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都不害怕的,结果我旁边那个小姑娘一直哭。”段恬指挥林钰帮自己把床头摇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才继续开口。
“她从开了一指就进了产房了,一直求着医生现在就给她打无痛。”
“医生说让她忍忍,现在打太早了。然后她就和她老公打电话哭,她老公边哭边说让她忍忍,他妈那个年代没有无痛也都挺过来了。老代说那男的在外面抱着他妈哭。”
“等她开了三指,医生同意给她打了,让她老公签字,她老公手一直抖。他妈和他那个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懂吧。”
“这个小姑娘后来就不想自己生了,问医生能不能剖,医生说让她和家属商量一下。她婆婆就不同意剖,她老公说什么都听他妈说的就行,他妈不会害人的。”
“后来小姑娘生到半夜也没生出来,还发了烧,羊水都流完了,医生说必须要剖了,她婆婆还是不同意。”
“最后是小姑娘她姐从外地赶回来了,压着小姑娘她老公签的字。老代说那个姐姐可帅了,压着人签完字就留了一句‘等着签离婚协议吧!’然后就不理人了。”
段恬说完抱着水杯润嗓子。
林钰缓了好半天:“好家伙,果然医院的瓜就是多啊。”
不过林钰设身处地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妹妹遇到这么个东西,自己可能还会赏对方一个最爱的大嘴巴子。
如果真的是爱自己妻子的,怎么还会忍心看她在这么一个生死关头上还在犹豫不决呢。
林钰有点心疼这个没见过面的小姑娘,拼死拼活给那个男的生了个孩子还会被这样对待。
如果他人辜负真心的人会有惩罚就好了。
转头看着趴在婴儿床边的滢滢,林钰和段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爱怜的笑。
小宝宝已经醒了,睁着葡萄一样的双眼四处打量。
滢滢盯着弟弟的 眼睛真诚发问:“他在看哪里啊?”
“他可能在看是谁趴在他床边呢吧。”段母也看着眼睛滴溜转的小外孙,满脸都是慈爱。
滢滢挥了挥手:“宝宝,我是姐姐哦,你要快快长大,我们一起玩哦!”
“妈,把空空抱过来吧。”段恬朝着孩子的方向张开双手。
小宝宝被抱到妈妈的怀里,乖乖的,不哭也不哭闹。
段恬抱着孩子轻轻哼唱着。
林钰不可思议地看向段恬:“空空?大名叫做这个名字?”
林钰感受到了一丝丝的荒谬。
代母在旁边笑着插嘴:“小名。孩子他爸昨天一抱到孩子脑子就空了,别人问孩子叫什么他直接说个‘空空’出来。”
霎时间屋里笑声一片。
老代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的笑声还没停。看到他回来还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憨憨地挠了挠脑袋,然后同手同脚地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段恬抱着空空,抓着他的小手和滢滢玩 。
滢滢握住了弟弟的小手,没敢用太大的力气捏了两下。她害怕自己劲使大了宝宝会不舒服。
刚出生的宝宝觉都多,醒了没多久又躺在妈妈的臂弯里沉沉睡了过去。
林钰带着滢滢准备回去了,让段恬也再休息一会儿。
没成想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那个怨种前男友。
林钰拉着滢滢假装没看见,准备偷偷绕道离开,结果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阿钰,你结婚了?都有两个孩子了啊。”
“哎,李思洲?你要干什么?告诉你我要是被你拽倒了,讹死你。”
其实林钰是想骂人的。
碍于滢滢还在身边,自己作为妈妈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她生生把那句“阿尼玛”咽了回去。
“阿钰,分手这些年我还没有忘了你。在这里遇见你,是我们的缘分,你离婚吧,和我重新在一起。”
“滚。”林钰抬腿就要走,结果被他又拽了一个趔趄。
李思洲满脸装出来的深情:“阿钰,我是说真的,我不介意你带着这两个孩子的。”
林钰皱着眉:“你有病吧?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也略通一些拳脚。把你那个便秘的表情收回去,看着恶心。”
照着李思洲的脚狠狠踩了下去,挣脱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林钰从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真晦气。”
然后带着滢滢大步离开。
直到坐上回家的车滢滢才忍不住开口问林钰:“妈妈,刚才那个怪叔叔是谁啊?”
“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叔叔,滢滢不用理他。”
“哦哦,好的。”
滢滢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了,只要是妈妈说不用理会的就绝不会放在心上。
没过一会儿就开开心心的拉着林钰聊刚出生的小弟弟去了。
林钰心不在焉的附和着滢滢 ,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怎么会遇上李思洲。
人会对年少不可得之物念上一生,也会对恶心过自己的脏男人忘不了。
一个不好的前任就像是前科一样。
林钰想想都犯恶心。
这种事林钰没打算瞒着白行简,等他下班回家之后把今天从段恬那听到的八卦和这事都告诉了他。
做错事的又不是自己,林钰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林钰和李思洲是在大三在一起的。
大四的时候,李思洲毅然决然去了外地的公司实习。
两个人被迫异地。
“所以你俩当初是因为异地分手的?”
“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他找那个什么。”林钰撇着嘴:“他变成了脏东西,我立马就把他甩了。”
“什么?”白行简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林钰在说什么。
“就那个,哎呀,一种特殊职业女性。”林钰想了一下,用一种较为委婉的称呼说了出来。
“哦,明白了。”白行简也是立刻反应过来:“那这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他。”
林钰用一种‘“你没事吧”的眼神看向白行简。
“要不是他自己犯蠢做错事,也轮不到我娶你。”
白行简淡定地帮林钰玩游戏,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
林钰现在越来越习惯白行简说出这种几近于崩人设的话了,也没多大反应。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看他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