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后半夜下起了朦胧小雨。
一夜过去,整个安城都被干净细腻的温柔雨丝清洗的焕然一新。
沈亭之罕见比陆闻亭先醒了过来。
青年习惯性伸手去床头摸了手机,迷迷糊糊睁开眼。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分明的白色数字:
15:47。
沈亭之:……?!
他一觉睡了十七个小时?!
离了个大谱!
再一看旁边盖着另一张被子,还在睡觉的陆闻亭,沈亭之又觉得心里平衡了。
同一时间睡的,这不还有一个人没醒吗。
沈亭之又心安理得在床上赖了十多分钟,才迷迷瞪瞪摸着起床。
这个时候,陆闻亭还是没有醒。
沈亭之下了床,随手披了件月白外袍。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了依然熟睡的陆闻亭好一会儿,伸手在陆闻亭脸上戳了一下。
戳了一下,又戳一下。
连戳好几次后,见陆闻亭还没醒,沈亭之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他又看了陆闻亭几秒,才把视线移到床头柜最上方微微动着的抽屉上。
贴心替陆闻亭捻过被子后,沈亭之才把手搭上抽屉。
缓慢打开的抽屉才露出一条缝,五个小纸人就争先恐后爬了出来。
“慢点慢点。”沈亭之压低声音,温柔对几个小纸人说道,“别把自己折了压皱了。”
小纸人们不听,急急忙忙从抽屉爬出来后,又立刻爬到沈亭之肩膀上。
其中为首的那个小纸人,很是哀怨揪了青年一缕头发,轻轻扯着。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
小纸人傲娇把头一摆,松开了揪着沈亭之头发的手,重新端正坐回沈亭之肩膀上。
五个小纸人分成两组,左边两个右边三个,安安静静乖巧坐在沈亭之肩膀上。
青年点了一下纸人脑袋,掀起帘子打开后进了阳台。
房间内因为遮光帘放下,再次陷入昏暗中。
一直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睡觉的陆闻亭,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房间中,看不清他神色。
陆闻亭抬手覆盖住此前沈亭之戳脸的那一处,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脸和耳朵传来明显的灼热感。
乃至于嘴角都没忍住上扬起明显的弧度。
陆闻亭实际在早上九点就醒了一次。
第一次醒来的他非常贴心没有吵醒青年,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偌大的山庄逛了一圈后,陆闻亭一个人一个鬼都没发现。
无聊他又联系了九处处长一次,让她指派几个成员来帮忙后,挂了电话,重新回了房间。
——顺便一提,因为离开房间时满脑子都还回想着沈亭之前一天晚上做下的承诺,陆闻亭忘记了拿钥匙。
这就导致想回房间又不想吵到沈亭之的他,是从建筑外墙爬进来的。
天气虽然已经开始转凉,但一顿爬墙的陆闻亭,还是出了满身的汗。
回房间后又重新洗了澡,他才换衣服上床睡觉。
全程,沈亭之都一无所知。
期间让陆闻亭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了。
如果不是还能听见沈亭之轻缓的呼吸,陆闻亭差点就亲自动手去试沈亭之还有没有呼吸了。
房间外的阳台上,沈亭之正耐心的一个一个将小纸人从肩膀上取下,并按照纸人们的要求,将他们一一整齐摆放在阳台的玉百护栏上。
最后一个小纸人放上护栏,五个小纸人齐齐转过身,变成背对沈亭之的姿态。
“怎么又生气了?”沈亭之细声道,“刚才不是都原谅我了吗?”
小纸人们不仅没转过身来面对沈亭之,有两个胆子大一点的,还又往外挪了挪。
像是被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一般。
“小心一点。”沈亭之忙伸手把探出去身体的两个小纸人拨回来,“我可先警告你们啊,要是自己不听话掉下去了,可别怪我心狠,不下去捡你们。”
五个小纸人没一个听的。
不仅刚被从栏杆边缘捞回来的小纸人又挪回栏杆边缘,另外三个这次也跟着移了过去。
沈亭之:……
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不对,什么孩子。
他怕是和陆闻亭相处久了脑子也被带偏了。
“我数到三,你们几个要是再不会回来,就等着被丢水里去。”
一个纸人都没理沈亭之。
不对劲,很不对劲。
虽然来安城这两天,沈亭之因为和陆闻亭一起,忽略了几个小纸人。
但这要换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小纸人们虽然每次都会有怨言,但都不会持续太久。
只要沈亭之解释后,它们就又会兴高采烈和人贴贴。
带着对小纸人们一反常态的好奇不解,沈亭之悄无声息也翻上了阳台栏杆坐着,朝纸人们头偏向的方向望去。
年代久远的山庄外墙挂着连片的爬山虎。
经了一晚的淅沥小雨,碧色爬山虎显得更加生机盎然。
连片看上去,全然一片生命的海洋。
如果忽略靠近沈亭之所在房间这一面墙上,夹杂在成片爬山虎中间,破坏了美感的明显手印脚印的话。
小纸人们发现沈亭之也顺着自己的视线望过去后,明显更加兴奋了。
兴奋中还夹杂着嫌弃和无语。
虽是无声,沈亭之还是理解了小纸人们想说的话:
就这种爬墙进房间的野男人,你也要?
你还为了这脑子有问题的男人,忽略了我们两天?
沈亭之一时都顾不上陆闻亭中途醒过 只有自己一觉睡了十七个小时的点,翻身下了栏杆。
面对恨铁不成钢的小纸人,沈亭之笑得窘迫:
“他……陆闻亭也不是一直这样。”
“大多数时候他都很靠谱,也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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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能看见评分上8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