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接过，抬眼朝他说了一声谢谢。
    意料之中的，好感值没有任何波动。
    白念将那些保镖帮他搬回来的东西全部挂在了二手市场上，合下来一共卖了有一万多块钱。
    他转头就拿着这钱，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对于白念的决心，杜还笙深感欣慰。
    不枉费他费了那么多心思，白念现在不仅不是恋爱脑了，还摆脱了那个吸他血的原生家庭。
    杜还笙本来想在公寓这边陪白念住几天再回家的。
    没想到最先跳出来阻止他的居然是纪怀安，其次就是他那个霸总哥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然后站在了统一战线。
    杜还笙有点可惜，脑袋往白念身上靠：“我都说了让你和我回别墅住，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一个人多孤独啊。”
    可能是最近天气的原因，杜还笙非常容易犯困，靠在白念身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白念轻轻推开他，看着他湿朦朦的眼睛，说：“京都的冬天很冷，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点。”
    杜还笙点头，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么个个都要跟他啰嗦一堆。
    他秋裤都穿了两条，现在在室内，他热得浑身都在冒汗好吗。
    一行人吃完饭在饭店门口分别。
    纪怀安和白念一起回的公寓。
    纪怀安很有礼貌：“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和对杜还笙的亲昵相比，白念对纪怀安就显得客气生疏许多。
    从一开始，他都只是把纪怀安当成一个同校的学长。
    即使两个人在小时候做过邻居，在白念心里也没什么旧情可言。
    “谢谢学长。”
    两人分别，各自进门。
    白念在杜还笙的公寓里，过上了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舒心生活。
    小区附近的交通特别便利，白念每天只需要坐公交，几分钟就能到达上班的商场。
    因为不用照顾赵兰和白金来，他甚至可以很从容地逛逛超市，买点食材，做自己喜欢的菜。
    这样平淡又普通的生活，他盼了很久很久。
    他本以为，他的生活里没有了家人，原本就孤独的人生就会变得更加贫瘠。
    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赵兰生下了他，他用了那么多年来回报，已经足够了。
    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绘画大赛复赛的时间出来了。
    比赛地点在偏南方的一个城市，居然是他上次说要去采风的那个城市。
    比赛时间就在两天之后，白念把邀请函拍给杜还笙看了以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
    他从小没有离开过京都，这次出行，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不仅要自己订酒店，还要自己坐飞机，自己去比赛场地。
    白念站在落地窗前，按了按自己因为兴奋而有些失衡的心跳。
    杜家。
    “妈，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在得知宋艾是绘画大赛的评委之后，杜还笙开始缠着宋艾，让她把自己也带去s市。
    一开始宋艾是不太愿意的。
    一旦离开京都，万一在其他地方发生什么意外，杜还笙的主治医生不可能会及时赶到。
    可是世界上大约没有人能拒绝杜还笙的撒娇卖乖，在他坚持不懈地保证自己肯定会好好吃药，不会离开宋艾的视线后，宋艾终于同意了。
    和京都的寒冷干燥相比，s市就显得格外温柔，再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晴空万里。
    这是一座温柔且饱含历史的城市。
    下了飞机，杜还笙上前询问白念的状况。
    他刚刚在飞机上有些耳鸣，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还产生了点类似恐高的感觉。
    浑身发冷，脚抬不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喝点水。”
    白念白着脸仰头喝了一口。
    “我也是第一次坐飞机。”杜还笙突然道。
    白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反应了几秒钟以后，白念又把视线落在杜还笙单薄的胸膛上。
    因为身体原因，杜家人几乎不会让他离开京都。
    白念又看了看隐藏在人群中被派来保护杜还笙的几个保镖，捏紧了手中的水瓶。
    还笙帮了他那么多，自己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白念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他什么也帮不上还笙。
    就连看见他发病的时候，也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一边哭。
    宋艾没有带他们去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杜家的产业遍布全球，在s市也有几家杜氏旗下的五星酒店，顶层的两个套房是专门留出来的。
    “阿姨，您已经帮我买了机票了，我不能......”
    宋艾看过他的作品，对他印象不错。
    再加上有杜还笙这个助攻，宋艾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儿子和白念成为好朋友的事实，并且决定能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小孩。
    白念住在还笙的公寓里，本来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主办方给宋艾包了机票，宋艾还把他的名额给算上了。
    他一分钱都没有出，现在就连住宿宋艾都要给他安排。
    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会接受。
    杜还笙瞧出他的惶恐，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整个酒店都是我家的，让你免费住怎么了？”
    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住其他酒店也要付钱，照顾照顾我家生意怎么了？”
    白念眼眸微闪。
    杜还笙继续说：“你不会是不愿意照顾我家生意吧？”
    面对杜还笙轻声细语，更像是埋怨的质问口吻，白念下意识摇头。
    “没有。”
    杜还笙揽住他的肩膀：“你知道的吧，我的朋友住我家的酒店，都是打骨折的，你可是赚大发了呢！”
    白念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完美。
    为了不让他难堪，维护他那点不值钱的自尊，杜还笙帮他把所有的台阶都铺好了。
    白念眼神慢慢扫过杜还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那我能打几折？”
    杜还笙摸摸下巴思考，他对自己家酒店的价格定位不太了解，但看大厅的装潢，总之不可能便宜就是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暂时是一折。”
    要是价格太贵了，就让酒店给白念量身订做一个怎么免费住套餐什么的，忽悠白念去抽个奖。
    完美解决。
    杜还笙在心里给自己点赞，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有霸总的气质了。
    为了一个小美人，绞尽脑汁想各种办法照顾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