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厉家一大家子大家都会来四合院。
    除了大舅舅厉卓三个在外面工作的儿子。
    老二厉晖在国外。
    老三厉君、老四厉霄在港城。
    他们三个得除夕前后才有时间回来。
    白彦山、白彦宥、白彦京三人见到白彦为都很开心。
    白彦山拍拍白彦为的肩膀：“老六，你在外面待了几年，看着你和老五长得都不太像了。”
    白彦为：“是吗？二哥，我是不是比老五更帅了。”
    白彦山：“老五来了你俩比一比就知道了。”
    白彦宥说：“国外的气候和饮食跟国内不一样，对人外貌是有影响的。”
    白彦京笑着道：“六哥，你现在英文是不是特别地道了？”
    白彦为：“和中文一样流畅。”
    白彦京竖起大拇指：“出国真有用。”
    白彦京英文也很好。
    毕竟编程用的都是英文。
    可，少了一些语言环境，口语略差一点。
    他们正聊着，厉蓉带着一家人来了。
    厉桐跟白彦为介绍。
    “老六，这是你小姨，小姨父，八表弟厉江，九表弟厉旭，小表妹厉敏。”
    白彦为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
    厉蓉一脸的笑容，热情地握住白彦为的手：“你就是彦为啊，彦为，小姨可算是见到你人了，什么时候到的？飞机上累不累？在国外适应吗？”
    “谢谢小姨关心，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白彦为脸上带着笑容，眼睛也在笑，就是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郑爱国也热情地招呼了白彦为。
    郑爱国对厉桐的孩子们都挺客气的。
    哪怕是对着和厉敏发生冲突的白之语，也是笑脸相迎。
    因为他知道肯定错不在白之语。
    厉江也很亲和：“六表哥，听说你是全额奖学金考入的麻省理工，真厉害。”
    白彦为：“你在清大念也很厉害。”
    厉阳和厉森早就告诉白彦舟厉家有哪些人，又是什么情况了。
    厉旭懒洋洋地跟白彦为打招呼，白彦为便没怎么搭理他。
    厉敏对白之语没好脸色，对她的哥哥也没什么好脸色。
    喊了一声“六表哥”，就去旁边玩儿去了。
    白彦为也不在意。
    厉家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到了，白彦为认了个脸熟。
    一大家子人入席，一边吃晚餐一边聊天。
    白彦为聊他国外求学的见闻，让大家都哈哈大笑。
    厉蓉笑着对厉桐说：“姐姐，你们那样的家庭，竟然还能让儿子出国留学，真是了不起。”
    厉桐：“不是我的功劳，是孩子们自己争气。”
    白彦舟说：“小姨，你们背靠厉家，竟然没一个孩子出国念书，是不想吗？”
    这个年代，是以出国念书为荣的。
    白彦舟的话让餐桌上一静。
    白彦舟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听不惯厉蓉说话。
    什么叫“你们那样的家庭”？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贴标签。
    明明是最亲的人。
    偏偏说话要绵里藏针。
    厉旭皱眉：“白彦舟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白彦舟：“我说事实，怎么了？不让说？”
    厉旭：“出国留学有什么了不起？”
    白彦舟：“那你去留一个！厉旭，这学期期末考试你猜你挂几科？”
    厉旭：“……”
    “挂科？”厉卓说，“厉旭，如果你真的挂科，你将成为我们厉家第一个考试挂科的人。”
    厉旭连忙道：“大舅，你别听白彦舟瞎说，我怎么可能挂科。”
    白彦舟：“开学出成绩你就知道了。”
    厉旭：“……”
    厉旭狠狠地瞪了白彦舟一眼。
    厉蓉笑着道：“彦舟，你不用攻击厉旭，是我那句话说得不对吗？小姨给你道歉。”
    白彦舟摆手：“别别别，您是长辈，您没错，我就是好奇而已，小姨你为什么不让孩子们出国？”
    厉蓉看了一眼厉桐：“我孩子生得少，个个都金贵，我也不求他们将来建功立业，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厉家能给他们兜底。”
    大舅妈董琴说：“厉蓉，你真以为你这是为了孩子们好？你这是害他们！”
    现在老爷子老太太在，大家都是厉家人，是一家人，等两位老人一走，大家就是亲戚了。
    到时候就是各顾各的。
    顶多就帮扶一把。
    若是厉蓉的三个孩子自己立不起来，好日子只怕很快就到头了。
    厉蓉原本想阴阳厉桐找了个不中用的，只能让孩子们自己打拼。
    没想到被董琴怼了。
    她还没说话，孙玲也道：“大嫂说得对，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人，都得靠自己，靠别人，都不会长久的。”
    厉蓉：“……”
    这俩人什么毛病？
    她的孩子，她爱怎么养就怎么养。
    轮得到她们俩指手画脚吗？
    到底，厉蓉虽然心里不满意，也没有说出口。
    她大哥二哥俩人都是护妻狂魔，若是她顶撞董琴和孙玲，这俩人立马就上纲上线了。
    当着一群小辈的面，她不想吵架。
    郑爱国轻轻地摇头。
    他的想法和大嫂二嫂是一样的。
    孩子不能惯，越惯越不成器。
    可惜，除了厉江，家里没人听他的。
    厉敏瞪了白彦舟一眼：“现在不出国留学，不代表将来不出国，我二哥学的医，将来肯定要出国读研究生的。”
    厉蓉笑着道：“对，我就是这么替阿旭规划的。”
    厉旭：“……”
    厉旭恨不得把厉敏的嘴巴缝起来。
    谁要出国留学？
    那国外有什么好的？
    他想着熬四年就出头了。
    若还要出国深造，那他什么时候能出头？
    厉卓说：“彦舟，你到时候也可以去国外深造一下，毕竟西医是从国外传进来的。”
    厉桐笑着道：“去吧，姆妈支持你。”
    白彦舟点点头：“嗯，到时候看看。”
    白彦舟很喜欢念书。
    曾经不敢想。
    现在不一样了。
    或许，他还真会出国深造。
    …
    穆家。
    司机从机场将穆峋接回家。
    “回来了。”穆天学的脸上带着笑。
    早就放寒假了。
    穆峋一直不肯归家。
    虽然穆天学心里有气，但看到穆峋的这一刻，还是开心的。
    他都快半年没见到穆峋了。
    穆峋点点头：“阿爸。”
    穆天学拍拍他的肩膀：“长高了，长壮了，成熟了，看样子在外面没受委屈。”
    钱莉莉一脸的笑容：“阿峋，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阿爸天天念叨你，今天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
    穆峋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转向钱莉莉：“穆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拆穿你的真面目了？还在这儿装贤妻良母？”
    钱莉莉：“……”
    老大穆莹沉着脸：“穆峋，你怎么跟我姆妈说话的？还有没礼貌？”
    穆峋锋锐的目光落在穆莹的脸上：“想听好听的？去戏园子听戏去。”
    穆莹：“我是你大姐！你对我什么态度？”
    穆莹死死地瞪着穆峋。
    这个恶心的私生子！
    早晚要将他扫地出门。
    穆峋：“穆莹，摸着你那早就喂了狗的良心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弟弟了？”
    穆莹：“……”
    她当然从未将穆峋当弟弟。
    一个私生子，也配当她穆莹的弟弟？
    她的弟弟只有穆冠麟。
    见穆天学沉着脸，钱莉莉立刻打圆场：“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都是一家人。”
    穆峋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穆萱起身，拉住穆峋的手臂：“阿峋，二姐从国外给你买了新年礼物，走，上楼看看去。”
    穆萱将穆峋拉上楼了。
    穆茹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在家里，她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穆冠麟也沉着脸没说话。
    穆峋是什么德行，他早就领教过了。
    懒得跟他多费唇舌。
    楼上，穆萱从自己房间拿了给穆峋买的大衣给他。
    “穿上试试吧。”穆萱说。
    “谢谢二姐。”穆峋脱掉外套，穿上大衣。
    穆萱拍拍穆萱的胸膛：“板正！很帅。学校里追你的女生挺多吧？”
    穆峋：“没有。”
    穆萱：“哄鬼呢，这张脸多好看啊。”
    说着，穆萱还上手捏了下穆峋的脸。
    穆峋拉下她的手：“二姐，真没有。”
    除了面对白之语，他整天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
    女生连跟他搭讪都需要鼓足勇气。
    穆萱笑着道：“好好好，没有，阿峋，你跟姆妈大姐说话不要这么生硬，好好说。”
    穆峋将外套脱下来：“她们不配让我好好说。”
    穆萱：“……”
    两人又聊了几句，穆峋找借口让穆萱出去了。
    他立刻给白之语拨了电话过去。
    然而，打了三次，白之语都没接。
    白之语现在正在厉家，自然是接不了的。
    门外，管家来催他下楼用晚餐。
    穆峋给白之语留了言，便下楼去了。
    餐桌上，钱莉莉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
    她仿若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让佣人给穆峋布菜。
    穆峋面无表情。
    钱莉莉开口拉家常。
    她又问穆峋：“阿峋，念大学了，你谈恋爱了吗？没谈的话，我跟你阿爸的意思是，让你见一见我朋友的女儿。”
    “那女孩和你同岁，在国外留学，前几天刚回来，你若是感兴趣的话……”
    “没兴趣。”穆峋冷冷地打断钱莉莉的话。
    穆天学皱眉：“阿峋，别任性，之前的事情，是你阿姨的不对，这次她将功补过，给你介绍的女孩，和我们家门当户对……”
    “阿爸。”穆峋打断穆天学，“我有女朋友了。”
    穆天学：“……”
    穆峋这话，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穆茹有些震惊。
    因为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穆峋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之前不是和白之语走得挺近的吗？
    穆莹不屑地扯了下唇角。
    刚上大学就谈恋爱，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穆冠麟懒懒地看了穆峋一眼，不甚在意。
    穆萱：“阿峋你有女朋友了？你刚才怎么不说？”
    穆峋：“二姐，你不是没问吗？”
    穆萱：“是你京大的同学？”
    穆峋点头：“嗯，京大的。”
    穆天学：“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穆峋：“阿爸，就算是你要查户口，那也早了点儿。”
    穆天学沉着脸：“阿峋，我跟你说过，一般人是进不了穆家的门的，你要谈可以，将来带回家的，必须得是门当户对的。”
    男孩子情窦初开，他可以理解。
    但婚姻，就得门当户对。
    穆峋淡淡道：“阿爸，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穆天学不再说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老古板。
    非要让穆峋一开始就找个门当户对的，一辈子就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
    他可以玩，玩累了，就得担起自己的责任，记得自己该娶什么样的人就成。
    钱莉莉的目光在穆峋和穆天学之间梭巡。
    穆峋这副样子，那女生应该是拿不出手的。
    他一个私生子，配什么好的伴侣？
    这次钱莉莉给他选的相亲对象，也是藏着雷的。
    她怎么可能让穆峋压自己的亲儿子穆冠麟一头。
    虽然谢家已经不是海城首富，但谢家的财富还是不容小觑。
    何况谢志岳在首富的位置上多年，他是有实力的，说不定明年就把顾家挤走，再度成为首富。
    ……
    等白之语从厉家回来的路上，这才想起穆峋这点儿应该已经到海城了。
    白彦山开车。
    白彦为跟他们坐一辆车。
    白彦宥和白彦京俩人坐另外一辆车。
    厉家的司机送他们。
    白彦为说：“厉家人很多，跟我们家一样人丁兴旺。”
    白彦舟问他：“六哥，你能分清谁是谁吗？”
    白彦为：“大概吧。”
    白彦舟：“那你挺厉害的。”
    白彦为拍拍白彦舟的肩膀：“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不容易。”
    他们俩聊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白之语没有插嘴。
    白彦为笑着开口：“之语，怎么不说话，是在想你男朋友吗？”
    “六哥！别胡说八道！”白彦舟立刻瞪他。
    白彦为抬手揽住白彦舟的肩膀：“老八，我看你就是太闲了，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你就没时间盯着之语了。”
    白彦舟：“我哪有盯着，我找什么女朋友。”
    白彦为：“你还没盯着，你都恨不得跟之语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了。”
    白彦舟：“我有这么闲？”
    白彦为对他眨眨眼，笑而不语。
    白彦山笑着道：“老八这段时间在我商场里帮忙，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