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天虹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真的认为这盒子是给他的,他抽了抽嘴角,才将目光移到眼前的盒子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手放在盒子卡扣上,轻轻一碰,原本封闭的盒子便咔嚓一声响起,微微开了条缝隙。
郁天虹:“……”
真是给他的啊。
所以朱芝芝搞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的目标竟然是他?
她有毒吧,既然是给他的,那在后山的时候,她怎么还满脸不情愿的表情!
郁天虹服了。
朱芝芝这女人果然有病。
闻野现在确定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低垂下眼,没继续看。
计和玉的视线同样落在盒子上,他能感受到盒子上的禁制已经消失了,里面隐隐透出一些灵气波动。
看郁天虹走神的模样,他提醒道,“看看里面是什么。”
郁天虹回神,抿了抿嘴唇,才将盖子掀开。
而就在盖子掀开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灵力瞬间从盒子里展开,将他包裹。
郁天虹眼睁睁看着计和玉和闻野瞬间从他面前消失,随后是桌椅房屋退去,只有刚才那个盒子,悬空浮在他面前,除此之外就是空茫茫的空间。
郁天虹整个人一惊,瞬间收手站起身来,提起灵力,警惕的注意着周围,厉声喝道。
“谁?”
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这片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郁天虹警惕了半晌,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他也没有放松,看向那个还在半开的盒子,眉头深深皱起。
他没有主动靠近,而是向后左右退了几步,但眼前这个盒子一直就在他面前,始终保持在一个让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
郁天虹感觉到烦躁。
“那些魔修又在搞什么花样?”
他环顾四周,空茫茫的一片,除了他活动时发出的动静,整片空间静谧到让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郁天虹有一种感觉,他要是一直跟这个盒子僵持下去,他能在这片空间里待到天荒地老。
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词汇。
郁天虹深吸一口气后,便抬手按在了盒子上方,然后猛地将盒子打开。
他已经做好了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或者是什么危险的物品。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盒子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块墨色的祥云玉佩。
从外表看上去,仿佛历经风霜,有不少划痕和坑,同时还泛着微微的黑润光泽。
显然是曾经的主人极为爱惜,经常放在手中把玩,替它浸润上了一抹柔光。
郁天虹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注意力就全被这块墨色玉佩吸走了。
他脸上出现怔忪的神情,看着那块墨色玉佩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他才缓缓伸手,从盒子里拿出那块玉佩,他的嗓子有些紧。
“我娘的玉佩?”
郁天虹呆呆看着手上的玉佩,他是被万娇娇带大的,这块被万娇娇视作珍宝,经常把玩的玉佩,他自然是见过的,甚至还亲手把玩过。
曾经上面的每一道划痕,和每一道坑洼,他都一清二楚。
现在这块却比以前又多了几道新的划痕,郁天虹回想起他被外祖父从魔域带走的那一天。
那天早上,魔修将他们所在的院子,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万姣姣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梳了好看的发髻,还戴上了这块她最喜欢的玉佩。
然后她才提剑出门,只是快到门口时,才转身对着他说。
她要是能活着回来,她就不等了,她带他回家。
那天院子外面,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顺着大门底下的缝隙,浸入院子里。
郁天虹还记得他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等到外面的惨叫声都变少了,他也没等到万姣姣回来。
最后推开门的人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
到了天阳宗,见到万姣姣曾经的房间,有许多包含爱意的物品,他才知道万姣姣的家在这里。
万姣姣没能带他回家,但是那个老头带他回家了。
万姣姣那天没能推开门回来,郁天虹就当她死了,死的透透的。
但那也没关系,他会给她报仇的。
他离开时没有带走任何和万姣姣有关的东西,也没留下,他一把火将曾经那座承载了不少记忆的院子烧了。
彻彻底底烧成灰,让往事浮空,只留下想要报仇的执念。
郁天虹以为他忘了,但在看到这块玉佩时,他发现,他没忘。
不仅仅是那一条条划痕的走向,那些坑洼,还包括曾经在那座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郁天虹感觉脸上有些冰凉,他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脸,指尖带着一点湿润。
郁天虹愣了一下,他放下手,看着指尖的水痕。
一丝揪痛在心底蔓延。
但随之蔓延的,还有一丝被触及深处的怒意,他握着玉佩的手猛然攥紧,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和杀意。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拿他娘的东西来,这些魔修就都该死。
郁天虹看向盒子里的第二样东西,是一颗玉质的种子。
一道不辨男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旁,带着恶意的笑声。
“终于看到它了呀。”
纵使眼前空无一物,但郁天虹的视线,满是冰冷的杀意,四处寻觅。
“你是谁?”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他,而是忽远忽近的,近乎戏谑的道。
“你娘还活着哦。”
郁天虹握着玉佩的手再度一紧,但他声音很坚决。
“不,她死了。”
那道声音笑了一声,“你都没有看到她尸体,就觉得她一定死了?”
“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娘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大孝子,再来收拾你吗?”
郁天虹冷笑一声,“她死了,收拾不了我。”
他说着,冰冷视线最终又回到了这个盒子上,他对盒子里的那玉质种子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现在这副场景显然和这盒子有关系,郁天虹毫不犹豫的拔出剑,就朝这盒子劈了过去。
空中再度出现嘲笑的笑声。
“你在害怕什么?”
“明明她还活着,但你一直都不承认。”
御天虹的这一剑,虽然裹挟着他最强的剑意,但那个盒子纹丝不动。
甚至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出来,长剑仿佛劈了个空。
那道声音对他的失败毫不意外,嘻嘻笑了两声后便出现在郁天虹的耳旁。
“你认识晏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