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年笑的眼尾溢出了眼泪来,凌厉的眼型都带了春雾蒙蒙的湿意。
抖动时的身体连带着伤口黏连起来的疼。
他的左手原本就有刀口,后来又被自己伸进火里烧了烧,小臂被烧出大片的红色水泡,绷带已经被烧断了,手腕处的刀口在流血...
司机闻着车厢里刺鼻的血腥味,不安的朝后视镜瞥:
“乘客,要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白笙年抬起头:“你觉得我要死了?”
司机不敢说话,他觉得这个男人不仅要死了,死之前还会疯。
白笙年从司机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看来自己看起来真的挺惨的,半死不活最好。
要是能直接死在路上,那就更省事了,他可以直接变成鬼飘去小哑巴家里,缠着他,看他害怕却叫不出声音的样子。
不对,小哑巴虽然会害怕,却不会放任自己这个鬼,他会一边哭,一边找尽各种办法,让他灰飞烟灭。
岑嘉礼就是这样,看似小小弱弱的,可折不弯,压不垮,他会一直跟他斗。
想想就可爱。
白笙年心情不错,所以安慰起司机来:
“放心,我去见乖乖,没让他看见我的惨样,我怎么可能死呢”
白笙年刚把温良的备注改成乖乖,乖乖又给他发消息了
【乖乖:验证码快点,时效快结束了!】
白笙年弯着唇把验证码发了过去,微信自然被小家伙登上了。
白笙年这边被退出来,转头打开了短信,给少年的手机号发短信消息:
【大骗子:让你盗我号了,这回消气了吗?】
【乖乖:不可能,你存在我就不可能消气】
【大骗子:那你可要开心了,因为我马上要死了,死之前还能吃到你送我的饼干,我很知足,毕竟这世上只有你愿意喊我的名字,他们都躲着我】
白笙年像是报了什么专门的班,学会了拿捏温良的命脉。
男人一把揪住小猫的后脖颈,短短几句话就让炸毛的小猫骤然收了尾巴。
温良看着白笙年发来的短信,又点开白笙年的微信通讯录。
算上他,白笙年居然只有五六个好友....
温良手指头不听话,敲敲删删一行字,一没留意就发了过去。
发完秒撤回。
白笙年应该没看见吧!他撤回的这么快肯定没看见。
温良抹了把汗,他关心白笙年干什么?他现在应该关心情花蛊,应该想办法让解兰把这个蛊虫拿出去。
白笙年一直沉默注视屏幕,他准确无误的看到了那条被撤回的消息:
【你死我不开心啊】
时钟时针指向七点,温良到底还是给解兰剩了份早餐。
就像系统说的,他已经被蛊虫操控了。
白笙年没再骚扰他,温良又尝试说话,全部无疾而终,就好像喉咙那里有把锁,锁住了所有呼之欲出的声音。
就在温良想叫解兰出来吃早饭,又有点害怕不敢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白笙年:
【开门】
温良手机差点甩出去,他趿拉着拖鞋急忙忙走到门口拉开门,就看到跟刚杀了一个人的拾荒流浪汉一样的男人。
“砰——”温良又把门关上了。
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温良换了一只手再一次打开——白笙年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一张帅脸逼近了一步。
“我算过了,我要想不死就得和你同居,而且我是难得的旺夫命,你不吃亏”
温良觉得白笙年有病。
不是物理表明程度上的有病,是涉及精神层次的疯癫。
白笙年驯化值很高,以他这种性格,谁也保不准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温良只想男人快点走,他害怕客卧里的解兰被男人发现。
他家又不是救助站!为什么流浪狗和捡破烂的都来找他!?
温良瞥了眼白笙年的右手,血腥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温良拿出手机打了120的电话,然后翘着脚尖举到白笙年耳边让他自己说。
白笙年浅淡的眸子闪了闪,站定不动,对着手机那头说:“我想生个孩子拴住我爱人,想问问你们有办法让男人生孩子吗?”
温良嘴张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立刻挂断了手机。
白笙年胡说什么啊!
白笙年疯癫的那根神经虽然一下下在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方疯跳,可一般都很合乎他自己的逻辑。
所以白笙年没胡说。
他真的想和小哑巴生个孩子。
“生孩子要先结婚,你先和沈惟一退婚,我不做小三”白笙年认真的在探讨问题。
温良却急的在原地转圈,解兰随时可能出来,这不得打起来?
白笙年从少年的焦急中理解出了另一个信息,小哑巴喜欢沈惟一,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他不会解除婚约的。
白笙年失血过多有些头晕,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撑着门框,摇摇欲坠的样子:“也行,我和你偷情瞒着你未婚夫不就行了”
温良:.....都一副快晕倒的样子了,可为什么这人身上的气息还是这么骇人?
直接晕倒了他还可以打包扔出去。
白笙年突然扭头看了眼客卧的方向。
温良心下一跳,连忙挡住白笙年的视线。
白笙年视线下落,落在挡在自己眼前掩耳盗铃的小傻瓜身上。
男人突然一个踉跄,像是终于坚持不住的向前摔了过去。
温良连忙张开两手勉强才撑住男人,白笙年对现在的温良来说就跟个山差不多,压下来时温良差点喘不过气。
“咔...”客卧的门微不可闻的打开了。
白笙年正对着客卧的方向,和从里面走出来的解兰四目相对。
男人用手臂环住少年的肩膀,一个暧昧亲昵又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他说:“乖乖,我撑不住了,我现在可以睡到你的卧室里了吗?”
与示弱的气息不同,男人黑金双眸如箭矢般射向前方:“毕竟,我们早就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