门准备去医院。他刚拉开自家门,一出来,就发现院子大门被人推开。也就是说,王强拉门出院,那人推门入院。
    由于天黑,王强没看清来人。以为是谁来找他的,于是问了句:谁呀?
    但是,话音刚落,“砰砰”两枪。也不知是黑的原因还是啥原因,没打到王强。
    王强立刻反应过来,我嘞个去,竟然有人对我开枪?王强除了反应快外,又特别勇敢。
    自己没被打中,就直接冲向了来人,想与他进行搏斗。来人看自己两枪没有打中王强,又看到王强扑了过来,有些心慌,扭头就往外跑。
    王强家院门外是个胡同,两人在胡同里展开追逐。人王强身上也有配枪,边追边去掏自己的配枪,边追边上膛。
    估计两人也是三四米的距离。王强毫不犹豫朝着前面奔跑的黑影就是两枪,可是黑影依旧在跑,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
    王强继续扣动扳机。可是“卡巴”一声。
    第三枪没有打出,也是卡壳,而是因为枪里没子弹了。王强拿着一支“54式”手枪,能装8发子弹,但是那个年代,一些公安干警只在枪里装2到3发子弹,目的是爱护枪支。
    我们知道,子弹是被梭子顶出来的,也就是弹簧,如果装满子弹,害怕导致弹簧压坏或者松动。
    因此,有的心疼自己枪支,只装两发或者三发。同样,空枪声被逃跑的黑影听到,知道王强手中的枪没子弹了,
    于是立即停下脚步,不跑了。并且反身迎着王强走来,他手里,也提着一支手枪。这时候王强连换弹都来不及,黑影朝着王强胸部,面部各一枪,当场将王强打死。
    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黑影并没有抢王强的手枪。
    黑影为什么没有抢王强的枪呢?其实黑影就是那个军大衣,也就是“呼兰大侠”。
    从杀害贺瑞忱没有去抢贺瑞忱的枪,反而自己枪被打掉。然后又杀害马福林一家夺枪,再到杀朱海夺枪。从这点来看,“呼兰大侠”对于枪的欲望其实并不高。
    并不是见一把拿一把。而是此刻他身上已经有了两把枪,防止其中一把被打掉,身上还有另外一把。
    两把够了,就没必要再夺枪。如此看来,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杀人,夺枪只是用来做杀人工具,够用就行。
    另外,打死朱海的枪是马福林的,打死王强的枪是朱海的。
    还有一点,朱海从背影来看,和副局长身形差不多,也就是说,“呼兰大侠”应该是冲着副局长去的,不过认错人了。
    那么,认错人是一点,可“呼兰大侠”是如何得知,副局长那天从乡镇里回到县公安局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即便晚上天黑,他没看清人,难道他不知道副局长是乘坐吉普车吗?而朱海可是骑着自行车的。
    他认为车坏了?这点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有很大可能,他就是冲着副局长去的。而且,他的作案手法也发生变化。例如张福贵,贺瑞忱都是通过跟踪,然后到家动手的。
    可这起案件中,他直接提前蹲在副局长家门口。而且杀人夺枪后直接就走了。
    这不符合他灭门的一贯作风。周围邻居听到枪声,看到王强,立马把王强送往县医院。我们知道,王强的妻子这时候正在县医院里焦急等待着丈夫接她回家。
    可是她看到了一群公安干警,还有救护车。当时救护车抬下的人是谁,她也没看清。
    直到警方告诉她时,她扑到担架上痛哭起来。在众人惋惜之际,她做出一个令人揪心的举动。我们知道,凶手朝着王强的脸开了一枪,王强的脸早就血肉模糊。
    可他妻子此刻如同疯了一样,不断扇着王强耳光。边痛哭边大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接我回家的吗?
    朱海被害,警方怀疑还是冲着副局长去的。
    因此,副局长的院子围墙立刻装了护栏,另派民警日夜蹲守。一时间,呼兰县警方变得一筹莫展起来。
    很快,时间来到1988年1月3日。这一天,呼兰县警方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早晨大概6点左右,副局长还没有起床,突然家里电话响起。
    副局长在睡梦中被惊醒,以为局里有事,立马下炕接起电话。只听听筒内传来声音:报告局长,“呼兰大侠”有消息了,你快来。副局长:什么?
    听筒内:“呼兰大侠”被击毙了,你赶紧过来。“呼兰大侠”被击毙了?
    这个消息对于副局长来说的确是晴天霹雳。不管真假,他立刻穿好衣服,赶到公安局,跟随其他人往呼兰县河滨路的一个居民区而去。远远看见,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副局长来到现场,警戒线内,一具尸体倒卧在一居民院子里。看上去30多岁,身高1.8以上,是个大汉,穿着黑色棉袄。
    尸体胸膛处,被打了两个大洞,满地鲜血,死状惨烈。他,难道就是“呼兰大侠”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先说现场。也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间大瓦房。
    院子的主人是呼兰县民政局局长马晓民。我们再把时间线推回到1987年12月初。马局长每天上下班都是步行,12月初的一天,他下班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和平常一样,当他路过一个招待所门口时,借着灯光一看,有个人站在招待所不远处,迎面看着他。
    只见那人穿着一件大衣,戴着帽子,旁边立了一辆自行车。马局长继续往前走,但眼睛总是不由得看向那个人。
    他想起昨天,这个人也是站在这里,穿着同样的衣服盯着他。由于那段时间,“呼兰大侠”之名传得沸沸扬扬,这让马局长有些心虚。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和那人擦肩而过,过去后,马局长走了一段路,回头偷偷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推着自行车,就那么跟在马局长身后。这时候离家就只有2.3百米,而且没有路灯,很黑。
    马局长心想,那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如果走到黑暗处,万一那人动手咋办?
    此时此刻,马局长已经把那人当成了“呼兰大侠”。思来想后,马局长突然撒丫子就往前跑,边跑边回头。
    而那人一看到马局长跑了,推着自行车也跟着往前猛跑几步,一个抬腿,就上了自行车,用力蹬着。
    这还不明白吗?那人就是冲着他来的。马局长那是拼了老命,往家里跑。马局长家院子并不是普通锁子,而是今天我们常用的暗锁,直接掏钥匙插进去就行了,不用扶锁子。
    就在马局长惊慌失措开门之际,那人骑着自行车也跟过来了。那人下车,立自行车的时候,马局长已经打开院门,进了院子,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然后冲进家门,跑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握在手里。
    这时候马局长老婆孩子都在家,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咋了?马局长让老婆孩子别说话。
    自己守在门口,听着外面动静。静悄悄的,那人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马局长松了口气。回顾刚刚一幕,冷汗浸湿后背,若是被追上,自己可能就惨了。
    这马局长还有心脏病,经过这事后,因病还折腾了好长时间。
    不过呢,这事马局长也没跟别人说起过。当然他自己一个人下班也不敢一个人回家了,把自己小舅子从农村里接了过来,上下班送他。
    甚至,马局长还找自己哥们借了一把双筒猎枪,放在家里,就怕那人冲进家里。
    然而很长时间,那个疑似“呼兰大侠”的神秘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马局长呢,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1988年元旦刚过,1月2日晚上。马局长家来了客人,喝酒喝到了差不多晚上十点钟,客人慢慢散去。
    马局长一家就准备休息,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马局长就听到自家院子里养着的狼狗“旺旺”狂吠,同时还听到自家院子大铁门有人在敲。
    马局长老婆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挂钟,正好已经是午夜12点整。
    狗叫,敲门声。马局长,马局长老婆,马局长的三个女儿包括马局长小舅子皆被惊醒。
    几人吓得不轻。作为男主人,马局长迅速下炕,把猎枪端在手里装弹,小舅子也抄起一根铁棍来。
    外面声音依旧持续着。马局长没敢出去,把屋门开了个缝,朝外敢:谁呀,大晚上的谁在敲门啊!
    来人:开门啊!马局长:你谁啊?来人:开门,你特么开门就知道我是谁了!
    马局长哪敢开啊,大声道:你别敲了,我手里有枪,你要是再敲门,我就开枪打你了?
    来人:枪?老子手里也有枪,你要是不开门,老子就翻墙进去,把你家里人全部杀光!马局长一听这话,手里虽端着枪,但魂都快被吓飞了,小舅子提着铁棍腿都被吓软了。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来人停止了敲门。只见墙头上,有一个黑影扒了上来。马局长:我嘞个去,这哥们是真要进来啊,不行,要是让他进来,我家人怎么办?
    “咚”的一声,来人已从墙头跳进了院子里。马局长一家认为,这人除了是“呼兰大侠”外,谁还这么猖狂,这么牛呢?
    人都进来了,马局长总不能等死吧。人再害怕,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总会有一股劲儿,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心想,拼了吧!
    一拉开门,朝着来人方向“砰”的两枪。打完后,赶紧把门关上,然后再换弹。只是两枪打完后,院子里变得静悄悄的,连狗都不叫了。
    马局长还以为把狗给打死了,小舅子吓得瘫坐在地上起不来,老婆孩子缩在角落,马局长没办法,守在屋门,直到天亮,院子里一直再未有动静。
    看着外面天有些亮,马局长从窗户看向院子。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墙角下,那特么是个人啊。马局长吆喝小舅子,壮着胆子走过去。
    马局长吓得心脏病差点复发。那黑影躺在地上,身下都是血,胸口都被打烂了,人早就冻成了一根棍子。马局长夜里的那两枪,结结实实打在了此人身上。
    也就是说,此人一跳下墙头,就被马局长干死了。你说,一个民政局的局长,也没有执法权啊,这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马局长认为,这具尸体就是“呼兰大侠”。所以说马上召集邻居过来,立刻报警。报警就说,把“呼兰大侠”给击毙了。
    那么这个倒霉蛋究竟是不是“呼兰大侠”呢?并不是。院子外面停着一辆破自行车,这倒霉蛋身上也赤手空拳,啥东西都没有。
    他是一个建筑公司的工人。咋回事呢?经过警方多方调查,还原了事实真相。
    这倒霉蛋平常为人还不错,但是一旦喝了酒,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简单点来说酒品不好。喝酒前我是呼兰县人,喝酒后呼兰县是我的!
    估计我们周围都有这样子的人。1988年1月2日晚上,倒霉蛋在他哥们家喝酒喝到11点,喝完后哥们让他回家睡觉。
    倒霉蛋还嫌没喝够。没喝够怎么办呢?没酒了,小卖部都关门了,哥们那是废了老大劲,才说服倒霉蛋回家睡觉,倒霉蛋只能推着自行车回家。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马局长家门口。经过时,马局长家的狼狗狂吠。我嘞个去,狗是在骂我?
    于是倒霉蛋就往马局长家大铁门走了过去。整个事情就这么简单,就是喝点酒觉得自己很牛。被马局长误认为是“呼兰大侠”,或许说他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呼兰大侠”,导致被马局长打死。
    马局长怎么处理的呢?虽说是局长,但也持枪打死了个醉汉。
    后来他被逮捕,起诉了,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了17年。这时候整个呼兰关于“呼兰大侠”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草木皆兵。这大晚上醉汉叫嚣着要杀人家全家,还跳墙头。
    律师认为,马局长顶多属于是过失杀人,怎么会按故意杀人判呢?
    但是法院没有采信,你马局长一大家子人,有枪,有铁棍。人倒霉蛋只有一个人,还赤手空拳。人家走到你跟前,要杀你,再开枪也不迟啊。
    当然,我说的还是1988年的法律。按照今天来说,可能就属于正当防卫了,哈哈。不过呢,后来马局长上述了,至于最终判决,我找不到了。
    时间转眼来到1988年的除夕前夕。
    这年没有大年三十,只有腊月二十九。
    呼兰县和全国所有的地方一样,人们皆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来。
    今天的主人公是呼兰县人民法院的一位法警,叫刘志勇,时年30岁,大概是结婚早的缘故,孩子都六七岁了。他家也住在呼兰县城的边上,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是并不在一间房。
    咱们也不知道这院子是怎么布局。总之,刘志勇父母进房子是从院子北边进的,而刘志勇一家进房子是从院子南边进来的。据说,刘志勇家境还算不错。家里有摩托车,有大彩电,记住,这是1988年。
    这些天呢,他带着妻子常去集市里置办年货,忙着过年。在腊月二十八晚上八九点时,呼兰县已经彻底进入深夜。刘志勇全家人在父母家吃完晚饭,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妻子边在炕上铺褥子边看电视,女儿呢在一边玩,刘志勇在地下洗衣服。
    由于家里没有上下水,洗完衣服所用的水要倒在外面。刘志勇洗完衣服后,打开门,准备去倒水。
    此时,在窗户外面已经站了一个蒙面大汉,刘志勇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他刚跨出门槛,就觉得后背被人撞了一下。
    刘志勇手中端水的盆瞬间掉在地下。这刀从刘志勇的后背扎进来,从胸口和肩膀中间的位置穿了出来。很厉害,是把长刀。
    而这个蒙面大汉就是“呼兰大侠”。比较奇怪一点的是,此刻他身上应该有枪的,但是并没有用。是怕枪声被人听到吗?
    刘志勇挨了一刀,盆掉了,但人还没倒下。
    他回过头看向“呼兰大侠”。刘志勇非常勇敢,丝毫不犹豫,瞬间扑上去想与“呼兰大侠”展开搏斗。
    刘志勇肯定是想抢“呼兰大侠”的刀,“呼兰大侠”呢肯定想要捅刘志勇。
    在打斗过程中,刘志勇撕下了“呼兰大侠”脸上的面具。可能是这段时间由于“呼兰大侠”的事,所有的警察警惕性都很高。刘志勇在洗衣服时,穿着警裤,枪还别在腰间。
    他摘下“呼兰大侠”的面具,应该是看清了“呼兰大侠”的脸。
    趁着这个功夫,还腾出手去摸腰间的手枪。
    可是“呼兰大侠”的速度更快。在刘志勇掏出枪的一瞬间,“呼兰大侠”也掏出了枪,两人立刻开始面对面近距离射击。
    我该怎么形容呢?
    如果两人皆是右手握枪的话,那么他们的左手(左胳膊)还紧紧缠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对射。
    “呼兰大侠”的枪先打响,刘志勇用胳膊阻挡,子弹可能穿过了胳膊。刘志勇的枪后打响,但是他的子弹打飞了。
    可能和两人边打枪,边搏斗,边移动有关系吧。
    紧接着,“呼兰大侠”开了第二枪,不过这枪也打飞了,
    三枪过后,二人分开,倒卧在地上,准备拼命。但刘志勇因为先中一刀,大量流血,此时已经不行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志勇依旧和“呼兰大侠”准备射,颇有你死我活或者说同归于尽的味道。
    但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二人在地上对射时,枪同时卡壳。
    所以后来,人们只听到了三声枪响。从前面说过的事情来看,“呼兰大侠”并不是一个恋战的人。他的枪卡壳了,但也知道刘志勇的枪卡壳了。
    就在这个空挡,他爬起来撒丫子就跑,消失在夜色中。在“呼兰大侠”跑出去的时候,刘志勇妻子打开房门,看到了“呼兰大侠”背影。
    但刘志勇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此时他身上有刀伤,很可能还有枪伤(被“呼兰大侠”第一枪打中),而且对方已跑,刘志勇完全可以呼救。
    哪怕让家人给自己送医院都好。可刘志勇做出了误判。那就是,他以为“呼兰大侠”是冲着灭门而来,还会折返回来的。
    所以刘志勇第一时间爬起来,跑回屋子,将灯关上,把门关上。用浑身是血的躯体抱着护着妻子和女儿,换了子弹,紧紧盯着屋门,
    他认为,“呼兰大侠”之所以逃跑,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且“呼兰大侠”的枪卡壳了,可能跑出去后,换好子弹,还会卷土重来。也就是这些误判,让刘志勇丧命。
    我们暂时把视线先转到刘志勇父母身上。
    刘志勇的父亲叫刘平,也在法院工作,具体职位不详,50多岁。
    父母房子里共有三人,除了刘志勇父母外,还有刘志勇的妹妹。
    也是,三人看电视看得正发困时,突然听到了院子外的枪声。
    刘志勇母亲和妹妹还以为是放炮,并没放在心上。
    但刘志勇父亲听了出来,一口咬定是枪声。
    他立马关灯,从自己抽屉里迅速掏出法院配给他的一支“54式”手枪,上膛。
    不过,刘志勇父亲并没有出来。
    和刘志勇一样,刘父拿枪在黑暗中,护着刘母和刘妹。
    而刘志勇,在另一屋子里的黑暗中,护着妻子和女儿。
    刘志勇枪声并不重,重的是刀伤。
    但在和妻子说话中,刘志勇对妻子透露了一个信息,也是唯一关于“呼兰大侠”的信息。
    妻子问他:你认识那人吗?
    刘志勇点头肯定。
    妻子:谁?
    刘志勇失血过度,已经接近晕厥,只是说出了一个字:liu
    是“刘?”还是“六”,还是其他?
    谁知道呢?
    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话,刘父见半天院子里没动静,而儿子那边也没动静,于是就差老伴偷偷从后门出去,去食杂店报警。
    老伴出去后,刘父也慢慢走出屋门,看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但是刘父并没有贸然冲出院子,而是又回到屋内,通过门缝,观察外面动静。
    直到公安局的吉普车到来。
    警方到来,刘父才敢出来,他第一时间领着警察去了儿子那边屋子。
    敲门,没声音,推门,插着门,刘父只能大喊。
    刘志勇妻子这才开了门。
    打开门,拉开灯,此时的刘志勇满身都是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对于外人叫他,他有反应,但是反应不大。
    警方立马将其送医院,进行抢救。
    但是迟了。
    刘志勇就是这样,活活因流血过多死亡。
    因为他的刀伤和枪伤,其实并不致命。
    这起案件之所以可以确定是“呼兰大侠”所为。
    是因为从射出的弹壳分析,枪来自于马福林的,也就是杀朱海的那把枪。
    这是1988年春节前夕呼兰县发生的一起案子,也是“呼兰大侠”做过的最后一起案子。从此以后,“呼兰大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网上关于“呼兰大侠”杀某局长一家,然后在墙上留下所谓血字,其实都是杜撰而来的。
    之所以关于这名凶手的种种不实的传言在市井中谣传,是因为当地人与解放前曾流传在呼兰河两岸一位劫富济贫的蒙面女侠联系到了一起。当时这名女侠被当地人称之为“江北大侠”,而现在再次出现了蒙面行事的游侠,这个“雅称”自然就给了这名凶手。
    后来案件越传越远,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外地人不熟悉这个“江北大侠”的称号,因为凶手是在呼兰县作案,就称之为“呼兰大侠”。
    而这个称号也一直沿用至今,网上关于这名“大侠”的传说和讨论,层出不穷。但是很少人有过这个疑问:这样残忍的凶手称得上“侠”吗?
    我们简单回顾一下“呼兰大侠”所做过的
    1
    1987年6月5日夜间,星期五,凶手潜入呼兰县许堡乡派出所民警张福贵家中,用匕首杀害一家四口人,伤一人,得到手枪一把;
    2
    1987年10月12日傍晚,星期一,凶手潜入巴彦县万发镇派出所所长贺瑞忱家院中,用张福贵的枪杀害了贺瑞忱和周干部两人,期间枪被打落;
    3
    1987年10月13日凌晨,星期二,凶手企图撬门潜入巴彦县县城何某家,未遂,在院内将何某刺伤,但此案是否为“呼兰大侠”所为,存疑;
    4
    1987年10月27日夜间,星期二,凶手潜入呼兰镇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马福林家中,用利斧杀其一家三口,得到手枪一把,期间马福林自行车两辆被盗,后找回;
    5
    1987年12月23日傍晚,星期日,凶手在呼兰镇公安局副局长董超家门口,用马福林的枪杀害了建国派出所的民警朱海;
    6
    1987年12月23日晚,星期日,凶手在呼兰镇用朱海的枪杀害了呼兰县检察院检察官王强于自己家门外;
    7
    1988年2月15日晚,星期一,凶手在呼兰镇用马福林的枪袭击了呼兰县法警刘志勇于其家院中,刘失血过多而牺牲;
    第3起案件因为其特殊性以及未有人员死亡,我们不讨论。
    我们先从总体来看,第1起、第4起、第7起案件归为a类,都是深夜通过撬门或爬墙方式入室杀人案,凶手闯入后很有可能会造成灭门血案。
    这在第1起和第4起案件中已有体现。
    另外,第2起,第5起,第6起案件归为b类,为跟踪或蹲点有目的性杀人,这三起案件凶手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除掉目标。
    凶手杀害的这12人中也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凶手搞武器时杀的人,另一类是上了凶手“黑名单”,必须除掉的目标。
    在a类中,凶手在第1起和第4起中,非常明显是为了搞枪,两案的受害者是否是凶手必须除掉的目标,存疑。
    而第7起,虽然也是a类,但是属于凶手后期的作案,当时呼兰县已经人心惶惶,警方的排查和布控非常严密,但凶手依然铤而走险,说明是凶手必须除掉的目标。
    而在b类中,受害的三人都上了凶手的“黑名单”。
    下面我们从时间结合其他因素来推理一下凶手的作案动机,这名凶手一定经过了非常精心的策划,对作案有好几套方案。
    第1起案件,杀害张富贵一家,盗取枪支,必定是他经过多次踩点才选定的目标,可能对他们一家作息时间掌握的比较好,或是他家比较容易闯入等因素,造成了这起血案。
    第1起案件后,凶手经过了128天的精心策划,最终跟踪贺瑞忱并杀害了他。
    贺瑞忱一定是他最想杀害的人,因为他看见贺瑞忱妻子和邻居把受伤的贺瑞忱抬进屋内后不跑,还敢进去补枪,说明贺瑞忱就是他的第一目标。
    第2起案件凶手丢了枪,但也仅仅过了14天就犯下第4起案件(第3起不讨论)。
    通过入室杀害马福林一家来抢枪。
    这与第2起案件过了一百多天不同,说明凶手或者凶手的同伙,非常熟悉呼兰镇的情况。
    盗枪必定要找最容易的目标下手,马福林年龄比较大,儿子未成年,老伴常年有病,对马福林一家下手是最容易的,这些情况并不能通过短时间就能观察到的。
    凶手做第1起案前,这些肯定他都观察过了。
    闯入马福林一家肯定是比闯入张富贵一家危险的,因为毕竟是在县城,所以马福林一定是凶手盗枪的备选方案,这是早就谋划好了的。
    而马福林家被盗两辆自行车也非常可疑,很有可能凶手有同伙。
    在马福林一家遇害后,当时呼兰警方开始了大范围的排查,凶手也开始隐匿。
    直到57天后,风头可能小一些了,凶手又在公安副局长家门前杀害民警朱海。
    单独杀害朱海的机会肯定很多,但为什么偏偏在副局长家门前杀害了他,而当天副局长又是下乡好多天后刚刚回县城。
    这一切都说明,副局长一定是凶手的目标,他得到消息“局长回来了”于是就在局长家门口等候。
    局长家的情况,他肯定摸排了很多次了,当看见身形像局长的朱海敲局长家的门时,凶手一定误以为是局长回来了,所以会直接用手枪行凶。
    而杀害朱海之后又在当天杀害检察官王强,充分说明公安局长和检察官都是这名凶手急切想杀死的人。
    他敢一晚上连杀两人,说明他的前期策划非常精细。从作案时间到逃跑路线,一定都是事先就做过详细的规划的,加上前面他得到“局长回来了”的情报,他的同伙一定是在呼兰县城内住,能够知道公安局内部的情况。
    但凶手未必住在县城,因为如果他在县城,警察的几次大规模排摸调查,一定早就把他抓到了。
    因为在现场,早就采集到了凶手的足迹和指纹,呼兰县警方当时进行了大量的摸排,对比等事情。
    然后是法院的法警刘志勇被害,有人分析,凶手的目的可能是刘志勇的父亲,据说刘志勇父亲是法院的领导。
    对此我持保留意见。我觉得不排除刘志勇是凶手的主要目标,他可能在刘志勇家的院子里看见刘志勇出来,觉得可以一刀将其致命故没有开枪,因为开了枪一定会惊动四周,他就不好脱身了。
    如果他的目标是刘父的话,完全可以等到深夜,刘父一家都睡觉以后再动手,就像杀害马福林一家一样。我在前面文中也说过,被害的刘志勇可能是是认识凶手的,那刘志勇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目标。
    在这之后,“呼兰大侠”至此销声匿迹。
    可能有两种情况:
    一,他最想杀的人已经杀掉了。
    二,凶手发生了某种变故,没办法继续作案了。关于“呼兰大侠”的情况:
    1,年龄不详,高1米80左右,身体结实,能与受害人博斗不受伤,基本排除女性;
    2,没有住在呼兰县城内,居住地离许堡乡不远,结合地图看凶手作案后很可能是通过扒火车来逃跑的;
    3,有同伙,同伙在呼兰县内住,男女不详且能了解公安局内部的情况;
    4,凶手最主要目标是贺瑞忱、副局长、王强和刘志勇(或是刘父);
    5,从作案在公检法这条线上来看,他很可能是为某个被判了刑的人寻仇,而下死手说明这个人肯定被判了死刑;
    6,从此销声匿迹,有可能是发生了家庭方面的变故或是其他原因(类似白银高承勇案)。
    “呼兰大侠”之所以让人感觉神秘,除了网络写手杜撰的谣言外,最关键的就是没有侦破。
    他能否真的逃脱法律的制裁呢?
    或许可以吧,虽然对于这个结果,小编是不愿意承认的。
    但是不得不说,在中国乃至世界上有着无数未破的悬案,而这起悬案虽然名气大,影响大,但是它也只是其中小小的一桩。
    它极有可能永远尘封在某个单位的档案室中不会再被提及,极有可能未来会以某种形式出现在像是电影这样的艺术作品中,但是这名凶手实在是没啥好吹捧的。
    我在写这个一开头就说过,如果他活着,也应该有个70来岁了吧。
    抛开他的作案手法不说,无论他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这十二名受害人鲜活生命的消逝,对凶手的内心来说这都是背负终生的罪行。
    即使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或许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默然的寿终正寝,但是这几桩血案的牵羁会使其内心永远无法平静,他的余生都会被其折磨。
    他不会忘记他在手下受害者临死时惶恐的眼神,不会忘记在冰天雪地里逃避追捕的那份恐惧,不会忘记面对警察盘查时内心巨大的波澜,或许他时常做梦自己被押赴刑场,这些来自灵魂深处的折磨不比一颗子弹射入脑袋来得轻松,他死之前一定是痛苦的。
    任何有余罪的人,都不可能轻轻松松的死去,无论是在法律面前,还是神明面前。
    好了,“呼兰大侠”就写到这里吧,其实并没有多神秘,只是个没有被抓到的杀人狂。
    个人认为,“呼兰大侠”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贺瑞忱,副局长,检察官王强,刘志勇(或者刘父),正好公检法一条龙,大概目的就是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