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搞砸了我的生日会，不能走。”
    如果是往常，没人敢惹杜还笙。
    但在场的人均喝醉，一个个的酒精上头，冲动且不受控，管你是哪家的少爷。
    杜还笙拧眉问：“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要他赔了，我让他陪我一晚就当扯平了，谁知道他说已经跟了你，就不会再跟别人。”
    “我没有，你别听他瞎说，是他让我喝酒我没喝......”
    杜还笙了然，看了眼笑得淫邪的王奇。
    “我替他赔，多少？”
    王奇眯了眯眼，眼里闪过精光，直接狮子大开口：“一千万！”
    杜还笙气笑了，转头就走。
    “他当我傻逼吧，他是不是把我当傻逼了。”杜还笙跟白念愤愤吐槽道。
    “不给钱，今晚一个都别想走！”
    杜还笙是真的心累，转头瞪了眼在那几个富二代。
    有两个人还残存这点理智，小声说道：“他可是杜还笙啊，咱们惹不起的。”
    杜还笙烦了，又狠狠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看戏的宴霄。只觉得一阵头疼。
    或许是环境太封闭，杜还笙总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
    杜还笙把宴宵的冷眼旁观尽收眼底，这人太坏了，他死也不可能在让白念跟他在一起！
    杜还笙按了按胸口，一个没注意就有人上前来拉白念。
    杜还笙气得牙痒，猛咳两声把人拉回来。
    不太熟练地摆出杜家小少爷的身份来吓人：“我操你妈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他抬脚往人腿弯一踹，那人吃痛立马跪了下去。
    杜还笙并不怕他们，只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杜还笙长得并不高大，白念腿还受伤了。
    混乱中，宴霄走到白念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蛊惑：“要是你答应我，我就帮你。”
    白念抬头看向他，这人明明有能力阻止，为了让自己答应被他包养，迟迟没有动作，袖手旁观。
    白念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坍塌，面前这个人，似乎和那个雨夜里救他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还笙，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白念将杜还笙推开，自己迎着那几个人。
    杜还笙扶额，刚把手机拿出来要给杜远知打电话就被人拍掉了。
    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还喝了酒。
    杜还笙纵使有英雄情节，也知道自己没这么厉害。
    偏偏这个傻逼主角攻宴霄还指望不上。
    杜还笙急的满头是汗，面上强装淡定，但心里也在打鼓。
    他浑身力量集中到脚上，把拍他手机的王奇狠狠踩了一脚。
    这么一遭下来，他浑身是汗，身体居然不够控制地晃了一下。
    杜还笙没想到自己这副身体这么弱，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宴霄唇角一勾，吓唬白念：“你要是再不答应，杜还笙就要被他们拉进去了，这些人玩儿的花，男女不忌。做出什么事情，我可不能保证......”
    白念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看向了自己面前身体单薄，却仍旧护着他的杜还笙。
    他闭上眼，认命一样缓缓开口：“我，”
    “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淬着冷意，迎着众人的目光呵斥道：“放开他！”
    杜还笙看向不远处快步走过来的男人：“咳咳，纪学长！”
    一群人看见纪怀安，立马收了手不敢闹了。
    纪怀安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男人，看起来比他们这群半大小子唬人的多。
    杜还笙双腿发软，强撑着力气站直。
    一群人作鸟兽散，就连王奇也跑了。
    杜还笙还没教训人呢，抬脚就追着王奇跑了几步。
    杜还笙一把拉着王奇的衣领，将他往后一拽，对方直接背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会所走廊里铺满了厚厚的吸音地毯，这么一摔对人造不成什么实际性伤害。
    杜还笙急促地喘息着，抓着王奇的衣领，声音有些停顿：“道歉！”
    王奇站起来用力推开他，爬起来就往前奔。
    杜还笙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见他狼狈逃跑的样子，按着心口站起来，手指着他的背影又要追出去。
    也许是刚才跑得太着急，杜还笙后知后觉有些喘不上气，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也没能缓解缺氧的感觉。
    他看向前方，眼前的画面有瞬间的空白，像是收不到频道的电视机画面。
    脚步摇晃，他将手掌撑在膝盖上，地毯上的花纹像迷宫一样在他面前打转，眼神聚不了焦，越来越空洞。
    杜还笙剧烈咳了两声，只觉得胸口像是窒息般，晃了晃脑袋，他狠狠闭了一下眼。
    “还笙。”白念一瘸一拐跟上来，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杜还笙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半点血色。
    “还笙，你怎么了？”
    杜还笙刚要回答，嘴唇张阖却说不出一句话。
    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他觉得好累好累，双腿发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改变剧情果然是要遭报应的吗，他痛苦的想。
    纪怀安追上来，看见的就是杜还笙弯着腰往一边栽倒的一幕。
    他大步向前，将人抱起来，手绕过后背，眼神焦急喊着怀里人的名字：“还笙。”
    怀里的人脑袋歪着，垂在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纪怀安心尖像是被狠狠一揪。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
    他将人打横抱起来，直到将人送进急救病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双臂在发颤，一路坚持着的双腿，也在此刻发软。
    “都怪我，都怪我。”白念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脸哽咽道。
    纪怀安一直盯着急救室的灯光，他警告自己不能崩溃。
    拨通杜家人的电话，将事情在电话里讲清楚。
    安排人把会所今天晚上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一件件都处理好，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失魂落魄的白念。
    “跟你没关系，他突然晕倒，是因为他有心脏病。”
    心脏病！
    白念的眼泪顷刻间飙出来，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自从和杜还笙认识以来，对方一直都是一个活泼小男生形象。
    会在郁闷的时候幼稚地用脑袋撞墙，会看见自己被为难的时候帮他回骂过去，就连给他的外套上，似乎都沾染着对方阳光一般温暖的气息。
    他那么好，请他吃包子，他们白天的时候还一起开心的吃麻辣烫喝奶茶。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心脏病患者。
    他那么好，怎么能，怎么能有心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