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边,白发老者依旧站在岸边钓鱼。
秦广王火急火燎跑来,看着依旧泰然镇定的老者,心里已经着急起火了,面对老人却还要苦笑着装淡定。
“帝君,这陆安告诉了……”
话刚说到一半,老者无比得意的声音打断了秦广王的话:“诶,这次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打起来。”
秦广王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心道,您俩见面要是能不掐架,鬼都不信。
老者轻哼一声,得意摸着胡子:“呵呵,这次放心,是真的掐不起来。”
秦广王默了默,没吭声,恭敬行过一礼后转身离去。
老者站在原地直摇头。
他那么真诚,怎么说出去的话就是总不被相信呢?
以前和陆闻亭不对付,一见面就掐,是因为陆闻亭那叛逆小子就喜欢对着干。
现在……
陆闻亭都成自己晚辈了。
他一个做长辈的,和晚辈计较做什么?
……
从带回昏迷中的陆闻亭开始,就一直没有休息好的沈亭之,在被刚醒过来的陆闻亭哄睡后,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遮光帘紧闭的房间依旧昏暗,刚从熟睡中醒过来的沈亭之大脑还有些昏沉,一时迷迷糊糊忘记陆闻亭昨天就已经醒了过来,在摸到原本应该在床上的另外一个人不见后,脑子虽然还没有转过来,却是瞬间清醒了。
人呢?他放在床上那么大的一个陆闻亭呢?怎么不见了?!
心里太过担忧陆闻亭现在下落,沈亭之着急到鞋都没穿,披头散发把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陆闻亭后,带着满心惊惶打开了房间门。
正要飞奔下楼继续找人,却突然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一点声音拉回了沈亭之的理智,他不再那么急躁,缓步走到栏杆边,探头朝一楼大厅望去。
山庄内除了他的人人鬼鬼,都在一楼客厅,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最先看见沈亭之的,是因为和陆安离得太近,哪里都不自在,视线乱晃的文泽。
处于食物链底端,因为陆安就在手边,战战兢兢的文泽,无意间看见往这里看的沈亭之,就像看见能够把自己从魔窟中拯救出去的盖世英雄一般,整个人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小师叔!”情绪占主导的文泽丝毫不管其他人,站起身来兴奋朝沈亭之挥手,“有需要帮忙的吗?”
“我马上就能上来帮你!”
快说有把小师叔!再继续跟陆安待在一起,他就要碎了。
话刚说完,就被一脸假笑的陆闻亭重新按回沙发坐着。
“我还没死呢。”假笑着的陆闻亭凉凉道,“轮不到你。”
之前面对陆闻亭能毫不怯场怼回去的文泽,这次怂成了鹌鹑。
“哈哈哈,这不是脑子卡壳,一时间没有想到吗。”文泽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都快要听不见了,“和小师叔有关的事,肯定是你这个合法伴侣要优先啊。”
正审陆闻亭的沈星阑:???
不是,怎么回事,队友突然就跳敌方那边去了?
沈星阑使劲朝文泽使眼色,试图让他和自己打配合。
结果文泽硬是心虚的一直低着头,看都不看一眼,眼神完全白做了。
对比之下,陆闻亭这个被拉下来盘问的人,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先是看向在三楼的沈亭之,告诉他自己马上上来后,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鬼的情绪,留下一句“不好意思亭之还在等我”,像只斗胜的公孔雀,开着屏上了楼。
哪怕全程都被人盯着,陆闻亭也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想要炫耀的心情加重了一些。
沈星阑看着自己还没盘问完的人几秒就从一楼上到三楼,而后把他天真的哥哥拐进了房间,心里那叫一个气。
可气归气,他又不可能现在上楼去把陆闻亭揪出来。
暂时气过后,沈星阑神色沉痛看向文泽, 语气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文泽啊文泽,你刚才怎么能长敌方士气!”
文泽:“我……”
“你要是因为怕我外甥,那你可以不说话。怎么偏偏就去帮敌方了呢。”
文泽一脸黑线:“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沈星阑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躲到自己背后的文泽,没好气道:“你说。”
他倒是要看看,文泽能扯出什么花样解释。
“唉……我该怎么说呢。”文泽烦躁揉着头发,“就是陆闻亭,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沈星阑语出差点把另外两人一鬼吓死:“哦,你那意思是你对陆闻亭有好感了?”
“那正好,赶紧把他弄走,别一天到晚缠着我哥。”
文泽暂停解释,先行反驳沈星阑的话:“绝无可能!”
“就陆闻亭,我就是眼睛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他!”
沈星阑面色沉了些:“所以你觉得我哥眼睛瞎了?”
文泽:……
重点是这个吗?
“算了你先听我说完。”文泽干脆放弃给自己辩解,继续解释,“就,以前的陆闻亭吧,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爱犯贱的同学。”
“现在吧,变成了是个学生就会害怕的班主任。”
“而我就很倒霉的在他带的那个班上学。”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懂了。敢怒不敢言。”沈星阑一针见血,精准概括,理解文泽刚才举动的同时,表露不解,“不过之前你跟陆闻亭对上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
这一点,文泽也想不明白。
他烦躁揪着自己头发,很是郁闷:“我也想不明白,陆闻亭怎么突然就变成我班主任了呢?”
装透明鬼的陆安笑得狡诈。
文泽不知道其中缘由,他可是知道的。
谁让文泽上辈子,为了在他师父那里求学,在被三番两次拒绝后,硬是认了他爸当师父呢?
这下好了吧,隔着轮回,都还要被上辈子脑子进水做的决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