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小声讨论并没有影响到怀里小家伙。
    借着昏黄的小夜灯，林钰观察着笑笑喝奶时撅着的小嘴：“你看笑笑喝奶的样子像不像刚被钓上岸的鱼？”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白行简把喝饱了的笑笑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给她拍着嗝。
    小家伙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拍了嗝之后一点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躺在白行简的怀里吐泡泡。
    “小祖宗，你睡觉吧。”林钰抓着笑笑的小手晃了两下。
    结果笑笑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先睡吧，我再哄她一会儿。”
    白行简推着林钰躺下去，帮她盖好了被子之后抱着笑笑去了客厅。
    轻轻晃着胳膊，嘴里哼唱着听不清歌词的摇篮曲。白行简抱着笑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偷偷飘落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肆意飞舞。
    冬天的夜晚，宁静而神秘，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都躲去了哪里。
    可能雪花是有什么神奇的魔法，笑笑在窗边待了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钰睡醒的时候，隐隐约约想起昨天半夜的时候白行简好像和她说了句“下雪了”。
    借着刷牙的功夫站在窗台前向楼下看去。
    外面冷冷清清的，只有零零散散的三两个行人走过，地面的湿痕证明了雪存在过的痕迹。
    “妈妈你在看什么啊？”滢滢站在小板凳上跟着林钰一起往下看，并没有发现楼下和往常有什么区别。
    林钰的嘴里全是没吐出去的泡沫，只能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嘴。
    滢滢会意没再追问下去。
    林钰再一次走到窗边的时候，滢滢还站在那里。
    指了指还是湿润状态的地面：“你爸爸说昨天晚上下雪了，可惜今天全都化了。”
    “没关系的妈妈，等下一场雪我们一定能看见的。”
    林钰揉了揉滢滢的头发：“小机灵鬼。”
    原本林钰的计划是要带着笑笑先在附近散散步再带她去医院，但是林钰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
    气温总是会和雪花一起下降，她担心笑笑娇弱的小身板抵抗不住寒风的侵袭。
    林钰和白行简带着两个孩子驱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感受到了段恬曾经给自己描述过的儿科病区热闹景象。
    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家，林钰好像明白了什么是：
    冷漠的爸、心急的妈、翻白眼的老人和哭闹的他。
    躺在妈妈怀里的婴儿啼哭不已，怎么哄都哄不住，爸爸就坐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那个看起来和男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老人应该是孩子的奶奶，指责着年轻的妈妈连孩子都带不明白。
    纵使是林钰的脾气再好，现在也觉得不免有些吵闹。
    滢滢趴在林钰的耳边小声问她：“妈妈，那个小宝宝哭的怎么这么厉害啊？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嘛？”
    林钰探头看了一下那个小宝宝，听哭声不像是饿了或者是困了：“有可能是因为宝宝觉得这个环境他不熟悉所以很紧张吧。”
    白行简担心笑笑也会紧张，不断观察着她的反应。
    好在笑笑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等到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进了诊室的时候，那个奶奶突然回了头看着白行简怀里的笑笑，好像是想要伸手摸一下，被白行简躲了过去。
    老太太的手落了空也不尴尬，指着笑笑的小脑袋评价：“我看你家这孩子头发长得挺好的，现在抓紧时间剃了，以后会长得更好的。”
    白行简皱着眉抱着笑笑坐远了，结果她锲而不舍地拉着没来得及逃跑的林钰继续讲：“孩子头圆不好看 ，趁着你家孩子还小，抓紧时间给孩子睡个扁头吧，孩子扁头聪明。”
    林钰也没回话，忙不迭地拉着滢滢远离她。
    自己家孙子哭成那样了都不管，竟然还有闲心管别人。
    和大多数的小宝宝一样，笑笑在打疫苗的时候也是抑制不住地哇哇大哭。
    这可给滢滢心疼坏了，拉着笑笑的小手一刻都不肯松开：“笑笑不怕，一点都不疼的。”
    为了不妨碍其他的小朋友做检查，白行简抱着笑笑坐到了走廊里细细地哄着。
    好在笑笑是属于“光打雷不下雨”的，很快就在白行简的安抚下睡了过去，被放在安全座椅里也没醒。
    “小钰姐？滢滢？”程佳听到开门声立刻就抬了头，看着笑盈盈走进来的母女俩吃了一惊。
    林钰他们去书咖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完全是属于突然袭击。
    林钰给了程佳一个熊抱：“哈喽啊小佳佳，有没有想我们呀？”
    程佳用力地抱了回去：“我还以为是你忘了我们呢。”
    “佳佳姐姐，爸爸和妹妹在后面哦~”滢滢指着自己的身后给她看：“小宇舅舅呢？”
    “你小宇舅舅去库房啦，一会就能回来了。”程佳点了一下滢滢的小鼻头。
    白行简推着婴儿车缓缓开门的时候，程佳期待地伸长了脖子，努力地想要透过婴儿车的伞布看向里面的小家伙。
    “天啊，她好像个小糯米团子哦。”
    程佳的心完全被笑笑虏获，痴痴地趴在婴儿车的边沿上看着。
    开门的嘎吱声响起，滢滢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小宇舅舅！”
    “嗨，小滢滢。”刘承宇关了门，把带着寒气的外套脱掉，也跟着凑到婴儿车旁边。
    “啊。”笑笑又开始了她的“婴言婴语”。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小家伙？”
    笑笑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两下，好像是在回应刘承宇的问题。
    林钰看着刘承宇想抱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低低笑了一下，把笑笑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
    基于夫妻之间的默契，白行简一眼就看出了林钰的目的。
    稍稍往后让了一步，让林钰更方便把孩子抱给刘承宇。
    作为孤儿院最大的孩子之一，刘承宇没少帮院长照顾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所以抱孩子他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笑笑在刘承宇的怀里咧着小嘴“咯咯”的笑，一点都不害怕这个对自己来说极其陌生的男人。
    “宇哥，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迷魂药啊？怎么咱们家这几个小孩子都这么喜欢你啊？”程佳由衷的发问。
    刘承宇骄傲地朝着程佳做了个鬼脸，逗得林钰笑到刀口都有点泛痒。
    满屋里只有程佳被他的臭屁气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