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我没注意。”
    杜还笙感觉自己酒劲儿又上来了，揉了揉脑袋说：“这边应该有监控的，你要看吗？”
    白念摇了摇头，这件事就这么到此为止。
    宴会结束在大厅等哥哥的杜还笙的终于彻底醒酒了。
    杜远知听助理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眉心拧着。
    “下次别让他碰任何酒，香槟也不行。”
    助理连忙点头：“好的杜总。”
    花园里，服务员们正在整理东西。
    收拾酒杯时，白念的手肘被人撞了一下。
    放在盘子上的杯子晃动，差点掉下去。
    好在他经验丰富，连忙稳住。
    撞他的那人没有得逞，转过头来，对他说：“别以为有杜家少爷帮你，你就能一步登天了，你和洛年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念：“？”
    面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自己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矛盾。
    白念也不是完完全全没脾气：“你为什么要撞我？”
    那人仰着下巴：“单纯看不爽你，不行？”
    白念把餐盘放下，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还给你！”
    那人被推得后退两步，差点摔个屁股蹲儿。
    洛年恰好出现，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没事吧？”
    今天订婚宴的主角之一，洛年穿着高贵的西服，袖口和胸口的配饰都是高端定制的蓝宝石，像个真正的贵公子。
    “谢谢洛少爷，我没事。”
    这是第一次，白念和洛年正面对上，距离上次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他身上，才三天而已。
    白念对他没什么话说，端着杯子就要离开。
    手腕被人攥住，白念扭头，只见洛年笑着说：“推了人，难道不用道歉的吗？”
    端着餐盘的手微微发紧，白念说：“是他先推的我，我只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洛年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上前一步：“是吗，有人看见吗？”
    面对他的刁难，白念并不害怕，他身上的勇气全来自于杜还笙给他的能量。
    人不能太善良，要有自己的底线。
    只要你有一次的示弱，那么就会被人逮着欺负。
    一直到你永远不敢反抗，被那些人踩进烂泥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监控。”白念指了指花园的监控对他说。
    洛年没想到他会反击，看向他那张精致的脸，没来由觉得心烦。
    不光是因为宴霄会在看到白念的朋友圈时走神，还因为他这张脸。
    实在是太像汉娜了。
    自从上次身体不好去体检，他的血型和洛家二老的都不一样。
    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不是洛家的小少爷。
    至于为什么会被洛家人从小养到大，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直到回国，偶然间看见这个眉眼和自己母亲有七八分相似的白念。
    洛年很慌，这个世界太小了。
    这个白念说不定就是洛家真正的小少爷。
    他只是顶着洛家小少爷身份活了二十多年的冒牌货。
    那种随时会被戳穿的恐惧时时刻刻蚕食着他的神经，让他变得更加没有安全感。
    他要攀附京都有权有势的豪门，一开始只是看中宴霄的家世。
    后来顾林找上了他，他也不介意多一个保障。
    “你以为监控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白念面色惨白：“你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讪笑一声，脸上伪装的笑彻底消失：“这是宴家，而我，是宴霄的未婚夫。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京都活不下去。”
    “你、”
    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恐怖，明明之前在他和杜还笙的面前还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
    现在却像是一个随时能拿起刀杀人于无形的刽子手，眼神阴狠毒辣。
    白念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
    洛年在看见他背后走过来的男人时，唇角勾起，下一秒笑容甜美地上前拉着白念的手，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将要被他触碰到的瞬间，白念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滑腻的臭虫黏上了，立马甩开了他的手。
    面前的男人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随着他的力道重重往一边倒去。
    “小洛哥！”
    急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在洛年即将落地的时候稳稳把人接在怀里。
    “小洛哥，你没事吧？”
    洛年虚弱的咳了两声，说：“幸好有你扶我，小宴。”
    宴霄将人抱起来，漆黑的剑眉一拧，眉心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
    “白念，你够了！”
    被这突然间的一吼，白念有些懵。
    他真的想笑，他刚刚压根就没碰到洛年，对方就摔下去了。
    可看宴霄的样子，根本不会相信他。
    “你觉得是我推的他？”
    宴霄的脸绷起的时候格外吓人，低声朝他大吼：“你怎么这么坏，上次用咖啡泼小洛哥，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居然还敢推他。”
    他站起来，恨不得狠狠甩白念一巴掌，让他从这里滚出去。
    “小洛哥从小身体就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摔了，会怎么样？”
    白念紧咬着牙，心中有无数的苦楚没地方说。
    在场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他苦笑一声，“宴霄，我真是看错你了。”
    洛年虚弱抬起手，说：“小宴，你别怪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他无关。你让他走吧。”
    刚才那个服务员站出来加了一把火：“我亲眼看见白念推了洛少爷，对不起洛少，都是为了帮我，你才会被他推的。”
    有了目击证人，还在现场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刚才泼人家裙子那个服务生吗，怎么又得罪上洛家小少爷了？”
    “宴霄出了名的脾气差，我看他是少不了一顿揍了，咱们还是赶紧走，等会儿见血了。”
    “他为什么推那个洛年？”
    “不知道啊，嫉妒人家洛小少爷吧。”
    “宴家招人都不做背调的吗，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白念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却怎么也格挡不住不住这些人的声音。
    每一个人都在骂他，他们的眼神是那么令人生厌，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没有人会帮他了。
    宴霄，为什么宴霄会变成这样？
    还是就像还笙说的，他的本性就是这样的。
    白念看着将洛年护在怀里的宴霄。
    对方盛气凌人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毫不相关的人，眼中的怒火足以将白念点燃。
    他上前，做了最后的辩白：“我说我没有推他，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