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凉的手覆在沈亭之眼前,逐渐变得温热。
感知在视觉被剥夺的前提下,变得更加敏锐。
沈亭之看不见周围发生了什么,却能清楚感知到空间的波动。
除此之外,再能感受到的,只有陆闻亭的气息。
饶是对陆闻亭抱有绝对信任,人类的本能,也让沈亭之隐隐感受到恐慌。
他并未说出来,只是攥紧了陆闻亭的衣服,来为自己汲取更多的安全感。
“别怕。”陆闻亭微凉的吐息落在耳边,伴随着的还有轻声安抚。
“……没怕。”沈亭之把手中的衣服攥的更紧了些,“我只是……有点紧张。”
陆闻亭低低一笑,在被怀中恼怒的青年甩巴掌前,放开了捂在青年眼前的手。
“到了。”
沈亭之睁开眼。
入目是一间装潢清幽雅致,古色古香的房间。
最令沈亭之诧异的是,眼前这个房间,和他国师府的卧房一模一样。
青年诧异回过头,看向身后眉眼含笑的男人:“你……”
陆闻亭低头在沈亭之唇上啄了一下,揽着他的腰,开始邀功:“清珺当年的国师府,可是我亲自设计建造的。”
“里面所有房间的布置,也都没假手过他人。”
所以即便过了两千多年,国师府早就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言片语的记录都没留下,陆闻亭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本来是该直接带着你去拜堂的。”他牵着沈亭之走到梳妆台前,“但清珺既然说了……心甘情愿。”
哪怕只是复述那四个字,陆闻亭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泡在了蜂蜜中。
“那总要有个地方重新梳妆。”
沈亭之敛眸看着镜中一身红嫁衣的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那你快点。”
话音落下,沈亭之感觉到头顶束发的发冠被取下,
柔顺的头发在瞬间倾落而下,平日里很爱亲吻爱人发丝的陆闻亭左看右看,眼中露出难色。
“怎么了?”沈亭之看着镜中的人轻声问道。
“我不会。”男人的声音有些委屈,“我只会梳男式发冠。”
沈亭之被他委屈的语气逗笑了:“那就不梳。”
“陛下,把凤冠和盖头给我戴上吧。”
陆闻亭激动的差点把手里的凤冠抖在地上。
华贵的金红色凤冠落下前,陆闻亭突然绕到了沈亭之前面。
暧昧灯光下,沈亭之抬眸,眼含不解。
“……唇色有些淡了。”
青年听见身前的男人低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而后,他感受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在自己唇上。
魂体状态下,明明不呼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沈亭之却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温柔绵长的一吻过去,沈亭之淡色的唇已经完全变成了水润的嫣红。
“好看。”
陆闻亭说着,又亲了一下,才把凤冠珍重轻柔给端坐的青年戴好。
明明没有束发,凤冠却依旧稳稳当当戴在头上,不曾有一丝摇晃。
很明显,这是特意为沈亭之做的一顶凤冠。
这一早就料到的事,却让沈亭之没忍住笑意。
凤冠戴完,陆闻亭垂眸看着收起所有锋芒,温和乖巧的青年,怔然了十多秒,才回过神来。
他拿着盖头的手看似轻飘,实际用力到手背青筋都突了出来。
天知道,沈亭之现在的模样,让他有多想把人扑倒。
但是不行。
长辈还在外面等着。
压住内心的欲望,陆闻亭将手中红盖头盖在凤冠上。
带着朱雀暗纹的精致盖头垂落下,沈亭之视线中的一切,都变成了朦胧的红色。
不过没关系。
陆闻亭永远不会放开他的手。
两人相携着来到正堂。
也不知道东岳用了什么法子,除了他,沈亭之大部分的师兄师姐们都到了。
加上被抓过来凑数的十殿阎罗和黑白无常,以及夹在其中的纸人,倒也还算热闹。
整个场面一片喜庆。
除了东岳。
答应是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真看着陆闻亭这和自己同辈的把乖乖徒弟娶走,他不气才有鬼了。
“师父,注意表情。”站在一旁负责唱礼的世界小声提醒,“师弟成亲,别胡闹。”
东岳哼了声,脸色还是不太好。
“师父,咱换个思维。”另一个师妹安慰道,“您和酆都帝君闹了那么多年,他现在不成您晚辈了吗。”
是这个道理。
东岳心里舒服多了,看牵着喜绸过来的两位新人,也顺眼了许多。
唱礼的师姐掐着时间,在两人走过来站定后开始唱:
“一拜天地——!”
这一拜,拜的不仅仅是天地,还有他们错过的两千多年。
“二拜高堂——!”
高堂只有一位,东岳脸都要笑烂了。
“夫夫对拜——!”
最后这一拜,拜的是对方。
至此,他们是在天地见证下,结了契的伴侣。
只要灵魂不灭,就永远不会分开。
“礼成——!”
“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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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个笑话:
之之和老陆:开开心心成亲中
崽子们:被迫害
宋平:在沙漠里面到处乱窜试图修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