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额头的抹额上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周围以碎宝石点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传说中的面如冠玉,大概就是长他这个样子。
他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正是原主“狐朋狗友”中的“狐朋”林蛟,祖籍江南,祖上三代人都是做茶叶生意的,出手阔绰大方,跟京城里很多公子哥儿都是好朋友。
林蛟朝他挤眉弄眼。
“我知道你娶秦家女只是为了应付家中,等会儿我派人去把邢姑娘接来……”
“听说邢姑娘昨天夜里跟金鳞兄闹了?女人嘛,得哄,正好喜烟斋新上了一批胭脂水粉,我陪着金鳞兄去挑选一些,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
沈金鳞本来就是出来挑选礼物的,虽然被街边的小吃暂时吸引,但是他可没忘了给秦悠悠买礼物。
只是他没有经验,不确定买什么礼物合适。
“那就麻烦林兄了!”
两人一拍即合。
“金鳞兄上车!”
喜烟斋是京城老字号的胭脂铺,听说宫里娘娘们用的也是喜烟斋的东西,看门口停放的马车上的标识,只怕早朝都凑不齐这么多勋贵!
两人进门被店里的伙计引到雅间。
丫鬟送上茶水点心,自有管事儿的掌柜来给他们介绍产品。
喜烟斋接待的都是女子,掌柜也是女子。
“两位公子想买什么?”
女子推门进来,好听的声音里似带着钩子,隔着一道屏风,只能看到女子走路时的影子曼妙,连影子都这么好看,本人应该更美。
一袭红衣从屏风后出现,女人扇着扇子,露出一截葱白的手臂,沈金鳞突觉口干舌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截手臂,视线紧随其后看见背后的主人。
她身姿婀娜,如柳条轻舞,每一步行走都似在画中移步换景。她长发如瀑,漆黑如墨,轻柔地披落在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红色的裙摆上坠着几颗小铃铛,随她走路的动作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她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但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宛若成熟的果子一般饱满多汁。
她的目光带电,只看一眼就让人沉沦。
沈金鳞觉得鼻子里呼出的气热乎乎的,赶紧挪开视线。
美人轻嗤一声。
“奴家又不吃人,公子怎么还不敢看奴家了呢?奴家长得丑吗?”
“谁敢说红娘子丑?我第一个不答应!”
林蛟笑嘻嘻地凑上去,伸手搀扶,红娘子在即将接触到他掌心的时候,轻轻的在他掌心拍了一下。
“论年纪,我都能做林公子的娘了,林公子还跟我油嘴滑舌,小心我告诉你娘,让你娘打你屁股!”
“不敢不敢,好姐姐你别生气,我今天带了朋友来照顾你的生意,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寿昌侯府三公子。金鳞兄,这位是喜烟斋的东家红娘子。”
林蛟跟红娘子很熟,原着里没出现过这样的美人儿啊!否则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沈金鳞揣着疑问起身跟红娘子见礼。
红娘子随意地靠坐在桌子上,两只手放在耳边拍了三声。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店里新上的胭脂。
“这是我们店里新出的胭脂落霞纱,送给心上人正好呢,这款限量供应,看在林公子的面子上,我给沈公子再打个折扣。”
沈金鳞上班摸鱼的时候,听隔壁工位的小姑娘跟别人议论过腮红颜色跟口红色号,这个那个的他听不明白,怕踩雷,买回去秦悠悠不喜欢,他仔细比对着这款胭脂跟其他胭脂的区别。
红娘子来了兴致,调侃道:“似沈公子这般体贴细致的男子不多,不知道哪位姑娘值得沈公子倾心对待?”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楚月楼的邢姑……”
“我买来送给我妻子的,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轻浮?”
沈金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隔壁工位的小姑娘跟男朋友约会时,拿刷子在脸上涂涂画画,还跟他说腮红口红之类的化妆品要先到皮肤上试一下颜色。
他拿起旁边的刷子,沾了些胭脂刷在手背上,落霞纱的名字很好听,但是胭脂上手之后有金色的亮片,他怕太张扬了,秦悠悠又拒绝他。
他还懂这个!
红娘子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道:“沈公子心细,这款落霞纱确实卖得很好,但更适合抛头露面的女子,尊夫人要用的话,我给公子推荐一款。”
“你转性了?”
林蛟觉得不可思议,天天围着邢容儿转的沈金鳞,居然抓着他来给自己的新婚妻子挑选礼物?
都知道他是邢容儿的舔狗,他的转变,林蛟接受不了。
“当初是谁说邢姑娘天下无双,此生非她不娶的?转脸娶了别人,你就看不上她了?”
林蛟也喜欢邢容儿,美人谁不喜欢,但他家只是普通的商户,虽然有钱,却不敢得罪权贵们,他把邢容儿藏在心里,眼看着敢为了邢容儿跟家里叫板的沈金鳞把他的女神抛在脑后,开始为邢容儿打抱不平。
“我没有看不上她……”
该怎么解释呢?
沈金鳞两头为难。
邢容儿肯为了他寻短见,他也把邢容儿放在心里,将来肯定会给她一个名分,但是眼下两头比起来,还是秦悠悠更重要。
最关键的一点,他的钱包真的空了,不知道这东西贵不贵,否则真要把裤衩子留下了!
林蛟不i能理解。
“你跟她的事情都传开了,你要是不娶她,她以后还怎么嫁人?虽然她出身风月场所,但那不是她的错,若不是被家族连累,她现在也是大家小姐……”
“你就这么糟践她的名声?”
这番话说得沈金鳞心中自责。
红娘子取来推荐的胭脂,沈金鳞也没心思试色,问了价钱,付了钱让丫鬟包起来。
还好,没有太贵,但这么一小盒就要十两银子,把人当成冤大头不说,喜烟斋的生意竟然还出奇的好!
最后十两银子换了一盒胭脂,沈金鳞踏过喜烟斋的门槛,对着林蛟叹了口气。
“你当我不想给容儿赎身吗?我有我的难处,辛苦容儿再等一段日子,我一定凑够钱给她赎身!”
他已经想好从什么地方弄钱了,现在面临的一个困境是,他得找人拉投资,他自己单干的话没有启动资金,一文钱难道英雄好汉,能借给他钱的兄弟们都是亲人!
他把主意打到了林蛟头上。
“林兄,你帮我个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