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怨气拼命赶过来,本来以为可以看见能和他打一顿,让他发泄睡了三年醒过来,突然就多了个丈夫的郁闷情绪。
结果赶到现场,看见操控那么多怨气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那在结婚证上看着文文弱弱,风一吹都可能会倒下的新婚丈夫。
有那么一瞬间,陆闻亭怀疑是因为自己昏迷三年,眼睛出问题了。
他稳住身形,停下脚步,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视线中站在遮天怨气中央,七窍不间断往外流着血,一滴滴分明滴落在地上的青年,样貌都没有改变。
陆闻亭这才不得不接受,他看见真的是在新婚夜“抛弃”自己的丈夫,沈亭之这一事实。
陆闻亭莫名其妙笑了笑,闲适往身侧树上一靠,好整以暇望着十多米在外的沈亭之。
亲眼见到沈亭之前已经做好的,一定要离婚的决定,在这一刻被陆闻亭抛在脑后。
能够和玄术协会会长唯一徒弟走在一起,证明沈亭之至少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也不会伤害到无辜。
那在这个前提下,沈亭之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让陆闻亭好奇又在意极了。
而以陆闻亭的性格,在不会危及到身边无辜人安全前提下,面对一个自己感兴趣,各方面的能力大概率不会比自己差的人。
他不仅没可能放手,更是开始期待,沈亭之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处在怨气中央,和脚下困住舒婷阵法对抗的沈亭之在陆闻亭出现在百米之外那一刻就发现了他。
虽然看起来,沈亭之像是完全没发现陆闻亭一般,沉浸在自己所做的事中。
可实际上,陆闻亭眨了好几下眼睛,沈亭之都比他本人还要清楚。
只是要控制怨气,又要保证舒婷不被影响到,他暂时走不开。
全程真正懵逼的,只有文泽一人。
他呆愣站到舒婷身上的禁锢消失,沈亭之收回怨气,身形不稳晃动着,眼看随时有摔倒的风险,才回过神来,着急忙慌要去扶小师叔。
结果才走出去两步,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截了胡,单手将闭着眼睛的沈亭之抱了过去。
“陆狗……陆闻亭?!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泽惊讶到都破了音。
陆闻亭理都不理他,坐在地上,让沈亭之靠在自己怀中,伸出手温柔把青年额前凌乱的头发拨弄到耳后。
即便是从陆老爷子手中拿过结婚证,看见上面一板一眼的证件照时,就清楚认识到沈亭之是个美人的陆闻亭,在这一刻,只隔着不到十厘米近距离观察的时候,也依旧被蛊惑到了。
那是僵硬刻板的证件照表现不出来的一种清灵,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从小就傲气,谁的话都不听,也谁都不怕的陆闻亭,生出一种因为亵渎后产生的愧疚。
尽管那只是一瞬,陆闻亭马上就找回自己的思绪。
但挥之不去的异样感,依旧在心底盘旋,不曾散去。
陆闻亭对自己是什么逼样非常有自知之明,在短到三秒不到纠结后,他就弄明白了自己现在对沈亭之抱有的真实想法。
很简单,除了遇见同类的好奇兴趣外,他还肤浅到因为沈亭之的外貌,看上人家了。
文泽和满心欢喜的陆闻亭完全不同。
他看着对自家小师叔动手动脚的陆狗逼,气得都快要炸了。
“陆闻亭!你放开我小师叔!”文泽两步跑到陆闻亭面前,边大喊着边伸手就要去抢沈亭之。
陆闻亭一个闪身,顺脚一踹,把文泽踹到三米开外,自己抱着沈亭之嘚瑟。
“谁不知道你一天天的没个正形。亭之是你的小师叔,证据呢?”
文泽从地上爬起,眼刀嗖嗖朝陆闻亭飞过去,恨不得把人当场给凌迟了:“他是我师父的师弟!”
“得了吧。”一听和唐棣有关,陆闻亭更是毫不客气翻了一个白眼,“唐棣那中登有师弟?那我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
“瞧瞧你和你师父,还协会会长和会长徒弟呢。一个两个天天说我们骂我们九处的人道貌岸然,怎么现在自己也开始这样了?”
“啧啧啧……”
没啧完,被他抱着的沈亭之咳了两声,虚弱抬手搭在陆闻亭肩上:
“……放我下去。”
陆闻亭一听他这话,不仅没有放,还抱的更紧了,完全把在场另外一人一魂当做不存在,大声嚷嚷:
“我不放!”
“昨天才结婚,昨天晚上你就抛弃我跑了。要是现在放了,你又不要我怎么办?”
文泽炸了:“陆闻亭你个狗!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小师叔怎么可能和你结婚!”
“他要是看得上你,我就在一环内裸奔一个月!”
陆闻亭不甘示弱:“别乱攀亲戚!我家亭之要是你小师叔,我直播吃屎!”
怨魂舒婷:……
沈亭之:……
这两个是正常人类吗?
两个加起来年龄还没超过五十岁的小孩还在吵,连带着对方种的一棵树都没放过,全都挨骂。
沈亭之实在听不下去了,声带处刺痛缓解后,青年扶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厉声命令:“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陆闻亭和文泽同时停止问候对方。
沈亭之先是看向文泽:“文泽,陆闻亭的确是我的结婚对象。”
说着,伸手拿过陆闻亭嘚瑟炫耀着的结婚证在文泽面前打开。
看清楚结婚证时间和上面的人瞬间,文泽如遭雷劈。
“小师叔,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陆闻亭冷哼一声,端的一派正宫皇后做派,踱步上前:“记得裸奔。”
转头,正正对上沈亭之平静中带着隐隐怀念的目光:
“陆闻亭。”
青年喊出他的名字。
“我的确是文泽的师叔。”
陆闻亭脚步一顿,僵硬成石像。
这下轮到文泽嘚瑟了。
少年身后并没有实体的尾巴简直快要翘到天上,绕着石化的陆闻亭走了好几圈,一遍遍重复:“陆顾问,记得直播吃屎哦~”
声音贱的,沈亭之听了都想打人。
陆闻亭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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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魂舒婷:围观了一场大戏……怎么说呢,感觉玄术界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