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江婉缩了缩脖子。
班主任立刻开始维护她。
“柳艺，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进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别吓着了江婉同学。”
柳艺冷笑一声：“我今日过来，不就是为了江婉的事情，当时说的清楚，要把江婉开除，怎么现在又把人给带回来了？”
班主任死皮赖脸，直接摆手。
“你要是跟我说这个，那也没有用，这是副校长说的，而且再说了，江婉同学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份才华，如果只是被埋没的话，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
“她待在十九中，只会一点点被埋没，我将她带回来，也是为了学校着想啊，柳老师，难道你不希望学校变得更好吗？”
柳艺气的浑身发抖。
她怒声斥道：“我们学校需要的，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她光有学习的能力，没有品德又有什么用？若是之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难道就要因为她的成绩好，就包容她？这把其他学生当做什么了？”
她的声音和话语太过尖锐，班主任有些不喜。
“之前的事，江婉同学也已经知道了错误，又何必咄咄逼人？她做错了事，也受到了惩罚，难道就不能这么算了？非要揪着过往的事？”
黎蔓蔓从柳艺的背后走出，高声开口：“她什么时候收到了惩罚？”
“她被学校开除，难道不是惩罚？”
“学校现在把惩罚收回，那能算是什么惩罚？”
“人都会犯错，总要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不能一棒子打死。”
“那您和学校，有没有问过谭笑笑？有没有问过我？当初的安排是学校定下的，也是学校先行违反，这是否有些过分了？那既然是学校先违反的规定，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不遵循这个约定？”
黎蔓蔓语气犀利，不因为对方是老师而有半点退缩。
班主任一时也哑口无言。
毕竟，黎蔓蔓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她不能承认。
这要真的承认了，那不就是学校的错了吗？
总归是不能出现这种问题的。
“黎同学，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维护学校的名誉，是每一个学生的义务，你们既然是学校的人，又怎么能够不顾学校的名声？”
“做人不能够太狭隘，眼界放得开阔一些，不要总是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表现足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着实是让人内心气愤。
黎蔓蔓被气笑了。
“这是您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整个学校的意思？”
“自然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身为老师，我对于学生，自然有教育的权利，你们的想法出了问题，我帮你们纠正一下想法，又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好好好，说的非常好。”
办公室内的五人朝着外面看去。
就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背着手，缓缓的走了进来。
班主任连忙迎了上去：“副校长。”
中年男人点点头，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黎蔓蔓身上。
他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口：“同学，我觉得老师刚才说的就很好啊，人心向善，朝前看，才能有光明的未来，如果只是揪着过往的事情不放，那就会沉迷在过去之中，实在不可取。”
柳艺抿唇。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可她实在忍不住了。
柳艺站出来：“我听说，就是您让江婉回来的？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为什么？”
“这种事情也要追寻原因？既然是人才，那么我们一中肯定不能遗落，即便是她的私人品德有些问题，但她已经知错能改，不成大碍。”
柳艺彻底失望了。
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的班主任，眼中满是失望。
“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是这么想的，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说完，柳艺转身就走。
黎蔓蔓和谭笑笑也跟着她一起离开。
柳艺从办公室出去后，走路都有些不稳当，踉踉跄跄，最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黎蔓蔓和谭笑笑吓了一跳，一左一右以及扶住了柳艺。
柳艺眼中满是伤感。
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是我没有能力，不能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明明是她们受了欺负，但却只能够眼睁睁看着。
凭什么？
柳艺在内心发出质问。
可很快，她又颓然。
就凭对方，有这个靠山。
当学校都默认了这件事情时，她们又能够做什么呢？
谭笑笑内心郁闷，却没有在这时候说出来。
等两人把柳艺送回办公室，这才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两人在外面找了个石椅坐着。
黎蔓蔓伸手拍了拍谭笑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在我的肩膀上靠一会儿吧。”
谭笑笑依照她的话，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声音闷闷的。
“蔓蔓，你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就要受到这么多的委屈？
为什么，江婉就能够被人纵容？
就因为她的成绩吗？
这件事，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谭笑笑不知道。
或许真的很重要。
或许，真的是她的想法狭隘了。
“不，不是。”
黎蔓蔓语气坚定。
她的眼神略带几分冷意。
“这并非是你的错，是有人蓄意纵容，他们觉得，这件事情无伤大雅，有些人站在高处，往下看去，是看不见苦难的。”
“因为他们没有身处其中，无法共情，也无法理解，但人与人之间有公平，有约定，既然当初约定好了，那就应该履行，而不是在事情不利于他们的时候反悔。”
“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更不是你的问题。”
谭笑笑愣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谭笑笑问。
黎蔓蔓沉默。
办法？
既然对方使用强权来压制她们，使用道德来绑架她们，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用相同的手段还回去？
或许，她该去找人诉说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