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收拾心绪,
继续往下阅读日记内容,
【老朱对自己的儿子期望很大,希望他们个个成材,】
【可老朱就没有想过,王爷的款式各不相同!】
【有胸怀大志款的,如秦王、晋王、燕王、宁王等,】
【他们对老朱的位置都虎视眈眈的,】
朱元璋眉头一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咱的儿子们,
胸怀大志固然是好,
他们的心思咱岂会不知,
可皇位,非经营所得!
大明的皇统传续,
咱早已定下,
这天下将来就是老大家的,
由允炆坐咱的位置。
看来咱得找机会,一个个地召他们来京城好好教导一番。
【周王绝顶聪明,】
【他对人生的思考很通透,】
【自己是王爷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
朱元璋看到这里,露出不屑的表情,
咱的儿子乃是龙子,
理应为大明天下卫国安民,
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
岂能浑浑噩噩?!
【对他最多就是小惩大诫,】
【可宋国公就不一样了,现在更是疑上加疑,】
【只希望老朱对自己的老兄弟,善良一些。】
朱元璋扶额叹息道,
“冯胜啊,冯胜!”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咱?”
他提起笔,在纸上写道,
“冯胜之事,尽快呈报!”
随即唤来随侍太监,
“交给宋忠!”
······
两日后,
西安,
秦王府,
正房,
“王爷,臣妾还是不跟您回京了,父皇的诏书里又没说让您带臣妾一起去。”
一袭凤袍的侧妃邓氏,“委屈”地说道,
秦王朱樉赶紧上前将自己的爱妃搂在怀里,安慰道,
“你胡说什么呢?父皇诏书里说的是‘秦王夫妇’回京省亲,”
“那观音奴是正妃不假,”
“但你也是父皇赐婚,嫁给孤为妃的,你怎么能不去呢?”
邓侧妃靠在朱樉的胸前,心中暗自得意,但言语上还透着一股子酸劲,
“可那‘秦王夫妇’终究指的还是您和她,臣妾终究只是个侧妃,”
邓氏出自大明顶级武勋之家,
其父邓愈是朱元璋的淮西乡党,很早就追随朱元璋,数十年南征北战,功勋卓着,
累功晋封“卫国公”,是大明开国六公爵之一,
不过早在洪武十年就病故了,被追封为“宁河王”,
因着这层关系,
身为宁河王嫡长女的邓氏,
自小与朱樉青梅竹马,
本就是秦王妃的不二人选,
可偏偏造化弄人。
朱樉知道邓氏对自己的位份很是在意,赶紧劝解道,
“爱妃,你还不相信孤的心意吗?”
“父皇当年赐观音奴做孤的正妃,也是权宜之计,”
“谁让她的哥哥王保保,当时是我大明的头号祸患,要不是为了招降那王保保,”
“父皇岂会让这异族女子,做孤的正妃?”
“她自己也识趣,搬到外面去住了。”
朱樉对观音奴做他的正妃也是耿耿于怀,
秦王正妃观音奴,有元朝宗室血统,
他的兄长王保保堪称大元最后的名将,被朱元璋誉为“天下奇男子”,
正是王保保当年带着元廷残余势力的不断反扑,
给新生的大明王朝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而朱元璋个人对王保保却甚是欣赏,一直想方设法地招降他,
一方面在军事上不断击溃王保保,
一方面将厚待虏获的王保保家属,
更是在朱樉的婚事上做文章,
将原本属于邓氏的秦王正妃位置,赐给了观音奴。
这番政治上的婚姻安排,使得各方都不满意,
朱樉和邓氏的爱情,被强制横插了第三者,
观音奴被迫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而朱元璋最终也没能招降到他中意的名将,王保保殁于北元朝廷的政治内斗。
于是乎,观音奴在秦王府的待遇,
也是越来越差,
甚至被朱樉囚禁起来,
后来朱樉为了讨好邓氏,干脆直接在外面弄了一套别院,
让她自己搬出去单过,
而本该是正妃居住的王府正房,自然是给邓侧妃居住。
可这么多年来,邓侧妃依旧对自己的“侧妃”头衔不满,
她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爷可否不带她一起回去?”
她就是想让自己的夫君,不要带观音奴回京,
朱樉则是轻抚着她的背,劝说道,
“可这样一来的话,又要找理由请示一番,太耽误功夫了。”
“这次回去,孤还有大事要办呢,”
“孤可不想就简简单单地省亲,再训导一下老五了事,”
“最好是能想办法,直接留在京中。。。”
邓侧妃闻言眼睛一亮,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
“留在京中?”
“王爷是想争取。。。想更进一步吗?”
朱樉点点头,自信地说道,
“大哥薨逝之后,父皇为了给那黄口小儿铺路,”
“一会清算文臣党争,一会整肃武勋。”
“弄得满朝风雨,事实证明强扶小儿上位,非我大明之幸,”
“孤现在乃父皇嫡长子,诸王之长,理应多多承担重任。”
秦藩在京城的耳目众多,
朱元璋召他们夫妇回京省亲的旨意,一传到礼部,
马上就有人提前传往西安,
朱樉一收到消息,
和心腹幕僚一番商议,
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要趁着回京的机会,
想办法顺势留在京城,
离皇帝和朝廷中枢越近,才有机会登极。
邓侧妃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再度靠在朱樉的怀里,柔声说道,
“臣妾一切依王爷,”
“带她便是了,左右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朱樉对邓氏的善解人意,很是满意,
他抚触着邓氏身上的凤袍说道,
“等来日,孤一定再为你定制一身更好凤袍,”
“让你不用偷偷摸摸地穿。”
“到时候,孤也要光明正大地穿五爪金龙袍!”
朱樉为了讨邓侧妃的欢心,给自己私制了龙袍的同时,
也为她也定制了数套凤袍和礼服,
他们二人常常在王府正房里,偷偷的穿,
以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现在他只觉得,
自己离实现愿望越来越近了。
······
与此同时,
太原,
晋王府,
书房,
就在秦王朱樉心情大好,恨不得直接飞往京城之时,
晋王朱棡看完秦王回京的密信,站在窗边,紧皱着眉头,
一身镶着金线的黑色便袍,更显他的身材修长,
虽已年近不惑,
可依旧眉目修耸。
自己二哥回京的消息令他心情十分不畅,
大家本都在藩地,远离朝廷中枢和“那个位置”,
现在秦王却得以先一步回京,
同样有着“雄心壮志”的他,
对自己的“落后一步”心有不甘,
朱棡大脑快速转动,思考着应对策略。
一身白袍的晋王世子朱济熺敲门入门,躬身行礼,直入主题说道,
“禀父王,秦王叔回京的消息确凿无疑,”
“为今之计,父王也应该想办法,求请回京。”
朱棡看着朱济熺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庞,摇摇头说道,
“现在想回去谈何容易,”
“太原三护卫和山西都司都被派往北面进击北元诸部,”
“孤此刻根本没法脱身。”
身为朱棡左膀右臂的朱济熺,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父皇可以上疏求请皇爷爷,让儿臣代您回去一趟,”
“二伯王进京在即,燕王叔家人也在京城,我晋藩最好还是有人能在京,”
朱棡微微颔首,说道,
“此法可行!父皇与你祖孙情谊深厚,相信会准许的!”
他说完立马走到桌边,开始提笔书写“请安”奏疏,并继续问道,
“你进京之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