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红莲”的理念和宗旨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之人，组织壮大的速度远超想象，仅仅两年时间，红莲便从最初的两人增加到上千人，其中更是有数十名猎魔人。为了容纳红莲的成员，他们修建了许多房屋，这些房屋聚集成村落、小镇和城市。
    在布洛兰雪原，成千上万饥寒交迫的穷人被“红莲”拯救，锦泠儿作为红莲的创始人，圣女的称号传遍了整个雪原，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莲”的信仰与理念不断的传播与巩固，而圣女锦泠儿的形象也逐渐神化了，红莲由一个组织演变成了一个宗教。
    但是灾厄在不知不觉中走近，一场漫长而寒冷的冬夜降临了。
    这个冬夜持续了足足两年，大雪与寒风吞噬了一切，红莲教的修建的城市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人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冰雪活埋。
    在寒冷的冬夜里，冻僵的尸体常年不腐，整个红莲教变成了人间炼狱。
    锦泠儿在这场雪灾里忙的焦头烂额、为了照顾受灾的百姓常常一连几天不休息，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的力量终究是脆弱而无力的，每天传来的死亡人数仍如同尖锐的刀子一般让锦泠儿本就受伤的心更加残破不堪。
    但她依然凭借着那份源自骨子里的倔强坚持着，直到一个消息传来：已是垂垂暮年的苍许也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爷爷！爷爷！你怎么样？”锦泠儿抱着苍许，感觉他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单薄。
    “孩子，爷爷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人生，要跟你们永别了。”苍许的话语软弱无力。
    “不要！爷爷，泠儿一定想办法救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的！”
    “孩子，红莲已经枯萎，我们的努力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
    锦泠儿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她绝望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命运吗？我苦苦追求这么多年，命运夺走了我的一切，还要把爷爷你也带走吗？”
    苍许体内的生机在迅速流失，他呼呼的喘着气，借着弥留之际，说道：“孩子，我曾听说过，在南方万里之外的地方，有一片没有冰雪和寒冷的大陆，那里充满了希望。布洛兰雪原的普通人跨越不了这么遥远的距离，但是你是猎魔人，你可以尝试一下。”
    “爷爷，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南方吗？”锦泠儿问道。
    “嗯，去吧，一路向南，去寻找拯救雪原的办法，再把希望之火带回布洛兰雪原。”说完这句话，苍许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了。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小雅指着教皇圣殿墙壁上的图案说。
    萧竹和白昊久久的沉默着，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得故事中不能自拔，直到白昊打破了安静：“如此看来，红莲教成立的初衷是为了拯救布洛兰雪原上的穷苦之人，而圣女锦泠儿更是一位至纯至善的女子。可是为什么红莲教在诺宛城中会被称之为邪教呢？”
    “小雅，墙壁上没有其它记载了吗？”萧竹指了指图案问道。
    “没有了。”小雅回答，她忽然注意到了在图案末尾的一行小字，这一串字体和大小都与前面的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时期雕刻在上面的。
    “红莲教历第四年，锦泠儿带着红莲教最后的希望向南方寻求生存之路……”
    听完小雅读出的这句话，萧竹不解的问：“锦泠儿去到南方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这我也很好奇。不过起码我们能推测出锦泠儿成功了，这才有了今天的红莲教和焕泠国。”白昊想了想回答。
    “白大哥，你来到焕泠国之后，对红莲教的感觉如何？”萧竹忽然问道。
    “怎么了？”白昊不解的看向萧竹。
    “我在焕泠国这一个多月时间，跟红莲教也算是有些接触，这个宗教给我的感觉是亦正亦邪。红莲教徒们既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行径，但也绝非这上面记载的这般纯善。”
    “你说的没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锦泠儿创建红莲教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我们无从得知，或许如今的红莲教早就已经完全背离了初衷。”白昊说道。
    “白大哥，我们继续往前看一看吧。”萧竹指了指前面。
    三个人一同深入到教皇圣殿的最里面，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圣女像。这是萧竹见过的最为精致豪华的圣女像了，她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一般。
    令众人意外的是，在圣女锦泠儿的背后，竟还分别站立着三个体积小很多的雕像。教皇圣殿竟然同时祭拜了四座雕像！这在红莲教的其它任何分教会都是从未出现的。
    这三座雕像分别是一名须发洁白的老者，一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最后一位则是一名妙龄女子。
    至于前两座雕像，已经得知红莲教起源的萧竹和白昊很容易想到，须发洁白的老者应该就是当年收留锦泠儿并指引她成为猎魔人的老者苍许了，而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便是追求锦泠儿并与她一同创建了红莲教的子夜。
    但是对于这最后一位女子，故事里并没有提到，萧竹和白昊也从未见过。
    萧竹认真观察着这座女子雕像，无疑这是一位相貌极其美丽的女子，但她的美和锦泠儿的美不同，锦泠儿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女子的英气，而她则是彻彻底底的柔美了，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照进世人的心田。
    “咦！这是什么？”小雅忽然注意到女子脚下蹲坐着的一只洁白的狸猫。
    萧竹的目光被小雅吸引了过去，他看向这只狸猫，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只狸猫给他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竹翻动脑海中的记忆，他猛然想到了五年前他和夏诗在天剑林的那处地穴中的奇遇。
    “云柯......”萧竹的脑海中想起了那只魔兽云露的名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化身成人的魔兽，尽管只是一缕残魂，但仍然给那时候已经是高级猎魔人的他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甚至超过了在诺宛学院保卫战中遇到的三位兽王。
    他忽然记起了云柯曾对夏诗说过的话。
    “孩子你很美，跟她一样美，尽管你们的外貌并不相像，但你们散发出的这种如水般温柔的气质是那么的相像，似乎可以让世间的一切融化在其中。”
    “她们虽然都是神月血脉，但她和她的实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记忆和现实联动了起来，萧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只狸猫的雕像就是云柯的本体。那这名女子又是谁？难道她便是千年之前那位拥有着神月血脉的奇女子吗？
    可惜云柯已经形神俱灭了，这一切注定将成为解不开的谜。
    “你认识她吗？”白昊注意到了萧竹的异常，他误以为萧竹认识这名女子雕像。
    萧竹摇了摇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