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站边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臭味，黎蔓蔓往旁边走了走，离那处更远些。
她对照着门牌街道，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即便已经认识一段时间，黎蔓蔓也还是不知道谭笑笑家住在哪里。
这个地址，还是她昨天去找柳老师，从她那里问来的。
柳老师最开始还不愿意给她，黎蔓蔓说谭笑笑最近状态不太对，她只是去关心同学，这才拿到了地址。
黎蔓蔓收起手中的纸片，抬脚越过地上的污水，往里面走去。
这里有很多大排档和小饭馆，平时洗菜的水也就往路上倒，所以地上实在不是很干净。
更不要说，这周围还有不少垃圾了。
好在黎蔓蔓在河下村时，早就已经习惯，在面对这种环境时，也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走过。
好吧，还是会微微皱眉的。
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黎蔓蔓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谭奶奶拿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你是来找谁的？”
“我来找谭笑笑，我是她的同学。”
“笑笑，你同学过来找你了。”谭奶奶对着屋子里喊了声。
谭笑笑放下手中的笔，心下有些奇怪。
同学？
什么同学？
她似乎并没有把地址告诉过任何同学吧？
谭笑笑还是很看重自尊心的，她从来不说家里的情况，也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估计就是江婉了吧。
她肯定是把她家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来的人是江婉？
谭笑笑立刻否决。
不可能。
江婉那种千金大小姐，哪里会来这种地方？
到底是谁，出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谭笑笑放下手中的笔，往外走去。
等她看见站在门口的黎蔓蔓，瞬间愣在原地。
黎蔓蔓歪了歪头，笑着看她：“怎么这个样子？难不成是不欢迎我？”
谭笑笑下意识地开口：“没有。”
她怎么可能不欢迎她？
谭奶奶见她们两有话要说，直接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把位置留给她们，自己回了房间。
谭笑笑低着头，动作有些僵硬：“蔓蔓，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总觉得你最近情况有些不对，就去找了老师，问了你家地址，趁着周末有时间过来找你，你该不会怪我吧？”
谭笑笑摇头：“没有，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就是心里有些沉重。
“那就好，”黎蔓蔓松了口气，“我前段时间都很忙，没时间教你数学，今天刚好来了，不如我帮你看看？”
“那麻烦蔓蔓了。”
两人一起去了房间。
谭笑笑找了个凳子过来给人坐，偷偷地打量着人。
黎蔓蔓神情一直都很坦然，没有半分嫌弃。
瞧见这这一幕，谭笑笑着才放下心来。
在竞赛组待过一段时间后，这些高一的基础题目对黎蔓蔓来说，就更不算是什么，她三言两句就能把这些知识点讲的透彻。
谭笑笑听着，心却已经不在这。
她望着黎蔓蔓，只觉得这种场景实在是太远了。
那时候黎蔓蔓还没有进竞赛组，她也还没有被江婉她们欺凌。
如果，如果一直能是之前的那种状态，那该多好啊。
这个想法一出，谭笑笑立即就被自己给吓着了。
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蔓蔓参加竞赛是好事，她要是阻止的话，那和江婉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谭笑笑心乱如麻。
所以她也没有发现，讲题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等她发现时，就见黎蔓蔓正盯着她，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谭笑笑心脏漏跳一拍。
她总觉得这样的蔓蔓有些吓人。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黎蔓蔓的袖子：“蔓蔓，你这是生气了吗？我一定不走神了，我保证。”
黎蔓蔓没有说话，谭笑笑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唉，”黎蔓蔓叹口气，“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这次过来，原本就不是想要给你上课的，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
有那么一瞬间，谭笑笑是真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但最后理智还是拉住了她。
谭笑笑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她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黎蔓蔓有些失落。
这是谭笑笑的决定，黎蔓蔓还是决定尊重。
或许之后，她就会愿意跟自己说吧。
只是，等黎蔓蔓离开的时候，谭笑笑也依旧什么都没说。
日子一天天过着，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上课下课，放学做作业。
只除了……黎蔓蔓和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谭笑笑恍惚着，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次考试。
在考试之前，江婉特地来找了她一趟。
“这个东西，你拿着。”
看着对方塞进自己怀中的东西，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似乎是耳机，谭笑笑迷茫地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这东西塞进黎蔓蔓的抽屉里就行了，确保明天考试的时候，能够从她的身上发现。”
大概是觉得谭笑笑已经不敢反抗，江婉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直接下达命令。
谭笑笑内心咯噔一声。
考试，抽屉……
她联想到了什么，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
江婉她们怎么敢的？
她们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谭笑笑压低声音开口：“这东西是作弊用的？要是真的从黎蔓蔓的身上找出来，会把她给毁了的。”
江婉直接抓起她的衣领，拳头抵在她的咽喉上。
谭笑笑低低咳嗽几声。
被人抓着衣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谭笑笑眉头狠狠皱起。
江婉压低声音，语气中蕴含着无限的恶毒：“谭笑笑，你最好是给我办好这件事，少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不然的话，你就好好想想你的家人。”
谭笑笑愣在原地，被她的语气吓着，一时间没有反应。
江婉平日里很少对她动手，一般都是林家那两姐妹来，所以谭笑笑并不怎么怕她。
事实证明，能被那两人称为婉姐的人，又哪里是好相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