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端早就从张齐那边知道了林豪与石原、小泽两人的过节,
所以一直不和两人说出,他的“新靠山”身份。
当林豪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
石原也是大感震惊,
他也想不到张端真的能搭上这林管家及其背后的徐家势力,
所以当他看见林豪轻松摆平了水师之时,
心里的任何不悦,也得按下去,
靠山岂是他们能得罪的。
所以当张端说要请林豪过来碰面之时,他也不好反对,
大家是要长期合作的,
还是早点见面,服个软,解开“误会”。
“林爷且慢!”张端赶忙过去将林豪拦住,并往主位上请,“这里都是自己人,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大家不打不相识!”
“石原君,小泽君,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石原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挤出笑容,
跑到主坐前,
“林爷见谅,以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上冒犯过林爷,”
“望林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在下一般见识,”
说罢,石原还拿起桌上的茶壶,满上一杯茶水,双手奉上。
林豪看着石原这副恭谨的样子,心中一阵腹诽,
这石原倒是能屈能伸,
为了利益,装孙子装得那么像,
一个倭奴已经低头了,
那另外一个呢?
他并没有接下茶杯,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小泽,
石原扭头看向小泽,皱眉说道,
“小泽君?”
小泽信也只得收起内心的不甘,跑过来躬身行礼,
“林爷,之前多有得罪,在下和您赔不是!”
林豪却是挑着指甲,
“哪里哪里?林某只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明人小白脸,”
“刁民一个,之前听说殴打‘东瀛使节’,要下跪磕头道歉,要不林某现在补上?”
林豪把之前发生冲突时,对方所说的难听话全部搬了出来,
小泽听到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立马涨成了猪肝色,
区区一个管家奴仆,简直是小人得志,
居然连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都不懂,
此刻,他恨不得上去将林豪手撕了。
石原却是率先开口,态度依旧谦卑,
“岂敢岂敢,那些话都是误会之言,”
“我等知错了,望林爷大人有大量。”
张端借机插话道,
“对对对!石原君态度恳切,是真心认错的,”
“以后大家都是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
“望林爷给人家一个认错的机会。”
“张大少说的,石原先生这言行举止,一看便知是懂我大明礼数的,可是这小泽先生?”林豪见小泽还是有些不服,继续施压,“看来林某还是下跪磕一个,化解小泽先生心中的怨气。。。”
石原瞪了一眼小泽,用东瀛话说道,
“小泽君,大局为重。”
“他摆明了要你下跪认错,你赶紧照做吧!”
“否则,这姓林的不会罢休的,”
“我们的生意还得靠他!”
小泽闻言,心中郁结难舒,
为了生意他只能认了,
他跪倒在林豪面前,
“以前都是在下狂妄,不小心惹得林爷不快,”
“在下向林爷认错,”
“望林爷大人有大量,宽恕在下的错误。”
林豪看着小泽跪地叩首的样子,心中万分舒坦,
突然他又想起了妙音坊的事情,眼珠一转,
“林某可担不起如此大礼,”
“当日在妙音坊,小泽君可是气势十足,让林某平白无故多花了二百两银子。”
站在林豪侧后的张端,立刻听出了话中之意,
赶忙朝着小泽,磋磨着拇指和食指,做出数银票的动作,
暗示对方赶紧拿出诚意,
石原也是瞪着小泽,眼神提示他就范,
小泽无奈,只得乖乖地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
“误会,那都是误会,”
“在下这里有四百两银子,双倍补偿林爷当日的损失,”
“望林爷务必笑纳。”
说罢,双手将银票奉上。
林豪得计,眉头一挑,欲开口再谦让几句,
张端抢先一步,拿起银票,就强塞到林豪手里,
“林爷,小泽君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您就不要再考验他的诚意了。”
林豪见敲打已经到位,爽快地收下银票,以弥补在妙音坊的“物质损失”,
而其他方面的损失只能化为遗憾。
他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哎呀!小泽君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石原君怎么还奉着茶,”
“林某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说罢,林豪接过石原手中的茶杯,大饮一口。
张端见林豪这等表现,
更加确信此人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只要给够银子,
以后自己能借着他和他背后的徐家走通各种门路。
双方“误会解开”,宴席随即开始,
四人好像相熟多年的老友,觥筹交错间,就把生意细节都谈定了,
在得到林豪将保证航路通畅的承诺之后,
他们便表示会尽快把外海的所有货物都运送进来。
约一个时辰之后,
由于石原和小泽二人喝多了,
他们原定去妙音坊听曲的安排只得作罢。
在张齐招呼着小厮,将两名东瀛人送出之后,
张端酒量很好,喝了很多酒却没有一丝醉意,
他为林豪倒上茶水说道,
“林爷神通广大,又背靠魏国公府,”
“张某这边有个官场上的朋友,碰上一点小麻烦,不知林爷有没什么门路,可以帮他摆平一下。”
林豪虽已是千杯不醉之身,但也依旧滴酒不沾,
“张大少见外了,你的朋友就是林某的朋友,”
“林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
“只要不是那种涉及谋逆的大罪,凭我魏国公的关系,没有摆不平的事。”
“赶紧说来听听。”
林豪再次施展吹嘘大法,准备把和张端勾连的官员身份给套出来,
张端不疑有他,开始和盘托出,
“张某那朋友兼老乡,叫沈万宗,在礼部担任郎中职务,”
“他为人刚正不阿,做事认真细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可是最近他因为直言上谏,控诉朝堂不公,”
“不慎得罪了奸佞,现在那奸佞正在指使爪牙,栽赃构陷他。”
林豪皱着眉头,抚着下巴,在脑海在思索着,
沈万宗,礼部的?
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听张端义愤填膺地说道,
“林爷可曾听说过,永康伯林豪?”
“构陷我沈兄的奸佞,就是这个王八蛋!”