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滢和笑笑表情夸张地“哦”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白行简跟在她们后面，准备去看看是什么让她俩激动成这个样子。
    “爸爸，你快来，这是笑笑写的字，是不是写的很好看呀？”滢滢把自己手里握着的纸筒交给白行简。
    卷好的纸筒被打开，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不难看出一笔一画写出来的字很工整，一看就是很认真写出来的。
    可是他也清楚家里并没有毛笔和墨汁。
    字迹不是纯黑的，反倒有种偏深棕的感觉。把纸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酱油香味。
    很好，初步确定了墨汁是什么：“你们用酱油当墨？很有创意呀。”
    “是吧是吧，我们俩刚才在厨房对比了半天才选择的这个呢。”
    那这看起来很像毛笔的字迹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白行简不由得有些怀疑：“你们用什么做的笔？”
    笑笑骄傲的抬头：“爸爸你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这可是她和姐姐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好主意，爸爸轻易可猜不到。
    白行简将她们上下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她们神色上有什么异常。
    滢滢在旁边提示了一句：“爸爸，我们没有破坏家里的其他东西哦。”
    白行简在沙发上坐下，把视线放到了茶几上零零碎碎的头发上。
    “所以是你们俩谁的头发？”
    小姐妹俩都是长发，剪一小撮下来也不容易被发现。
    估计这就是她们笃定自己猜不到的原因。
    但是可能她们自己都没想到落下了关键性证据。
    笑笑震惊地捂住嘴：“爸爸，你好厉害哦，你怎么猜到的呀？”
    滢滢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白行简的动作，见他的目光在茶几上停留的时间比在别处都长，就知道他猜到了。
    很干脆地承认：“是我的头发，绑在筷子上的。我们是不是很聪明？”
    怪不得人家都说小孩子的创造力是无限的。
    如果是他，可能都想不出来还能用头发代替。
    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手纸搓成一个粗条，留个尖尖用来写字。
    “明天带你们去买毛笔，下次不要用头发代替了。”
    笑笑眼睛亮晶晶的：“太好啦，用头发写字一点都不好用。”
    “爸爸，我不想要毛笔，可以换成别的嘛？”
    “可以，明天你自己选想要什么。”
    白行简把茶几上的碎发收拾进垃圾桶，在心里猜测要是林钰知道她们俩这么糟蹋自己的头发，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好了，你俩接着玩吧，注意点别弄的到处都是就好。”
    “好滴。”
    白行简回到卧室，发现林钰抱着她的枕头睡得正香。
    搞恶作剧的想法从心底升起，但是又害怕把她惹生气，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钰被渴醒，结果就发现一张大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本能地一巴掌拍过去。
    要不是白行简躲的速度足够快，他的脸一定会肿起来。
    “你下手挺狠啊。”
    “梦到个变态想靠近我，醒了就看到有个人离我这么近，这不是条件反射嘛。”林钰尴尬地收回手。
    “没关系，你想打我可以直说，不用找这么多借口。”
    “哪能啊，我不是那种人。”
    白行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略带揶揄的开口：“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心虚，都有一个小动作？”
    “有吗？”
    “嗯，你心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用你的食指去抠拇指的指甲。就像现在这样。”白行简微抬下巴。
    这是他观察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
    林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然后瞬间背到后面：“瞎说，我才没有。我渴了，你快去给我倒杯水。”
    实际上，藏在背后的手抠指甲的速度更快了。
    白行简点点头，没再和她争论：“要喝什么。”
    “牛奶吧。”
    “还要不要再加点蜂蜜进去？”
    林钰最近也不知道在哪学的，很喜欢把这两个加到一起喝。
    结果几天下来，他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喝法。
    “不加了，冰牛奶就行。”
    她睡的又热又渴，现在就想喝点冰冰凉凉的。
    白行简虽然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从冰箱里拿了瓶不算太凉的牛奶给她。
    “你坐。”林钰往自己床位那边窜，留出来一个足够他坐下的空间：“和你商量一件事。”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先说。”
    “笑笑好像挺喜欢写毛笔字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书法还是单纯喜欢毛笔这个东西。我想要不带她找个学书法的地方看看？”
    林钰不由得笑出声：“咱们俩现在心有灵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好不容易止住笑，林钰再次开口：“不过你很双标嘛白大律师？”
    “林老师此言何意？”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问你要不要送滢滢去学书法，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林钰压低嗓子，让自己声音更粗一些：“我看滢滢写的还行。再观察一下吧。刚开始学写字还看不出好坏。”
    原话是什么她早就记不得了，但是意思她肯定没记错。
    她能保证。
    林钰的话勾起了他对几年前的回忆，辩驳着：“她们俩情况不一样。滢滢当时是写的不好看，笑笑这是兴趣班。去学习的目的都不一样。”
    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完全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不过他自认自己做的还算可以。
    所以对于林钰说他偏心这件事他坚决不认。
    “算你说的有道理。”林钰把瓶子里最后一口牛奶喝干净，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可能是因为喝水时说话的缘故，她被呛的咳嗽了几声，脸都被憋红了。
    白行简的手顺着她的背向下来回摩挲着帮她顺气：“慢点，怎么跟孩子似的，喝个水还会呛到。”
    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摆了两下：“没事，不小心的。”
    “咱们明天带笑笑去看看书法班？”
    “下个星期吧，让她把这个节过完呗，也不是多着急的事。”
    白行简一想，好像也是。
    笑笑第二天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毛笔 ，每天都要拿出来写几个字再收起来。
    滢滢把毛笔换成了自己最近很想要的捏捏乐。
    虽然她的零花钱够买，但是爸爸妈妈花钱，她就可以把这个钱省下来，到时候买些其他的东西。
    林钰看滢滢天天玩那个水蜜桃的捏捏乐手痒，她也想借来玩，却又不好意思。
    用手指怼了一下白行简的腰：“你去帮我把滢滢那个玩具借来呗？”
    “那天说给你也买一个你说不要，现在看人家玩又心痒？”
    “哎呀，你去不去嘛～”
    接着林钰就看到白行简起身，到壁柜的抽屉里拿出个崭新的“水蜜桃”。
    “就知道你喜欢，所以当时多买了一个。谁成想你好几天都没发现。”
    林钰接过捏捏乐，手指并拢，“水蜜桃”在她的手里变了形。
    她越捏越上瘾：“手感真好呀，怪不得滢滢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