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没一个人敢说话了。
沈亭之先是看向陆闻亭:“多大个人了,还和十七八岁孩子能吵?”
陆闻亭哼哼唧唧,就是不说话。
训完陆闻亭,他看向玄术协会的小辈。
“还有你们。”沈亭之脸色不止冷了一个度,“自己看看,现在这样像话吗?”
“知道你们年轻气盛,觉得十七八岁,别人还在父母怀里吃撒娇任性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抓鬼保护人了,就一个个的心高气傲。”
“但是让你们用在这地方的吗?”
“协会和九处再怎么不对付,陆闻亭都是你们的长辈。”
“他不是。”有人小声反驳,“他一直用同辈和我们相处。”
陆闻亭讪笑一声,看向沈亭之眼中满是心虚:“哈哈哈,那不是还没想起来吗……”
到底还在外面,沈亭之只是瞪了他一眼,接着训人:“他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小辈们齐刷刷表示不解。
“因为他现在我是丈夫。”沈亭之重声道,“一个红本,合法那种。”
小辈们瞬间开始哀嚎。
玄术协会虽然总体上都很自由,只要有理有据,你就是追着师长打都没事。
但前提是“有理有据”。
像这种完全是胡搅蛮缠骂的情况,少说得回祠堂去跪个两天。
“行了。”沈亭之看着眼前哭丧着的一堆脸,不耐烦道,“念在你们是第一次,跪祠堂就算了。”
“滚回去把《道德经》给我抄十遍就行。”
哀嚎声没了。
“希望你们这次引以为戒,说话做事前先想想,自己占不占理。”沈亭之冷声道,“再被我逮到类似情况,带着你们家长一起来。”
众小辈应下后,在一瞬间作鸟散去。
陆闻亭嬉皮笑脸又牵上沈亭之的手:“清珺在给我出气吗?”
沈亭之白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教训他们。”
“只有零点零零一的原因是你。”
陆闻亭连着嗯好几声表示自己明白:“那清珺现在要训我吗?”
沈亭之无语:“我还要去找唐棣,没这个时间。”
陆闻亭得意。
清珺哪里是没时间,他就是宠着自己,不舍得训。
玄术协会顶层,唐棣办公室门打开着,他躺在办公椅上,仰面朝天花板,睡得正香,口水都流了出来。
玄术协会会长都这样,沈亭之忍不住开始担心玄术协会的未来了。
睡着的唐棣跟死了一样,有人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沈亭之连在办公桌上敲了好几下,都没把人叫醒,才淡声开口:
“师兄,文泽他被人骗了五百万,要你还。”
唐棣瞬间清醒:“五百万?!那小子在哪?看我不打死他!”
沈亭之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满房间窜,甚至趴在地板上找人的唐棣,冷然道:“别找了,人在我家,没欠五百万。”
唐棣立马就不找了,讨好笑着看沈亭之:“师弟啊,那逆徒在你家干什么啊?”
“告诉师兄,他是不是又闯祸了?我保证不会打死他!”
沈亭之把伞递给陆闻亭,往沙发上一坐:“我要过二人世界,不想带他。”
唐棣:……
果然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呜呜呜。
“师兄你正经点,别演了。”沈亭之毫不留情点出他的伪装,“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唐棣捂着心脏指陆闻亭:“他也是正事?”
沈亭之略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和他没关系,但陆闻亭……也算正事。”
唐棣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可惜,沈亭之没给他这个机会。
“和宋平有关。”调整好语气的青年正色道。
唐棣立刻就不装了,翻出纸笔:“师弟你说慢一点,我好记。”
沈亭之二次无语:“没这必要。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低头写东西的唐棣抬头:“宋平没了?”
“这倒不是。”沈亭之如实告知,“只是没搞事的能力了。”
唐棣:“?”
沈亭之从储物镯中拿出奶昔,一喝发现是白水,威胁瞪陆闻亭好几眼,才对好奇的唐棣继续解释。
在唐棣发挥人形《十万个为什么》的功力后,总算完全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师弟你需要我帮你找那畜生搞出来隐藏在各地的阵法。”
“不只是你。”沈亭之驳回这句话,“是整个协会还有九处一起。”
陆闻亭适时插嘴:“九处的话师兄不用管,交给我就行。”
唐棣收回视线:“整个协会的话,怎么其他协会成员知道那就是宋平作出来的?”
一沓黑底银字,完全颠覆玄术界刻板印象的符箓被送到唐棣手边。
陆闻亭眼神放空,暗戳戳计划着抓住宋平后怎么折磨,才没看见这能让他当场跪下的符箓。
“用这个。”沈亭之不情不愿又吸了一口白水,“给协会里的每个成员发放下去。符上的银字,遇见宋平搞出来的东西,会自动变红。”
“哦对,这不是一次性的,能重复使用。”
“这……找到以后呢?”唐棣忧心依旧没消减,“协会大部分人,都应付不了宋平。”
那可是个存在了两千多年的恶鬼。
“找到以后会有专人处理。”沈亭之眸中闪过狡黠,“师兄不用担心。”
地府的阴差们那么多年都没告诉他陆安的事,疑似地府最顶头的两位现在还不主动在他面前承认身份。
他被算计这么多年,使唤一下地府阴差也没事吧?
地府所有阴差和在忘川河边钓鱼的老者,以及陆闻亭背后齐齐一凉。
总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凉意让陆闻亭猛然回神,同时看见了办公桌上的符箓。
这下不止后背发凉了,连腿都开始发软。
脑子里也只剩下两个字: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